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温馨而安适的卧室,墙角摆着一张高大老旧的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光看那些书籍的名字就能让人入迷。在书架旁放着一台写字桌,桌子上有一盏卡通护眼小台灯和一些高中课本。
王香茹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几张钞票,眼角流出晶莹的泪花,她再次把方可悦抱在怀里,柔声道:“好孩子,冰箱里还有存放着一些牛奶和饼干,一会儿饿了就自己去拿着吃。”
“那你也要吃,可悦明天就要上学了,妈妈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方可悦用双手勾住母亲的脖子,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
“好的,宝贝,用心去上课,不要为妈妈过分担忧。”王香茹刮了一下她的琼鼻,溺爱之色溢于言表。
“砰”
卧室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只见方世昊怒气冲冲站在那里,脸色阴沉的极为难看,犀利冷冽的眸光落在母女俩身上。
母女俩的表情逐渐僵硬,她们的眼中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恨,浓重的怨,还有深深的无奈。
他走过来,手伸在王香茹面前,“把钱拿来,快点。”他说着,又把目光移向女儿,“不错啊!玩这种小把戏,下次再这样忽悠我,有你的苦头吃。”
他的眸色冷若冰霜,声线微微沙哑,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这是可悦的钱,我不会给你,还有一件事我也要说,明天我们就去离婚,谁也阻止不了我。”王香茹说,她的脸色无比坚定,眼里再也没有一丝迷茫。
日子已经没法过了,她发现丈夫居然如此阴险,故意制造出门的假象,实则是时刻监控她们,这太可怕了。她深深的感受到被支配的恐惧,唯有离婚,才能逃离他的掌控。
“可悦,我们去姨妈家里。”
说完,她急急忙忙拉起床上的方可悦,两人一起从这里走了出去,过程中再也没有瞧丈夫一眼。
后方,方世昊定在那里,目光冰冷,脸色狰狞,一瞬不瞬望着她们的背影。
就在下一秒,他像野兽一般冲过去,将王香茹又抓了回来,徒手把她拖拽到床上,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方可悦回手拿起写字桌上的学生专用剪刀,冲向床上的父亲……
早上,S市的蕲夏一中收假了,学生们又回到了紧张的学业当中。这所学校是S市的第一高级中学,能进来的学生,不说是超级学霸,也算是学习中的佼佼者了。
高一二班教室内,文雪支着左手托着腮,右手执笔,灵动的手指将笔转个不停,她听着黑板上老师写粉笔“哒哒哒”的响声,眼里的余光却盯着方可悦的座位,因为她发现那位子依旧空空如也。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上午九点多了,现在是第二节课。
“可悦怎么这时候还没来学校上课呢?”文雪的心里一阵嘀咕。
想起昨晚方可悦那忧心忡忡的样子,而今天都这个时间了还没来教室,这两者之间很难不让人想到有关联,想必她当时绝对是有什么心事的。
等下上午放学了,如果方可悦还没回学校,我就去她的家里看看。文雪不断提醒着自己。
关于方可悦的家庭,她还是充分了解的,两人从小就玩在一起,基本上是看着对方长大的。在过去几年里,方可悦家过着还算富裕的生活,父亲在国企做高管,薪水丰厚,还专门为她买了一架钢琴。
那些年每逢周末,方可悦就邀请文雪来到家里做客,听她演奏那优美动听的钢琴曲。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方可悦的父亲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里的钱被输个精光,三天两头债主上门,值钱的东西都被要债的人搬走了,也包括方可悦的那架钢琴。
到头来家庭一贫如洗,父亲违反纪律被国企开除,开始整天浑浑噩噩,从此萎靡不振,日渐颓废。而方可悦再也没有邀请文雪来家里做客,其家庭内部真实情况,父母的关系如何,文雪都不甚了解。
又过了半小时,上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宣布了下课的口令,皱着眉头望了一眼方可悦的座位后,便走出了教室。
学生们顿时热闹起来,开始纷纷下座位,他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有的讲笑话,有的讲自己的所见所闻。
“文雪,为什么今天方可悦没有来上课啊?”方可悦的同桌徐晨雅走过来问道。
“我不知道!”
