“老江，你还好吗？”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
位格空间内，江游心头一惊，他嘴巴微微张大，看着身前双腿盘坐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
老江头像是老僧入定，双手搭在膝上，呼吸十分均匀，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
“哈哈逗你的。”
就在气氛陷入沉寂的数秒后，江先驱突然睁眼说道。
“……”
江游嘴角抽动，并且很想给他来上一拳。
“我只是看你会不会担心我，我以为你眼里只有你媳妇儿呢。”江先驱耸耸肩道。
“什么话，你我出自同源，我是不是见色忘义的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江先驱没说话，只是淡淡望着他。
“好吧，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江游咧咧嘴，在他身旁盘腿坐下，“有没有时间聊聊？”
“我一空巢老人有的是时间，你要聊什么，情感咨询，人生解惑？”
“去去，你肯定知道我想问什么。”江游打量着江先驱，“你不是说自己时日无多，不能再离开位格吗。”
“这都过去十年了，我好歹也能恢复一点吧。再者，我的意思不是我无法离开位格，而是无法再施展全力。”江先驱睨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可以施展一部分力量？”江游问道。
“小小小部分力量死不了，多一点就会遭受重创。”
“那烈阳之主为什么不跟你拼啊？？”
“拼？”江先驱神色古怪，“祂为啥要跟我拼？祂堂堂至高，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现在小弟跟他说：老大，这有个硬茬子我搞不定，你来试试，把他弄死之后绝对爆好宝贝！”
“然后烈阳之主用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量降临，突然遇上了之前的死对头。强拼起来，哪怕有千亿分之一的概率会导致自己本源受损，恰逢现在全面战争节骨眼，你说祂要不要冒险试试？”
啊？
江游琢磨着老江言语中的意思。
“你别说要换做是你就富贵险中求了。你懂个球啊，你当人家至高愿意冒险？”
江先驱轻笑道，“人家背负整个阳神种因果，稍微出事，对整个阳神种都会形成巨大打击，虚空中因为冒风险而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灭族的种族难道还少吗。”
有道理。
江游挠了挠头，“我就是没想到你真能唬住祂，祂还真就扭头跑了。”
“你不看看我是谁。”江先驱挺了挺腰板，“咱当年在虚空好歹也是闯出了点名头的，祂烈阳手下神种没少被我砍，祂当然记得我。祂不敢赌我还剩多少力量，综合权量下，只能跑咯。”
有大腿真是爽啊。
江游摩挲着下巴，目光越来越亮，“那今后再遇至高，是不是还能把你搬出来？”
“行啊，你把我搬出来，万一没唬住一起死呗。反正我现在这情况，真打起来和至高一招都过不了。”
“那你多少有点菜了，纯看起来强是吧。”江游摇头。
“你说啥？”
“我没说话。”
“我告诉你下次有事可别再喊我。”
“我是说老哥你太牛逼了，实力之强，颜值之高简直是我平生之仅见。”
“少自己夸自己。”江先驱冷笑一声。
“咳咳。”江游正正色，“哥啊，那烈阳之主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祂会不会再突然出现给我来几刀？”
“最多是封印有所松动，想真正挣脱还早着呢，这次是有启神作为载体进行呼唤，正常情况下绝无可能来找你算账。”
江先驱补充道，“至少二三十年内，祂不可能再找你。”
“封印还会松动的？”江游皱起眉来。
“多新鲜，封印至高又不是封印什么小喽啰。祂每时每刻都在挣扎，若没有人定期加固维修封印，理论上祂迟早有一天能挣脱。”
“现在全面战争打响，保不齐有个至高苏醒，再前去把烈阳放出来，都是有可能的。”
听完江先驱讲解，江游越发头疼。
他再度询问了几个方面，确定下来刀勒说的都是屁话。
什么至高不出，神明处境艰难……
这只是因为刀勒层次不够，接触不到罢了。
江先驱很肯定，全面战争规模一旦到达某个临界点，必定会有至高复苏，带领神种参战。
而且绝不可能仅有一两位至高。
深渊现在很疯狂，就是打算趁着至高没出的这段时间，先抢占资源与地盘，为下一步做打算。
“老哥，你到底多强啊，我怎么感觉之前听到的版本，和现在实际感受不太一样呢？”
江游消化完江先驱的话语，而后狐疑问道。
“只有一点点强而已。”江先驱食指与大拇指靠拢，比划了一个拿捏的手势。
“那我还有个问题，我上辈子若强到能刚至高……这才短短千年，神明们应该非常清楚处刑者吧，怎么感觉祂们没什么反应呢？”
“低阶神明不了解，高阶神明也没亲眼见过你，反正原因多了去了，我不是百科，去去去别问我了，不要打扰老年人休息。”江先驱连忙摆手。
“这不是看你太孤单了，顺便过来关心你身体情况，老登怎么不领情呢。”
“？”
真有你小子的。
江先驱越看他越气。
梆当一声。
“哎呦……嘶……”
江游脖子一缩，倒吸起凉气来。
“尊老爱幼知道吗，你今天敢叫我老登，明天就敢叫莫老老登。”
“……”
江先驱瞥见江游僵硬表情，他也跟着一愣，“我说你小子不会真喊莫老老登吧？”
“没有没有，我那不是心里开玩笑这么说的么。”
“我看你是欠收拾了。”江先驱撸起袖子。
“诶诶，别动手。”
“算了，我这残破魂体也没剩多少力气，折腾你就是折腾自己。”
江先驱重新坐下，“莫老看守的殿堂，对整个人族都具备重大意义，将来你若阶位提高，会了解到更多隐秘历史的，你就知道莫老以及一众前辈多么伟大了。”
“比如说呢？”江游问道。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江游眼角抽动。
哥，我都七阶上快八阶了。
半晌，他嘴唇嗫嚅，犹豫再三问道，“老江啊，你是不是还知道很多事情没跟我说。”
“哦？”
江先驱坐在原地，闭上双眼，“为什么会这么问？”
“直觉而已。”江游回答。
“或许有吧，或许没有。或许，我还骗了你。”
江先驱笑了笑，“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