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悠悠微微扬起下巴,眉梢轻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怎么?”
林奕尘迈着大步,几步就跨到迟玉身旁,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齐悠悠攥着迟玉的那只手。
随后,将齐悠悠攥着迟玉的手指用力地掰开。
齐悠悠没有挣扎,顺着他的力气松开了自己的手指。
林奕尘的眼神中燃烧着一丝愤怒,直直地瞪视着齐悠悠,说:
“齐悠悠,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种粗暴的方式?”
齐悠悠轻轻晃了晃被掰开的手腕,嘴角依旧挂着那若有若无的淡笑,然而那眼神深处却如冰刀般透着一丝冷意。
“林奕尘,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迟玉抚摸着已经红肿得厉害的手腕,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自己用力掐着宋芊芊手腕的情景。
她心想,宋芊芊当时要是没变成植物人,肯定也会疼得厉害吧。
而自己,仅仅因为林奕尘喜欢上了她,就对她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看到迟玉那红肿且泛着乌青的手腕,林奕尘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迟玉看着林奕尘这带着几分关心的眼神,心底却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寒。
三年前的那场倾盆大雨中,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和你没有关系。”
听到这般冷漠的回应,林奕尘的双眉皱得更紧了,以往的迟玉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
林奕尘见她如此不欢迎自己在场的模样,脚步一转就离开了。
人家不需要自己的帮忙,自己何必自讨苦吃。
“那我走了。”
齐悠悠凝视着林奕尘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的寒光愈发浓烈。
哼,一边口口声声说喜欢宋芊芊,一边却又和其他女生暧昧不清,真是可笑至极。
“我是掐了宋芊芊的手腕,这没错,但是你也掐了我了,这是不是就可以抵消了?”
“她已经恢复意识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我希望你可以当面向她道歉,只有那个时候,才算是真的抵消。”
迟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因透着几分沙哑:
“我会的。”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哦。”齐悠悠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临去之时,还不忘朝着迟玉露出一抹笑。
可在迟玉看来,那抹笑却像是赤裸裸的威胁。
上课铃声陡然响起,迟玉匆忙地跑回班级。
幸好,她到班级的时候老师还没到。
等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才发现桌子上不知何时被人放置了一张纸条。
那是林奕尘的字迹,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很长一段话:你和齐悠悠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不会和芊芊有关吧?
这竟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写纸条,可却是为了别人。
芊芊,这称呼叫得多么亲昵啊。
迟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恶趣味,她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是啊。
随后将那张纸条朝后扔给了林奕尘。
当林奕尘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
迟玉她,难道真的对芊芊做了什么?
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过去,想起自己发信息告诉她,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让他们俩从此不要再联系。
以迟玉那倔强的性子和曾经对自己的疯狂迷恋程度,她肯定会想尽办法去调查自己喜欢的女生是谁。
说不定她已经……伤害到了芊芊。
那张纸条在他的手中被捏得皱巴巴的。
要是她真的对芊芊做了什么,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
……
病房内,医生全神贯注地盯着脑电波检测仪,随后又小心翼翼地翻了翻宋芊芊的眼皮。
过了几秒,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情,看来病人现在真的已经恢复意识了。
照这样的情况估计,过不了多久,她的身体也能够活动自如了,到那时,就彻底摆脱植物人的状态了。
宋芊芊醒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烈火中煎熬。
这种明明拥有意识,却无法支配身体动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痛苦难受。
宋父在接到主治医生的通知后,心急如焚,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当他赶到病房时,医生已经离开了。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出,轻轻抚摸着宋芊芊如瀑的长发,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夺眶而出:
“女儿啊,都怪爸爸没保护好你,幸好老天有眼啊。”
不知为何,听到宋父这般话,宋芊芊的眼眶也莫名地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这大概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在作祟。
她的眼泪顺着眼尾没入鬓发。
宋父见状,急忙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轻轻地帮她擦拭眼泪,可他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父才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女儿啊,爸爸明天再来看你,今天来得太匆忙,没带什么好吃的。”
就在宋父关上门离去的刹那,宋芊芊的手指突然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
她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在脑海中与 701 分享这个喜讯。
【小白,我的中指恢复知觉了,刚刚抽动了一下】
701 听到这个信息,同样欣喜若狂:【哇去,那太好了,芊芊】
……
林奕尘在课间休息时,将迟玉约到了操场上。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写的纸条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呗。”迟玉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林奕尘顿时双手紧握成拳头,眼神中充满不善,死死地盯着迟玉,声音冷得仿佛能冻死人:
“你对芊芊动手了?”
迟玉始终保持着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说:
“你猜啊。”
林奕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虽怒不可遏,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他最后深深地凝视了迟玉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操场,而他离去的方向并非教学楼,而是校门口。
哼,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任性,想离校就离校,根本没人敢阻拦。
迟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真正对自己露出恶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