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莳也没给他留那个机会。
“师兄当真是好不知怜香惜玉。”
陆盏辞眼睛一亮,一时间也没能顾得上秦莳怎会出现在此处,忙不迭迎了上去,“师妹,叶兄!”
若是算起来,进入这芥弥天地倒也没几日,可他却总觉得自己已然许久没有见过秦师妹与叶兄了,现下忽而遇上,心底当真是……感慨万千。
秦莳眨了眨眼,眉目间划过了几分揶揄之色。
她现下倒是更觉出了这位五殿下为何能在天星子座下那般久,还没养成他们钦天居士的臭脾气。
大约全是因着他实在是太明白如何安慰自己了。
只不过当务之急……倒也并非是与陆盏辞说这些。
秦莳抬眼瞧了一眼,那位七夕姑娘此刻正面色微红,神色里瞧不出半分清明的意味来。
可她不愧是望舒真人寄予厚望的接班人,美艳的面容在此时此刻显露无疑,连秦莳算不得喜欢她做派之人,也得承认她是极美的。
秦莳幽幽叹气,却是取了一小方玉盒来。
“这是何物?”陆盏辞好奇问道。他还以为秦莳会先将七夕带走呢。
秦莳瞧了他一眼,正色道:“自然是帮着七夕姑娘清醒一二的好东西。”
叶景江:“……”旁人不清楚便罢了,他还能不知那是什么?
他炼制起丹药来早已经是得心应手,等闲不会出差错。不过前些日子大约也是因着心境不稳的缘故,叶景江在为秦莳炼制清心丹时,毁了一炉药。
说是毁了,可也不过是品相不够完美罢了,药力却是精纯又平和的,倘若放于外界,必然也是教旁人抢夺之物。
只不过他想给秦莳最好的,因而想来想去,药材又不好浪费,只好研磨成了药粉,加了几味香料,全然当做是赠予阿莳玩乐的。
谁知这小姑娘留着不说,竟还突发奇想,要将那东西用于此处。
叶景江哭笑不得,又觉得自家阿莳大约当真是个头脑灵活的小姑娘,与众不同极了。
秦莳哪里想得了那般多,她以灵力催发香粉当中宁心静神的效用,对着七夕半点不留情面,直直全朝着她吹了过去。
叶景江叹气,这般不知节俭可如何是好?若非他还算有几分家底,只怕是养不住阿莳的。
也不知是叶景江炼制的药粉效果极佳,还是七夕本也已经到了恢复神智的时候,只见那人一双美眸当中缓缓地划过了几分茫然,仿佛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秦莳冷眼旁观着,却又不由觉得这人当真是看走了眼。倘若此刻陪在她身边的并非是陆盏辞,只怕她早该让人吃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
“七夕姑娘。”陆盏辞躲在叶景江身后,嗓音里透着几分紧张,“我本无意冒犯姑娘,这才请了秦师妹帮忙。”
七夕听了他这话,心底却划过了几分啼笑皆非,一时间也是说不上自己心底到底是挫败居多还是暖意居多。
她到底也是个姑娘家,纵然是修合欢道的。可也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人的珍视。
陆盏辞……虽说还算不上这样的地步,七夕却总觉得这或许是已经是她这辈子当中能够遇见的最大的温暖了。
叶景江那等人自然不能算在其中。
他看似是与她们关系不错,可实则心底冷硬的像是石头一般,不过是见面三分笑罢了,她可没那样敢想。说起来,七夕倒是还有几分佩服秦莳。
秦莳那样聪明的姑娘家,怎会瞧不出叶景江身上的问题呢?
七夕虽不知秦莳是当真不在意,还是装作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她这些年也算见多了各门各派的弟子,冷眼旁观下来,纵然信不得“真心”二字,也算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那两人分明是各自有情的。
至于为何一直没有人说破,便不是七夕能够多管的事情了。
她原本心存妄念,也因此对秦莳出言不逊,如今瞧来却是大可不必。
“有劳秦姑娘费心。”七夕温言浅笑道,“也多谢叶公子肯保全奴家的几分贱名。”
叶盏辞还未说话,秦莳却皱了皱眉,“你可取到了那传承?”
七夕轻轻颔首,“不负真人所托。”
秦莳登时松了口气。虽不知自家师尊与那位望舒真人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她也不大相信云臣剑尊与望舒之间有情意,可倘若当真有什么,那望舒真人可不能这样轻易的去了。
她只怕自家师尊会留下心魔。
剑修向来一往无前,秦莳却清楚自家师尊的与众不同。
云臣剑尊并非有修剑的天赋,他虽剑心稳固,如今又是修为高深,但道基之上总归不算全满。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天道有常,并不会因人的意志而改变。云臣剑尊当年执意入剑道,也早已经明白他来日要承受的因果。
是以秦莳只能想法子让自家师尊的道走得更畅通几分。哪怕会有分毫的可能影响到她师尊,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如此甚好,想必望舒也该要撑不住了。”叶景江轻叹一声,“几位可还有事要在这秘境之中处理的?”
说起来,这位五殿下怕是没能够得到什么机缘。
他一路护送七夕来此,哪里还有机会去旁处?
好在,陆盏辞家底丰厚,并不在意自己没有收获,“自然是没了,叶兄,我们还是快些寻出去之法,再来好生谈天论道。”
叶景江扬眉,目光却是放在了七夕的身上。
平心而论,此刻得了此处传承的七夕才算是婵娟洞的真正主人,哪怕是望舒也不如她来得更名正言顺。
若是这姑娘心大了,那他是不是要帮上望舒一把?好歹也算相识一场,有几分因果在。
七夕茫然无知,只应了陆盏辞的话,“几位请随奴家来,奴家知道何处能够出芥弥天地。”
大约是她的身上沾染了几分创建此地的大能的气息,秦莳手边那只胖莲藕已然是许久没有出过声了,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秦莳挑眉,指尖轻轻在哪胖莲藕身上戳了两下,低声道:“好端端的,你装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