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和小时候那种洗澡盆有什么不同吗？”
“嗯……大一点，放水容易一点，舒服一点……”
大几千买个浴缸，你让安阳说出浴缸好在哪，他还真说不出什么。
就连他也不是经常泡浴缸，也就身心疲倦的时候会泡上半小时，还算舒服。
不过清理起来有点麻烦，有些毛发总会落在上面，即便用专门的遮盖物保管好，下次用的时候还是要清理一遍。
“还能玩手机啥的，可以把手机放板子上看电视剧，只要你想甚至可以在上面吃晚饭，主要还是泡起来舒服。”
“呵呵，我小时候洗澡用一个大盆子洗，算不算一种浴缸呢。”
“差不多吧，都是为了泡澡，只要你想，你把温泉当浴缸都行。”
柴小月眉眼弯弯，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从澡盆到澡桶再到花洒，今晚都能泡上浴缸了，说不定以后真有机会去泡一泡温泉呢。
不过听说温泉还有男女混浴的，光是想想她都感觉一阵胆寒，真是夸张。
洗完电磁炉，柴小月顺便帮安阳洗菜，最后把生菜端上饭桌。
在家里打火锅肯定要开窗通风的，冷风从阳台渗透进来，哪怕没有回流，它们也能带着寒气旋在屋子里。
七八度的天气，又下着雨，水管里的水跟冰似的，偏偏安阳家里还没有装热水口，洗菜就容易把手冻成凉拌猪蹄。
柴小月小手红彤彤，还有些痒，她舒服地哈上一口热气再接着搓搓，当一个怕冷的小忍者。
锅里的水还没有热起来，不然她也不至于那么惨，她看着锅里的火锅底料渐渐化成油花，嗅着那股火锅的味道，哈喇子都要流出来啦。
“坐过来，那边冷。”
安阳坐在靠墙那一侧，拍拍旁边的位置，小神棍有点笨，不知道空间越小越暖吗。
柴小月是一只很听话的忍者，她乖乖坐在了安阳旁边，趋近于角落，她竟真觉得暖了不少。
安阳又起身往厨房走，柴小月又觉得冷了，不一会儿安阳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两个碗，好像是酱料，里面有好多好多蒜沫。
“没东西调，只能凑合吃了。”
“嘿嘿，好香啊火锅。”
“第一次吃吧。”
“嗯，不过吃过差不多的大锅炖，不想煮饭的时候会这样下挂面。”
“这……不一样吧，差远了。”
安阳见火锅滚起来了，便用勺子给少女的酱料碗里倒了一勺，“你想吃什么就自己下菜，只有我们两个，就不分公筷这些了，想吃就夹，要么就用漏勺捞，不过夹了生菜的筷子要放锅里烫一下，知道没。”
“知道啦。”
哼哼，当她是小孩子呢？
柴小月最馋的那盒羊肉卷，她一溜烟就下了三卷，听说羊肉特别膻，她今天就要试试。
少女要站起来才好捞菜下菜，她把一片羊肉卷捞到自己碗里，两片捞到安阳碗里，那些青菜什么的，就捞到一个新的盘子里，青菜煮太久容易软，不好吃。
她张开嘴，嗷呜一口，还没嚼两下，又吐着粉色的小舌头哈出热气，在嘴里翻了翻，才敢往肚子里咽。
“别急着吃啊，烫嘴的。”安阳甚至筷子都没动，看小神棍急着吃东西也是一件美差。
或许是为了惩罚他，那火锅的烟一个劲往他身上冒。
“这个是麻辣火锅吗？！”
柴小月皱着眉，嘴里发苦发麻，比吃了屎还难受。
“吃到那个藤椒了吧。”
安阳忍不住笑，瞅着少女含在嘴角的发丝，可爱得不行，他都舍不得帮她整理了。
女孩子对头发的敏感度都不高的吗？如果是他嘴角含着根头发，他可能会犯恶心。
“你怎么不吃呀？”
“吃，这就吃。”
“你吃这个、这个也熟了。”
柴小月一股脑往他碗里放东西，很快就堆了一个小山，白白绿绿的。
年轻人吃点蔬菜，对身体好，那些五花卷，一大半都是肥的，正好安阳说她瘦，她就勉为其难吃下了肚子里吧。
还有那些肉丸子也好好吃，安阳调的酱料也好好吃，都好吃。
本来就吃得很慢的她，吃火锅就更慢了，她还要拿另一个碗来装汤水喝，咸香麻辣，用来泡饭她都不敢想有多好吃。
桌子底下的脚开心地伸直，精致的脚趾一蜷一蜷的。
只是她再想夹菜的时候，手腕不小心碰了下锅沿，烫得她筷子都撒了，连连吸了好几口气。
“呜……”
“我看看。”安阳捂脸，早该提醒一下的。
他拉过柴小月的手，手腕上果然有一道红痕。
“呼呼——呼呼——”
“吹气没用，快去拿凉水冲一冲。”
“好……”
委屈巴巴。
柴小月眼眶红红的，撅着嘴就跑进了厨房，开冷水冲了一下，她就觉得差不多了，又跑回来急着吃火锅。
