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险些倒在地上,还好王嬷嬷及时扶住她。
沈菀扭头看向地上跪着的白露,气愤道:“难怪阿姐如今双眼尽盲,竟是因为这十三香。”
“说!到底谁指使你的,为何好端端的会给阿姐下这么歹毒的东西?”
白露瘫软的坐在地上,看到沈老夫人手中那颗十三香时,整个人完全都懵了。
她狼狈的爬到沈老夫人的脚下,拉着沈老夫人的裤脚,声泪俱下的说道:“老夫人,奴婢也不清楚这东西为何在奴婢的房里。”
“奴婢……奴婢没有给大小姐下毒,还请老夫人明查。”
“定是有人想陷害栽赃奴婢。”
沈老夫人气得面色通红,将手中拐杖狠狠打在白露身上,白露立马吃痛的趴在地上。
“好你个下贱的奴婢,胆敢给知秋下毒!”
“是不是你下的毒,官府的人来了就知道了。”
她看向身旁的王嬷嬷:“去,去报官!老身要让这贱婢去京都府衙说清楚。”
“是,老夫人!”王嬷嬷应了一声后,就离开前堂准备去报官。
谁知还没走出沈家前堂,人就被江氏叫住了。
江氏走到沈老夫人面前,立马说道:“老夫人,此事定是这贱婢所为,若是报官恐怕不妥,到时候沈家之事传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如何是好?”
她看向辰王和宣王两人,低声说道:“更何况,两位殿下还在这里呢。”
“是呀祖母,如今大姐姐病重在床,若是有人知道大姐姐是因为中毒双目失明,京都那些人会如何看我们沈家?大姐姐当年可是大燕第一位女将军。”
“如今最主要是找到解毒的法子,至于这贱婢下令处死就罢了。”沈凝随之附和起来
沈菀知道,江氏和沈凝母女二人现在就是心虚。
什么怕京都百姓议论,阿姐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怕谁议论?
她说道:“这明显就是有人想欲盖弥彰。祖母,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让京都府衙来一趟。”
“更何况,白露不过一个普通丫鬟,怎会无缘无故无辜的给阿姐下毒?还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我记得我刚去阿姐院子中时,这白露和白芷二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夫人派来的,难不成这下毒之事也是受人指使。”
沈菀话音刚落,江氏立马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
“三姑娘你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我指使这贱婢做的?”
沈菀笑道:“你觉得呢?大夫人心里不清楚吗?你敢对天发誓吗?”
“要么就对天发誓,要么就报官,你故意拦着嬷嬷去报官又是何意?”
江氏见沈菀态度这般强硬,立马软了性子,走到沈老夫人面前,掩面痛哭起来:“老夫人,如今将军在外,我辛辛苦苦为了这几个孩子不讨好不说,还被她们冤枉误会,儿媳冤啊。”
说罢,她就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起来。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辰王,眯着眼睛打量着堂内这场好戏。
他与宣王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明白其中深意。
“沈老夫人,如今最重要是让人给大小姐解毒,本王记得这十三香毒素难解得很,恐怕一时半会解不了。”
“至于这贱婢,要么报官,要么处死。这沈将军在外,这沈夫人的确也是不容易。”
沈菀险些气笑了,她不容易?
她害得沈家不容易,害得阿姐不容易。
这辰王和皇后还有江氏这些人,本就是一党,他们早就想弄垮整个沈家,自然要护住这江氏,自然得替江氏掩护。
可她不想这件事算了,绝对不会算了。
沈老夫人面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辰王和宣王道:“府中之事,让两位殿下见笑了,两位殿下何不移置雅阁喝些清茶。”
辰王站起身,目光在沈菀身上扫视一眼:“既然老夫人府中还有要事,本王就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他手中折扇一挥,带着宣王出了沈家。
二人上了马车后,宣王率先开了口:“看样子,皇兄是有意维护这江氏?”
辰王冷笑道:“今日本想亲自问问沈菀和九皇叔的事,谁知发生了这么多事。”
“父皇母后有意用妇人手段,搞垮沈家,收了沈家兵权,又怎会让江氏这么快就暴露?”
他倚靠在马车上,想到谢宴舟唇上的口脂时,拳头顿时攥紧了。
“九皇叔想同本王抢人,也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露那贱婢,坏了本王好事!”
“祈福之日,本王要与沈菀生米煮成熟饭。”
沈家前堂,气氛依旧压抑。
辰王和宣王离开后,江氏依旧坐在侧面的椅子上掩面委屈的痛哭。
沈凝则在她身旁安抚。
沈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堂内,依旧乱得不行。
沈菀走到白露身旁,缓缓蹲下身子,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
她伸手一把抓住白露手腕,低声用两个人声音说道:“你以为,你为江氏做事她会放过你父亲母亲,还有你弟弟?”
“实话告诉你,你的家人早就被江氏的人杀了。”
“什么?”白露立马挣开沈菀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沈菀拂袖,冷漠的从地上起来,恰对上江氏看过来的目光。
她冷笑道:“也不知大夫人在伤心什么?你敢对天发誓吗?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氏气得捂住胸口,伸手指着沈菀:“我是你母亲,你胆敢这样与我说话,老夫人你看看她,她才回来多久?就要把我们沈家搅得天翻地覆的。”
沈凝伸手扶住江氏,看着沈菀说道:“难怪,难怪祖母要将你送去乡下,你就是我们沈家灾星,我看大姐姐如今这样子,都是因为你这颗灾星带来的祸患。”
“你为何要回沈家来,你一回沈家,我们沈家就彻底乱了!”
沈菀懒得理江氏和沈凝二人。
她知道,就算白露去了京都府衙,以江氏的手段,以当今皇后的手段,依旧能让白露无声无息的死在牢狱里。
而且,说不定还会反咬她一口,将事情推到她身上。
那些人的权势很大,她已经不再期望报官了。
祖母是将军府的主人,若是察觉什么,能无声无息解决掉江氏也不是不可能。
她扭头看向地上已经全身瘫软的白露:“祖母,若是不报官,孙女还有另外一种法子,让这贱婢说出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