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默默守候的吴大宝见状,赶忙端来了一个火盆放在屋内,让原本有些寒冷的房间顿时温暖了许多。接着,他轻轻地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为张好古盖上厚厚的被子,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守护着他,生怕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外面的所有人都已经登上了船只,黄祥和宋应升一同来到了张好古所在之处,打算向他请示接下来该将船驶向何方。然而,当他们看到张好古那副疲惫不堪、沉睡不醒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实在不忍心叫醒这位为众人奔波劳累的张大人。于是,两人稍作商议之后,决定先让船只朝着京师的方向缓缓前行。
就在黄祥和宋应升离开不久,孙元化也匆匆赶到了张好古的舱室。看着眼前那张因过度操劳而显得无比憔悴和虚弱的面庞,孙元化的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他从船上其他人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正是为了营救身陷囹圄的自己,张好古毅然决然地组建起了一支强大的护国军;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冒着触怒圣上的风险,千里迢迢奔赴登州。第一次攻打登州未能成功解救出孙元化,但当得知其确切下落之后,张好古毫不犹豫地再次组织力量发动第二次进攻,而且在战斗中更是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全然不顾个人安危。可现如今,张好古却因此身负重伤,这叫孙元化如何有颜面去面对自己的恩师呢?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至夜半时分。原本安静沉睡中的张好古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滚烫难耐。一旁守候着的吴大宝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取来一条湿冷的毛巾敷在了张好古的额头之上,希望能够帮助他降温退烧。然而,尽管吴大宝不停地更换着湿巾,张好古的体温却始终居高不下,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就连随行军医过来也没法。病因就是疲累导致的,精神一直绷紧,又加上这一伤,这一松懈下来 ,身体支撑不住了。病成这样军医也是束手无策,只是想法退烧,好好休息。就这样,整整一夜过去了,张好古的病情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在天亮的时候愈发严重起来,口中开始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让人难以听懂的胡话。
在主舰上黄祥,宋应升,吴大宝 惠来时都过来了,就连郑琦,成小三也过来探望张好古。一夜没睡的孙元化一直坐在张好古的舱室里。
在这片辽阔无垠、波涛汹涌的茫茫大海之上,举目四望皆是一片浩渺烟波,根本无处可以求救和获得援助。众人聚集在一起紧急商议之后,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必须要以最为迅捷的速度赶回京师才行!于是乎,他们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归途。
经过两日地急速前行,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天津。然而,令人忧心忡忡的是,在这段艰难的旅程之中,张好古始终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当船只驶入内河后,大家赶忙换乘了更为适合在内河行驶的苍山船,并沿着河流溯流而上。由于张好古身患重病,身体状况极为虚弱,实在经受不起上岸行走所带来的颠簸之苦,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留在船上。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着。直到第三天的午后时分,沉睡多日的张好古才终于悠悠转醒过来。他勉强睁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显得无比憔悴。身边的人见状,立刻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吃。张好古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那温热的粥水。随后,他又喝下了军医精心熬制的专治伤寒的汤药,没过多久便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此后,船队又继续航行了整整三天,历经风雨,总算抵达了通州码头。而在这接下来的三天行程里,张好古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让人的心始终高悬不下。
此时的码头上早已停好了一辆辆宽敞结实的大车,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原来,大队人马在黄祥和其他几位领头人的率领下,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从天津经由陆路先行一步返回了京城的青园。所以此刻,黄祥等人专程在此处守候着张好古,盼望着能早日见到他平安归来。
当张好古所搭乘的船只缓缓靠近岸边时,岸上早已守候多时的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虚弱、面色苍白的张好古从船上抬下,然后轻轻地放置在一辆装饰华丽且宽敞舒适的大车上。车夫挥动着马鞭,驱赶着拉车的骏马快速奔跑起来,车轮滚滚向前,扬起一片尘土。
随着大车急速前行,很快便抵达了张好古的家宅门前。此时,他家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前来探望的人群,喧闹声此起彼伏。这些人都是听闻了张好古受伤重病归来的消息后匆匆赶来此处等待的。
在人群之中,可以看到护国军的一众将领们正神情焦虑地来回踱步。其中有黄祥,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还有宋应升,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此外,三位营长也都在场,他们面现着急。冯梦龙则站在一旁。惠来时尚未开口说话,但其凝重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二十位曾经与张好古一同出生入死的老兵连长们,他们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上依然散发着军人特有的威严气质。
宋应星哥三个,方以智及其姑妈方维仪,张好古的岳父一家也在这里,还有编写《崇祯字典》的一应人。
看到沉睡不醒的张好古,在四个士兵把他抬下马车后,一众女眷见到如此的张好古,是忍不住的流泪,叶小纨更是哭泣出声。等士兵把张好古抬到床上后,叶小纨更是不顾礼俗,用毛巾沾了温水,为张好古擦脸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