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的语气拉长,江谨赋的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周承恩叫嚷着跑了进来。
“沈娇娇!江谨赋!你们两个背着我干什么呢!”
娇娇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
只一瞬间,江谨赋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头轰然落地。
他以后再也不说周承恩蠢了~
“周承恩,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差点被你吓死,我都忘记我想跟江谨赋说什么话了!可恶!”
看着生气的娇娇,周承恩一脸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你自己脑子不好怎么还倒打一耙,我只不过大声了一点,怎么你的脑子就不太好用了!哈哈哈哈哈——”
不怕死的周承恩开口挑衅。
毫无意外,娇娇直接张牙舞爪地追他去了。
江谨赋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小表情没被人看到,殊不知这一切全都被告状精生生传达给了娇娇。
而娇娇在得知这件事后,虽然心里疑惑江谨赋是不是真的恢复记忆了,可到底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毕竟如果能说的话,她相信江谨赋不会瞒着她。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至于江先生,沈家人和周家人从娇娇口中得知这件事后,所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沈老头的语气满是可惜。
“江先生是位好先生,可惜命运坎坷,真是可惜了。”
汤氏点头,显然也是这么认为。
唯有周老太太在得知这件事后,倒是格外淡定,惋惜的情绪一闪而过。
虽然她起初知道自家孙子的先生是个女先生的时候,还有些惊诧,不过见多识广的周老太太早就见怪不怪了,于是倒也没有多么抗拒。
尽管后来江先生搬到周家住了下来,不过因为周家很大,加上江先生喜欢一人独处,每天只在歇息的院落和上课的院子走动。
因此,周老太太跟江先生碰上面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几乎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所以在得知江先生被未婚夫带回去的时候,她也没有多么紧张,甚至只是烦恼要到哪给她的宝贝孙子再找一个先生去。
周承恩却很着急。
他不爱读书,甚至讨厌读书,可这并不影响他和江先生的关系。
于是在得知江先生被抓走的时候,看着两个淡定的小伙伴,周承恩却不淡定了。
“你们怎么这么冷静啊!先生都被抓走了,难道我们不是应该想想办法把江先生救回来吗?万一那个未婚夫伤害江先生怎么办?”
娇娇白了他一眼,“怎么救?你一个先生被带到哪去了吗?”
周承恩顿时心虚。
一旁的江谨赋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比你先知道,急也急过了,担心也担心过了,现在就算着急也想不出办法。”
“你还不如安静坐下来,看看能不能想个有用的主意,别在我们耳边吵吵嚷嚷,我们的头都被你吵得疼死了!”
娇娇表示同意,于是理亏的周承恩只能坐下来,脸上的焦急却是挥之不去。
“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江先生应该是被抓到南通去了,可是我们只不过是三个孩子,怎么可能到南通去呢!”
周承恩在这方面倒是比娇娇知道得多,听江谨赋提到南通,他顿时眼睛睁得大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南通啊!那好远啊!江先生这下子不就死定了吗?”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又沉了下来。
周承恩提议:“要不我们给我爹写封信吧!让我爹动用关系,看看能不能把江先生救回来,你们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娇娇跟江谨赋相视一眼,果断扭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周承恩。
娇娇:“你知道南通徐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周承恩摇头,乖巧应道:“不知道,你知道吗?”
娇娇身体一僵,随即理直气壮地应道:“我也不知道。”
周承恩:……?
周承恩:想骂人怎么办?
可还没等周承恩真的骂人,娇娇已经理直气壮地指着江谨赋,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江谨赋知道,他说南通徐家可厉害了!”
“是什么家族来着?三大家族还是五大家族,还是几大家族来着?”
娇娇疑惑地挠了挠头。
一旁的江谨赋看到这一幕,强忍着擦拭额头冷汗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
“四大家族,徐家不容小觑,即便周叔叔是县令,也没办法与之抗衡。”
“难道江先生的事情就这样了吗?万一那些人杀了她怎么办?”
听着周承恩的询问,江谨赋也沉默了。
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周承恩,因为南通那边是嘉禾亲王的地盘,徐家本家在那里根深蒂固,外人根本没办法将手伸到那里。
更何况,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就更别提营救江先生的事情了。
周承恩眼看没有希望,顿时泪眼汪汪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然而三个小孩不知道的是,江先生的事情错综复杂,牵扯甚广。
一夜之间,便有好几拨人涌向了南通。
夜里。
沈大郎避开巡逻的家丁,悄摸着来到了沈老头屋内。
推门进来的时候,沈老头和汤氏都在屋内。
而此时,桌前还坐着一个头戴黑色帷帽的人。
“周叔叔。”
来人正是连夜赶回清河村的周县令,沈大郎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周县令缓缓摘下帷帽,脸上难掩疲倦。
“大郎,南通那边你派过去的人有回复了吗?”
沈大郎摇了摇头,还没等他说话,就看见周县令脸色凝重地叹了一口气。
“徐知府那边抓了一批人,听说他们被捉到的时候,全都服毒自尽了。”
“这怎么可能?”
“那些人我今天早上才派出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抓了?”
沈大郎无比震惊,就见周县令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今日徐知府忽然将我从驿站叫了过去。”
“他命人抬来一口大箱,箱子里装着六七个人头,他说让我带一句话回来清河村。”
沈大郎浑身一僵,“他让你带了一句什么话?”
“南通的水,不是什么手都可以进去搅和的。”
周县令严肃地看着沈大郎,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审视。
“大郎,你派去的那些人,真的是去打探江先生的消息吗?”
一旁的沈老头和汤氏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大郎看,可是沈大郎的表现却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沈大郎不仅没能回答周县令的问题,甚至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懊恼,准确无误地让沈老头和汤氏捕捉到了。
沈老头气得浑身颤抖,抄起桌上的茶盏,恨不得砸在沈大郎身上。
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万一这夜深人静的闹出点动静,把周家的下人引来就不好了。
汤氏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原以为大儿子是想派人去打听一下江先生的消息,没想他竟然另有所谋。
这孩子到底得闯下什么样的祸,才能安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