文雪回答说,她望了望徐晨雅,这可是公安局警官的女儿,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女孩,身材高挑,扎着一条浪漫法式麻花辫,上面点缀着精致的发饰,一身肌肤如暖玉,俏脸水嫩动人,宛若尊贵的公主。
“要不,上午方可悦没有来的话,我们一起去她的家里探望一下吧。”徐晨雅的脸色略显担心,她虽是方可悦的同桌,但远远没有其好闺蜜文雪了解的多。
“可以啊,如果你时间方便的话。”文雪点头笑道。
两个男同学走过来,其中一个靠在文雪的课桌旁,嘴角挂着一抹邪笑,脸上透露出戏谑之色瞧着文雪。
“我听说,你和方可悦两人在五一长假期间做起了酒店服务员兼职工作?”
“嘿嘿,你们在酒店做什么服务员?不会是做那个吧……”
两人上来就一字一句,放肆地调侃起文雪。
文雪冷冷扫了两人一眼,这是班上的两个学渣吴哲和姜亮,按他们的中考成绩只能上普通高中,不过两人都是富二代,依靠各自父母的经济实力,花大量钱给买进了蕲夏第一高级中学,平常他们就喜欢一起骚扰女生。
“酒店只是在办理婚宴酒席叫上我们,作为服务生只需端盘子上菜,在婚宴结束后,负责收拾现场、洗碗等工作。”文雪淡淡回应道,她只是不想引起旁边徐晨雅的误会。
吴哲咧嘴一笑,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是吗?酒店也不会每天都有新人结婚来办酒席啊,你们可是做了整个假期,不可能每天都做那种服务生工作吧。”
“就是,就是,说不定还有其他服务顾客的工作,那个酒店我熟悉的很。”旁边的姜亮也在添油加醋,故意让文雪难堪。
徐晨雅双眼微眯,目光略略瞟向两人,发出一声轻哼,“没知识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你们两个心眼坏的真的没法治了。”
“这是事实,你看你扎的这麻花辫好丑,明明是个大千金,却这么不会打扮,真是丢了你那个警官爸爸的脸。”不良少年吴哲针锋相对,赤裸裸的挑衅。
“狂妄无知的人早晚要获罪于口舌。”徐晨雅沉沉呵斥着,眼中闪着寒冰。
吴哲大笑:“哈哈哈……我就狂妄,怎么了?小晨雅!”
他放肆地大笑着,还用手抓起徐晨雅的麻花辫,拿在手上玩弄起来。
然而,他才玩弄麻花辫几秒钟,自己的手腕被徐晨雅猛的拉过来,弹指间,他的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抛到半空中。
“呀!”
同一时间,徐晨雅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教室内响起。
下一刻,吴哲整个人已经被她狠狠地摔在课桌上。
接着,徐晨雅再施展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吴哲的身体在空中翻转360度,直挺挺砸在地上,荡起了阵阵灰尘。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的同学都静静看向这里,表情皆是目瞪口呆,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
“这世上,还没人能这样碰我的辫子。”
徐晨雅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俯视着地上的吴哲,娇俏的嘴唇微微上扬。
“这警官女儿有两下子!”姜亮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满脸的惊恐之色,都忘记了去扶吴哲起身。
“嗷……嗷……”
吴哲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扭了扭身子,表情十分痛苦,他愤恨的瞪着徐晨雅,在学校里,这还是自己头次吃了一个大瘪。
“你等着,我告诉我爸爸。”吴哲用手指着她,充满威胁的意味。
“我六岁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语。”徐晨雅脆生生回应着,并慢慢向座位走去,她的脚步摇曳多姿,曼妙可人。
文雪在内心拍手称快,徐晨雅不愧是公安警官的女儿,身手了得,不是一般人能够欺负的。过肩摔是柔道中技巧较高的一种投技,属于柔道的当家法宝,说不定是她那个警官爸爸让学的,用来作为防身本领。
“你们看,方可悦来了!”
不知是哪个同学喊了一句,霎时,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教室门口的位置。
教室里再次寂静无声,方可悦背着书包,微微低着头从门口走进来,看不清她的表情,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下,她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过程中始终没有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