区区小烫伤。
“行了，你坐好，我给你夹。”安阳生怕她又给自己搞伤了，可不敢再让她来。
听见安阳这么说，柴小月就轻轻嗯了一声，手夹在腿间取暖。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手插进安阳的后领子里取暖。
顺便吓吓他。
可是可是，安阳还不是她男朋友呢，雨淑说只有男女朋友可以这样做。
换代一下视角，要是安阳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就算是安阳，她也是会生气的，不是男女朋友做这种事，那是耍流氓了！
“你和安禾一样笨。”安阳把所有东西都夹到自己的盆子里，然后盆子堆到柴小月那边让她夹着吃。
“呜，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柴小月更委屈了，哼哼唧唧。
“那也笨。”
“哼......”
“还哼，一会儿我就把藤椒藏在肉里面让你吃。”
“你是恶魔吗？！”
柴小月声音小小的，但怨气却一点不小，烫着就算了，再吃到藤椒她可要破防了喔！
吃过火锅，柴小月感觉一身都是火锅味。
但是好好吃。
安阳跟她一起收拾碗筷，这水冷得连他的手都红了，柴小月更不用说。
他感觉柴小月肯定要生冻疮。
看来最近是不能随便牵了。
“碗给我洗吧，你、你能不能去帮我放浴缸的水，我没用过......”
“行，不去卫浴间接点热水回来洗碗吗？”
“不不不，现在冷了，一会儿泡浴缸才舒服，这叫反差。”
“......”
这不是找罪受吗？
“手别给冻出冻疮了，不然我牵手的时候有得你受的。”
“不会啦不会啦，不影响你牵的。”柴小月有些扭捏，被他盯着看怪不好意思的。
要是真生冻疮了，她就不给安阳牵了，最多揣他兜兜里暖手。
她洗完碗筷，飞快回房间拿换洗的衣服，然后就站在门口等安阳放水，热水的雾气都快散出来啦。
“不能泡太久，会晕的，知道没有。”
“会、会晕？”
“......是有这么个说法，反正别泡太久。”
安阳捏捏下巴，他可不想柴小月晕在里面，然后他只能被迫进去把她拉出来......
等会儿。
......
原谅他瞬间的龌龊。
柴小月小心翼翼的坐进浴缸里，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靠着。
泡澡，好舒服......
她好像要软成一团棉花。
等她有钱了，她也要买一个回家，夏天泡温水，冬天泡热水。
不过家里的厕所好像没那么大的位置放呢。
柴小月苦恼。
泡着泡着还有点犯困，等差不多的时候，她就起身擦身子了。
安阳说不能泡太久，会晕的。
卫浴间里雾气缭绕，确实有些晕人，不过有通风机，不用怕窒息什么的。
她顺手洗了袜子和内衣裤，穿好衣服，一溜烟跑回房间披上外套，瑟缩的小身子方才好了不少。
今天真冷呀。
柴小月吸了吸鼻子，好像有点鼻水了。
“安阳安阳，到你洗澡了。”安阳的房门，她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提醒他洗澡，房间里还开着暖气呢。
只见安阳好似在桌前捣鼓什么，她一出声，安阳就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抽屉里。
有秘密！
“过来，给你涂点药。”安阳脚一蹬，办公椅就滑到了门口边边，晃晃手上的药膏，“喏，这个可以防冻疮。”
“谢谢。”
“谢我什么？”
“诶，嗯……”
又中招了！
柴小月不嘻嘻。
“那我再帮你按摩一次吧！”
“你生日我咋能让你按摩呢，我给你按还差不多，欠着，下次再给我按。”安阳还想逗逗她呢，少女身上香香的味道让他有点贪恋，“我给你上药。”
“不、不用！”柴小月刚从卫浴间出来，皮肤本就白皙，现在还多了点滑嫩，染上粉色显得更娇了。
让安阳上药，岂不是要被他又搓又捏的，她会原地羞死的。
牵牵手就是极限了！
“行吧，那你自己涂。”
安阳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恼，他把药往柴小月手上一塞，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便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洗了热水澡。
