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信誓旦旦说:“我们知道,夏木想要什么东西自然少不了与外界的那个人沟通,怎么沟通呢?
这个人不可能跑到监狱牢房里和他面对面交流,因为监狱不容许外人擅自进来,而他们之间又不可能打电话,那么只能通过笔的书写来解决了。
别忘了夏木还有马院长给的信纸,我想他是把信纸写字的部分撕掉了,信纸剩余的部分再加上这支笔就成了他传递信息的必要工具。”
说完他顿住了,又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的高大围墙,继续道:“夏木不会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让马院长给三张20元钞票,必定有他惊人的想法和目的,会怎么做呢?大家可以大胆地发挥想象,踊跃发言。”
李海楠斜瞟了监狱长三人一眼,笑着打趣道:“不会是用这些钱来收买狱警他们吧?刚好三张不是吗。”
此言一出,监狱长和两位狱警霎时涨红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胡说什么!”监狱长沉声道,“请注意你说话的言辞!”
三人齐刷刷看向李海楠,皆是目光不善。
“我只是猜疑,你们不要生气,不想听的话我就说点别的。”
“咳咳……”叶琛干咳了一声,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我绝不相信他们会被这点钱收买,也不相信塔影监狱有内鬼的事情,咱们一切出发点都从外面来看吧,想想什么人能够被20元钱请动去做事。”
徐警官沉思良久后,开口道:“你说的外界是北海游乐场?他利用了游乐场的孩童?”
“答对了,”叶琛拍了拍手,“这的确是很高明的地方。”
“可是,要怎样做到与外面的孩童联系呢?”白小曼问,”钱是如何送到孩童的手里的?那些硝酸和剪刀又是如何被送进来的?”
面对这三连问,叶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些道具不是孩童传过来的,而是另有其人。好了,我们现在就整理一下夏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吧,它们分别是老鼠、棉线、二十元钞票三张、信纸。”
众人不言不语,静静听着,等待着下文。他们觉得,光凭这几样东西就能逃离牢房简直是异想天开。
看到众人皆是匪夷所思的表情,他便用手指指着脚下的排水管口启示道:“首先,游乐场离塔影监狱很近,我之前待在十号牢房就很清楚的听到游乐场那些孩童的嬉笑声,夏木或许是利用他严谨的思维判断出老鼠是从游乐场的旧排水管出口进来的。”
李海楠有点不耐烦了,他插嘴道:“你就说说夏木是怎么做到的吧,各种先天条件都讲了那么久,我们就想知道他用的手法。”
叶琛会意的瞧了他一眼,道:“我们就从最开始说起,夏木通过老鼠钻洞得到启示,发现了那个墙角处的旧下水道排水管口,也推断出另一端排水管出口的大概位置。
在他得到了信纸和三张20元钞票后,把自己的需求写在了那张信纸上,用拆开袜子获得的棉线将信纸和二十元钞票绑在一起。
接下来他又抓了一只老鼠,将棉线紧紧绑在它的腿上,最后放开老鼠,让它自由从外面的排水管出口钻出,信纸和钞票自然就被送出去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了一下惊讶的眼神,感觉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大侦探,我还是觉得有点牵强,就算被哪个孩童捡到,仅仅是张20元钞票,就心甘情愿去帮夏木做那么多事情,太不切实际了。
我要是那小孩就直接拿钱走人,还管他去帮忙传递剪刀和硝酸!再说硝酸这东西小孩能知道吗?”李海楠提出了质疑。
“叶琛不是说了传递剪刀和硝酸的另有其人吗?你别再叨叨了行不行。”白小曼插嘴道。
“判断案情要讲究逻辑的严密性,光靠信口开河是不行的。”李海楠摇了摇头。
“那你倒是说说啊,夏木的逃狱手法是怎样的?”白小曼叉着腰没好气道。
叶琛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大家都听我说,这个我更专业。”
“那个小孩当然不是传递工具的人,夏木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这完全取决于信纸上内容的高明之处,”叶琛说,“我想,夏木在信纸上备注了送给指定人就能获得什么奖励之类的话语。”
“结果信纸和一张20元钞票被一个孩童捡到,还是诚实守信的孩童,真的帮夏木把信纸送到了指定人手里。”
“而夏木之所以从马院长那里要三张钞票,就是为了防止碰到那些拿钱不办事的小孩,他只有三次机会。”
“我只能说夏木的运气实在太好,等小孩真的把信纸送到指定人手里后,这个人也许就是根据信纸上指定时间来到了北海游乐场,我认为那时间段应该是深夜。”
“夏木只需再抓一只老鼠继续从牢房排水管带出来一根棉线,双方就形成了一根联络线,这个人只需把剪刀和硝酸准备好就行。”
“那剩下的呢?”徐警官问,“你是说,那个同犯从这个排水管出口传送剪刀和硝酸还是用小棉线进行的?这种细小的棉线传递信纸和钞票或许没问题,若是传递剪刀和硝酸恐怕会断。”
“不错,我想夏木应该考虑到了小棉线易断的问题,”叶琛点点头说,“但如果他敢赌,认为自己有幸运女神光顾那另当别论。”
“要是让我来做的话,我会在小棉线系上更加坚固的线,然后再被夏木拉进去,双方形成一条牢实坚固的新联络线,最后再系上剪刀和硝酸进行传送。”
“得到硝酸和剪刀后,夏木花了一天的时间用硝酸腐蚀牢房窗户的钢栅栏底部。等天黑了,再用剪刀剪断底部一端,把钢栅栏弯折形成一个出口,这是一个繁琐耗时的过程。”
“在他翻越牢房出去后,又用剪刀剪断了外面的弧光灯电线,利用黑夜的掩护,袭击了一名警卫,换上警卫的衣服,最终从大门走出去。”
“天啊,大侦探,亏你真能想得出来,但是夏木是否采用这种方案就不得而知了。”李海楠挠了挠头,如此惊人的手笔,硬是没有缓冲过来。
“以上只是我根据有限的条件所能想到的最佳越狱方案,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我实在想不出来。就像福尔摩斯说的那句至理名言,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情况再不可能,那必定是最后的真相。”
“那你们刚刚去监控中心调取监控时,看清楚那一晚是谁在这里作案吗?”白小曼问。
“已经被人把那日的监控删除了,”叶琛回答说,“比我想象中还要精明,有人冒充警察先我们一步去监控中心,这个人是夏木无疑了,乔装易容可是他的一派作风,当年在卡依伦号复仇事件中,夏木易容成我们警察中任何一人,让人防不胜防。”
徐警官背负着双手来回走动,沉思了半晌,他终于停下脚步,“如此说来,那个同伙极有可能是马院长了,这世上最愿意帮助夏木的非他莫属。”
“确实是他的嫌疑最大,有必要调查一下他那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
众人都点了点头,案子终于有了头绪,一切计划都在有条不絮的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