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上神,父神之子,天族战神,哪一个名头拿出去都能震慑一方,但是在朝轻却是让她越发兴奋垂涎。
虽不知这位是愚孝忠顺还是主动入局,朝轻都不在乎,在布局的那一刻要仰望成功,亦要承担失败。
所以在看着这学堂中的弟子人数越来越少时,不同于其余的讲师,朝轻的心情反倒是越发舒畅。
这一日,此方天地中充斥着遮天蔽日的黑雾,几道隐秘至极的身影在其中穿梭,举止神态中都透着小心谨慎这四个字,因不知何时、不知何处,便会出现那致命一击……
钟声响,黑雾散,净池中锦鲤也纷纷冒头,它们也在期待着是否有人能通过这场测试。
啪~
再常见不过的露珠滴落入土,再细微不过的声音响起,却使得这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通杀。”
一名圆润可爱的女弟子摸了摸脖颈处的朱砂痕迹,丧气道:“我连原型都化出来了,您是怎么做到的啊!”
朝轻甩出琴弦勾住她盯了许久的胖锦鲤,从来学堂的第一日她就想尝尝什么味了:“我难道是现在才知道你是玄龟一族的,嗯?”
女弟子闻言有些气馁,他们一族的确有空门,可是随着历代传承改进俨然是隐蔽再隐蔽,她虽资质一般,但这不过五百年便被同辈之人识破,太让龟憋气了。
几片荷叶落下,上面均放了只瞧着就肉质肥美的锦鲤,向着弟子们飘去:“能撑到现在,表现还算及格,日后不必再来上这门课了。”
几名弟子皆是愣在原地,可荷叶中的锦鲤却不会坐以待毙,好歹是九重天的鱼;而在鱼儿蹦起甩尾的那一刻,所有弟子都闪开了这一击。
未动灵力,未运功法,只因在这五百年中有些意识已然入魂,深刻难忘。
再回神时,那身着红裙之人已飘然而去,只剩下了空气中鱼尾不断甩动的声响。
一名弟子喃喃道:“我们……合格了?”
那名玄龟族女子兴高采烈地摸了摸荷叶上的锦鲤:“嗯!讲师说我们合格了。”还给了礼物!
她不知道那些去了昆仑虚的同窗如何,但这五百年来学到的本事于她足以珍贵!
虽然好几次险些被讲师打击到自信全无,大家年岁相当,本就比他们厉害,还比他们刻苦!
问她怎么知道的,论这五百年来每日入堂时被偷袭了多少次,唉。
******
“加菜!”
站于锅台前的男子将切好的肉丝入锅,配上调料,爆发出阵阵香气,烟火气十足的动作偏又透出几分高贵脱俗出来:“锦鲤?你自己吃完。”
瘫直在案板上的锦鲤已然是死不瞑目了,但还是被人嫌弃了个彻底。
“好。”
朝轻熟门熟路地打开橱柜,将能用得上的调料全都抱了出来:“我第一日去时就想尝尝了,可惜那时候都太肥了;这段时间被惊了后瘦了不少,估计味道会好上些。”
东华睨了身边这人一眼,将炒好的菜肴盛出放在朝轻跟前:“难道还得本君夸你两句。”
“那,劳您大驾?”
美味吃着,美男赏着,要还有美言听着就更好了。
刮鱼鳞,抹调料,上烤架,香味都弥漫出来了,朝轻也没盼到一句美言。
“帝君啊,您真不打算夸我啊?”
东华给手中烤鱼翻了个面,慢悠悠地刷上一层调料:“昆仑虚广袤无际,来日若一朝崩灭,本君又该如何补足?”
“呀,帝君您还有这份闲心呢?”
朝轻双手抱住膝弯,歪着头望道:“天君日日求见,也不见您提醒几句啊?怎么就赖在我的头上了,好冤啊。”
眼看着费心费力做出的学堂都成了人昆仑虚的了,这打算空手套白狼的天君险些就要气炸了;可谁让那位战神地位非凡,只能上天族太上皇这来卖惨喽。
结果,更惨喽!
眼瞅着烤鱼要好了,朝轻直接蹲在了烤架旁嘀咕道:“您总说我是个脸皮厚的,我看您才是倒打一耙呢。”
若是不除了那些本不该诞生于世的神只仙胎,紊乱气运道则之下这六道轮回如何运转的了。
最后一层调料撒上后,只闻着味朝轻就觉得这烤鱼肯定味道不错,刚伸出手想去拿,可——
“我的锦鲤。”
烤锦鲤刚到手,朝轻直接咬了一口,吃过的亏她绝不吃第二回,上回的烤鸡她还没忘呢。
肉质难掩腥气,细腻却又难嚼,香味浮于表皮,这是发挥失常了吧。
迎上那半质疑半安慰的眼神时,东华伸手弹了两下朝轻的额头:“早先便提醒过你,吃完它。”
敢质疑他的手艺,开天以来这还是头一位。
朝轻眨了下眼:“帝君,您该不会也试过吧?”
“我看你是闲的很了,话这般多。”
朝轻咬了口鱼肉给自己压惊,含糊不清道:“哪里闲了, 好不容易上完课,我要去桃林一趟。”
想要的炼器术已经到手,拒绝打工,从自己做起!
难吃的烤锦鲤下肚后,朝轻直接将桌面上的剩菜全部打包拿走:“帝君,小仙先告退了。”
正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句:“待你回来,开课。”
朝轻停住脚步,转身行礼道:“多谢帝君。”
榻上的人并未给予回应,只是挥了挥手而已。
过了半晌后,手中书卷依旧未翻一页,看书的人索性收了书:“重霖。”
抱着摞账本的太晨宫大管事闪现当场:“帝君,这是您先前要的库房清单。”
太晨宫的库房里堆积的皆是历年来各族奉上的礼品,一年又一年,一载过一载,清单是越写越长,直至今日才第一次呈现在帝君眼前。
望着满殿的安静,消失已久的乏味再度浮现,东华翻了翻手中清单,与他心中所列计划相差无几。
全都用掉了,估摸着那小家伙的水平就能炼制出本命法器了。
伏羲琴琴弦为鞭身,九趾墨龙龙鳞做淬炼点缀,那这鞭柄……
“守好太晨宫。”
重霖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帝君。”
守了十几万年了,同那天君一家耍计策他都耍够了,也怨不得帝君不愿留在这了。
可那碧海苍灵里也是独帝君一位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