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记包子铺。
在这片街道开了有几十年。
老手艺,价格便宜亲民,包子皮薄馅大汁水充盈,饱受街坊好评。
大概半月前,有过几个不入流拾荒人来店里闹事。
摔桌砸椅,怒骂连连。
老板娘被推到地上,险些摔个骨折。
老板王友顺更惨,他上去与人争辩,一个耳光扇在脸上,脑袋被扇的嗡嗡作响。
最后还是有人报官,巡夜人赶到这才将那伙人抓回去。
不得不说,他们一群混混拾荒人,力道控制的倒是很好。
没造成任何伤势。
加上背后多少有点熟人,一番打点,没关多久就被放了出来。
再之后倒也没再来店里找麻烦,不知道去了哪。
“其中有个叫耗子的,他看上了我家姑娘。先是在回家路上堵我家姑娘,后来更过分,直接到学校门口骚扰她。”
“我姑娘找了几次保安,耗子他们索性就离远些。校门口勉强算安全,可是保安总不能一直跟着她回家。”
“直到有一天,耗子他们把我姑娘堵在巷子里,准备动手,要不是有好心人路过,她会遭遇什么,难以想象。”
“我知道这事后,就去找这个叫耗子的拾荒人,他拿我女儿的高考,拿我七十多岁母亲的命来威胁我。”
“我女儿十八岁年纪,眼看还有几十天高考,遇上这种事……报巡夜司,巡夜司能把他们关几十天吗?”
“要是临着考试那天他们出来招惹我闺女,又该怎么办?”
“我没得选。”
王友顺嘴里叼着廉价烟卷,苦笑着说道。
狭窄后巷,凄冷月光洒在地上。
江游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驻足在王友顺身旁,默然不语。
“我老实了一辈子,不,应该说,我们祖孙好几代人都是本分的小民。”
“大灾变前就是卖包子为生,大灾变后依旧经营着包子生意。”
“这些日子,我饭吃不香,觉睡不好,整天心头就压着这些事。我啊,打算等高考结束,就去巡夜司主动自首。”
王友顺吸了吸鼻子,“看到你上门,我开始是有些心慌,不过说了这么些,也算如释重负了。”
“你是来杀我的吗?”他问道。
刚才在店里准备馅料,他冥冥中感受到有一股压迫感袭来。
自己一个普通人,莫名其妙获得了能力,现在保护了家人,能力被收回去,也算合理。
他担心对方闯入店内,于是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你就不担心你死后妻子女儿再遭到欺负?”江游挑眉。
这回轮到王友顺沉默。
怕肯定是怕的。
然而有什么用呢。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黑影身躯。
大概是吸收了血纹种残片,此时江游身上气势在血系能力者看来,恐怖到难以形容。
完全像是老鼠见了猫,绵羊见了狼。
他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噗呲!
胸口一痛。
王友顺还没反应过来,胸口一凉。
他便看着黑影人从自己的胸口取出来了一枚血色晶石。
就是这个小东西,给予自己力量的嘛。
他多看了两眼。
可惜江游手一翻,把晶石收了起来。
王友顺脚下发软,他身体晃了晃,连续几个打滑,才稳住身形。
他眼前发黑,身体迅速产生难以形容的虚弱。
“把这个喝了。”
一瓶血红色药剂扔了过来。
王友顺艰难拧开,然后仰头服下。
先前还能尝到甜美滋味的血液,此刻充满腥气,令人作呕。
一口下去好悬没吐出来。
不过效果很好,伤口肉芽迅速涌动,喷涌的鲜血很快止住。
“你的身体已经在被污染侵蚀,即便我将血晶取走依旧不能清除污染。”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完全堕化,否则……”
声音逐渐远去,王友顺四周望去,并没有看到那黑影人离开的方向……
我还活着?
他轻轻触碰伤口,很痛。
体内依旧虚弱,这真实“活着”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松了口气。
王友顺这才发觉手脚有些发麻。
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不怕死呢。
回头再看向自家那亮着灯光的小店,王友顺难以形容此时的心情。
——
高楼中穿梭,江游也不太好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瓶药剂,是邓科藏匿于某处,以备不时之需的。
江游消化完记忆,率先将药剂拿到手,防备着。
剩下几名血纹种残片拥有者实力都不强,且具备的残片很小。
例如王友顺这,也就是弹珠大小,和邓科赵启他们的完全不能比。
影丝勾住建筑,江游飞身附住墙壁,随后向上奔跑。
在这个距离下,能够完美俯瞰云海景象。
赵启,真正的血纹种位格掌控者。
按理说,他身为特训营教官,获得位格后大可与巡夜司合作。
但除了这一层身份,没人知道,他还与火种有着关系。
当初获得位格,“血”的权柄力量,为赵启的研究方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可惜好景不长。
血种血种,需要大量吸收鲜血
血纹种自带的污染性太强,加上进食不够,哪怕他都难以承受。
状态一天差过一天。
在几种选择之间,赵启终究做出了选择。
他将位格分散出去。
既给他人选择,又是给自己选择。
如果所有位格者都藏起身份,或者报给巡夜司。
自无后面的血种之灾。
那赵启也就安然接受这个结局。
如果他们没能经住诱惑,那么则将位格收回。
这样一来,巡夜司难以追查到赵启头上,他也能直接将吸饱鲜血的位格重新拿回。
事实证明,现在是第二种情况。
邓科拿到大块的位格碎片,主导了整场血种之灾。
江游辨认下方向,估摸着差不多了。
抬眼,高档大酒店内,一个身影身旁躺着两位。
他咧着嘴,在床上睡着觉,一脸春意盎然。
刘肖,混混一个。
又一位血种碎片拥有者,手里至少有五条人命及以上。
咚咚咚!
江游敲响玻璃。
对方吧唧吧唧嘴,皱着眉,没有醒。
咚咚咚!
江游加大力道。
“什么声音……卧槽啊!”
刘肖迷迷糊糊睁开眼。
然后他扭头,下一瞬,亡魂皆冒!
大晚上起来,二十几层的大酒店,窗户外边趴着一个黑黢黢,全身乌漆嘛黑。
跟尼玛深渊恶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