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摇了摇头,“虽说是独身前往雾林,可许是此次占了个运道,这两株灵药皆是在雾林边缘寻到的,并未深入其中。”
秦莳自是没那般好打发,可晋元的神情里却也瞧不出分毫的破绽。
师门三人一同说了好一会话,这才各自散去。
“你且也回去休息罢。”送走了晋元,徐桢又笑吟吟道。
她本想带着自家师妹去命峰上道谢,可转念想起秦莳那不肯说与她听的心事,又觉得还是自己先去寻陆盏辞问上一二才好。
毕竟倘若阿莳也在,陆师弟或许会不敢对她言说实情的,徐桢怎么可能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秦莳想了想,她也的确该备下些物件,去寻叶景江一回。总不能将叶景江与狐狸崽还有那惯会装可怜的胖莲藕都丢在外不管。
_
自打命峰峰主自请与藏锋山一同来开启三千秘境,身为藏锋山当代大弟子,徐桢也算是命峰的“熟客”了。
实在是除了徐桢,也当真再没有旁人会来命峰了。
是以守山的小弟子见着徐桢便眼睛一亮,连忙口称“师姐”的迎了上来。
这命峰上的诸位师兄虽也是和气人,可皆是冷清,哪里比得上藏锋山的徐师姐为人温和,还会给他们带些蜜饯零嘴来。
是以旁的且不论,命峰守山的小童子可是喜欢极了徐桢。
“师姐今日可是来寻我们大师兄的?”童子熟门熟路的迎了徐桢进来。
因着命峰上皆是钦天居士,虽不曾布下护山大阵,可从外看来是完好的命峰,在内却仿佛被分割成了无数份一般。若无人领路,只怕饶是徐桢也会迷失在其间。
徐桢朝他温和地笑了笑,道:“今日并非来寻李师兄。听闻陆师弟也已经回返,特来相见。”
童子懵然地点点头,心底却在犯嘀咕,陆师兄怎会与徐师姐相识?峰主不是、不是不许他随意与外人相交吗?
可他们陆师兄也是顶好的人。
虽说唠叨了些,但素却待人极好……是与徐师姐一样的好。
“藏锋山的徐师姐?”陆盏辞霍然起身,那不是秦师妹的大师姐吗?怎还特意寻过来了,莫非是秦师妹有要紧事不能脱身?
李谛应了声,“跟我来。”
陆盏辞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大师兄的这副模样,压低嗓音问道:“可师兄,这位徐师姐……”
“莫急。”李谛嗓音清淡,过了半晌又道:“是个好人。”
陆盏辞:“……”这是自然。若非算是个好人,想必也不太可能会同他们秦师妹交好。
秦师妹虽不曾提起过她在藏锋山上的种种,可谁人不知她是藏锋山上最受宠的小师妹?
陆盏辞一路忐忑的跟在自家大师兄身后,实在想不出那位徐师姐寻他能有什么事。
算起来,他与徐师姐之间能有的交集只是秦师妹一人罢了。
“我不便前往,你且去罢。”李谛站定道。
藏锋山的徐师妹是寻他们小师弟有要紧事,他自然不便露面。不过……他倒是的确有些想见那位师妹的。
那位师妹很特别,同他见过的剑修都不大一样。且,他看不出那位师妹的命途。
自家大师兄不在,他又不曾与那位徐师姐认得,因而陆盏辞一时间也有些忐忑。
他在门外探头探脑,待发觉那位徐师姐已然瞧见了他之后,才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命峰陆盏辞,见过徐师姐。”
徐桢眼前一亮,她倒也听闻过命峰的小师弟。
据说这位小师弟乃是梁朝皇室的五殿下,虽长在命峰,性子却是一等一的活泼,与那稳妥着称的命峰半点不相同。
“今日来得突兀,打搅陆师弟修行之处,还请师弟莫要放在心上。”徐桢柔声道,“我从阿莳那里听闻,此次出山历练,她正巧结识了几个友人,一路上又有陆师弟陪着。”
陆盏辞却是放松了下来,原来徐师姐是为着此事而来,这却是好做多了。
“倒也算不上一路相陪,我同秦师妹是在陵州境内才碰巧遇上,又一同去了一处秘境。”陆盏辞自是不可能道他是受了自家师尊指点,特特到那去等秦师妹寻上门的。
那听起来实在像是别有用心。
“哦?”徐桢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眉目间含着几分温婉,“还不曾谢过陆师弟对阿莳的照料。”
“徐师姐这话叫我怎么敢当。”陆盏辞连忙摆手,“师姐有所不知,这在外界时,我是受了叶兄和秦师妹的许多照料的。”
若非秦师妹与叶兄,他只怕连那芙蓉鸭都吃不上呢。
叶兄?
徐桢抿了抿唇,又道:“我倒是也听阿莳提起过,道你们三人一同历练。”
陆盏辞哪里想得到面前这位徐师姐竟然会是个来套话的,“哪里算得上呢。原本叶兄与秦师妹二人才算是结伴历练,我不过是跟着沾沾光罢了。”
徐桢面无表情,好个阿莳,竟是长了这样多的心眼,还尽数用在了她的身上。可真真是……真真是没有白白浪费她多年的教导。
也不知那位“叶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迷了她家阿莳的心。
徐桢可半点不信秦莳同陆盏辞口中的叶兄没有干系。若非其中有内情,只是简简单单的同伴友人,何故不同他们说实话?
这分明是心思有鬼,还不等她问便心虚,才没有拿出来说的。
可她思来想去,也没能明白秦莳这样做的用意。她们藏锋山又不是不许门下弟子寻道侣,阿莳若有了意中人,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领回来。
他们难不成还会将人给赶出去?
唔,那也不是不可能。倘若当真拐走了藏锋山上最受宠爱的小师妹,那怎也得过了他们这些师兄师姐的法眼才好。
“徐师姐?”陆盏辞见她忽而一言不发,不由面色微变,他莫不是让这位徐师姐给套了话?
徐桢应了声,郑重道:“多谢陆师弟,我忽而想起炉中还有丹药未成,改日得了空闲再好生来谢过师弟。”
陆盏辞:“……”他怕不是要被秦师妹与叶兄追杀了。
陆盏辞硬着头皮拦下了面容上写满了“算账”二字的剑修,磕磕绊绊道:“师姐不必客气,不知师姐炼的什么丹?我这倒是有些炼丹的手稿,说不准能助师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