虽然很好奇，但柴小月才不会去侵犯安阳的隐私呢。
她是高素质人群喔，虽然偶尔也会偷偷乱丢一些小碎屑。
美滋滋的给手上了药，洗了澡过后，身子就没那么容易冷了，在家里，就算只披一件外衣也可以很暖很暖。
十点多的时候，柴小月收到了爸爸的电话，问了些近况，当爸爸的肯定是关心女儿的。
“好闺女，今天生日快乐！”
“爸爸你也要开心呀，嘻嘻，卡里的两千块爸爸你拿去买肉吃呀，我现在也有我自己的手机啦。”
“爸爸我跟你说，刚才我们吃了火锅，可好吃了，现在肚子还感觉辣辣的，但是我被烫到了，好疼……还有还有，我来这里都长了好多斤，爸爸你说我要不要少吃一点呀，可是这里的东西好好吃……”
“你那边下不下雨呀，我这边下好大的雨喔，感觉一楼都要被淹了，爸爸你要小心喔，要是下大雨就不要随便出去了！”
“……”
……
聊了快半小时，柴小月才舍得跟爸爸道拜拜。
越是打电话，越是想家。
语文课本上，那些表达思乡之情的散文，应该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写的。
外面还下着大雨，怕是今晚都不带停的，不过比起下午，晚上的雨已经小很多了。
诡谲的天气，讨厌讨厌。
柴小月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才注意到微信的群聊还有好多条未接收的信息。
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的。
【琴阿姨】：@柴小月 小月生日快乐！！（花）
【安叔叔】：@柴小月 小月，生日快乐。
【安叔叔】：（花）（花）
【安禾】：呱！你们吃蛋糕了？！
【安禾】：@柴小月 小月姐姐生日快乐！
【安阳】：@安禾 上课玩手表？回来就给你缴了。
【安禾】：不是，今天雨太大，晚自习暂时取消了，哥你看家长群。
【安阳】：行，饶你一次。
……
【安阳】：@柴小月 寿星不说句话吗？
明明就隔了一条过道。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
柴小月抿了抿唇，视线渐渐模糊，鼻子酸酸的。
原来过生日是这种感觉呀。
……
【柴小月】：谢谢大家！
【柴小月】：（谢谢.jpg）
……
安阳看着少女发出的消息，不知怎的有点想笑。
欣慰的那种笑。
不错嘛小神棍，要和他家里人打成一片了。
安阳起身，把几个小箱子拿起来，走到柴小月门前轻轻敲了敲。
“柴小月，祝你生日快乐，我来给寿星送礼物了！”
嘶，会不会太直白了？应该直接骗柴小月开门，然后送礼才有惊喜感……
啪嗒。
门开了。
柴小月扒拉在门框上，露出雾蒙蒙的大眼睛，泛光的睫毛轻颤，少女的泫然欲泣，柔肠百转，再具现不过如此。
“……咋、咋回事？”
“没事没事，就是眼睛有点酸……”柴小月眨巴眨巴大眼睛，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子，泪点低嘛，感动一下就哭了，不能怪她的！
她瞄向安阳手上的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就是普通的纸盒，然后用了塑胶贴贴好，像假扮成快递的礼盒。
“喏，生日礼物。”
“怎么这么多呀！”
“呵呵，觉得有用就买了。”
柴小月看着她：“什么时候买的，我一直都跟在你身边诶！”
“前天晚上买的，你自己躲房间里学习不出来……”安阳咧咧嘴，他可都是实话实说。
虽然知道没什么惊喜感，但还是要挣扎一下滴。
“啊哈哈，是这样吗，我记得只有一个筋膜枪呀，你这也太多了……”
“你拆开看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现在拆开喔。”
“行。”
柴小月转身去拿小剪刀，安阳把几个箱子放到地上。
“柴小月，来。”
“嗯？什么……”
柴小月眯了眯眼，头上被安阳戴上了一个圆圈形的东西。
一个塑料的生日皇冠。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