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婆母管的严,她每每归家都是来去匆匆,同母亲都说不了几句话,更别说如兰了。
所以在华兰心中,大娘子还是当初的炮仗脾气。
“大姐姐,前些日京郊庄子上的人来送年礼。母亲忙的厉害,我便帮着看了看,听庄头说,庄子附近的佃户们似乎换了主家,这件事大姐姐可知晓?”
京郊庄子连着周围的五百亩良田是大娘子的嫁妆。
因为这个庄子后面还有一小座山头,上头种着各色木材,里头还有一处小汤泉,所以大娘子将五百亩良田给了华兰做陪嫁,剩下的打算留给如兰。
“华儿,你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华兰静默不语,眼眶却已是红了的:“母亲,我那小姑子要出嫁了,婆母捏着管家权开了口,我也是没法子的事。”
“什么没法子!当初还在扬州时,我便同你说了,给你的嫁妆是让你用在自个儿身上的,不是让你给他们袁家当藏宝库的!”
“这一次你被捏住了,下一次呢?你是有多少嫁妆能往里头填!”
大娘子就不明白了。
她这个女儿从小就被老太太夸懂事坚韧,怎么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华儿却想不通了!
当初嫁过去时分明还是袁家气短,这才过去几年,就反过来了!
一想到她这傻女儿还接了管家权,大娘子气的只想骂人,勉强耐着性子给华兰出主意。
“待会儿我就让刘妈妈去忠勤伯府传信,就说我病了,想留你些时日,等你回府后再 寻个理由推掉管家权,那五百亩良田就当吃了个教训。”
“我去求老太太给你找个好大夫,留在家里好生调养些日子,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大娘子提出的这个法子可行性极高,华兰都不敢相信这是她母亲能想出的法子。
但是……
“你若是不放心庄姐儿,就说我舍不得孩子,我倒要看看他们袁家敢不敢上门来抢人!”
如兰砸了口白水,口舌生津,像是吃了颗西瓜一般。
大娘子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
不枉费她这几年天天往葳蕤轩跑。
她是可以在她阿娘身边安排最严密的防守,但别人的是别人的,总不如自己懂了好。
如兰也不求多,只要大娘子看得懂算计就好。
“母亲,我那婆母是个惯会磋磨人的。我若是今个儿留下,再等回去时怕是院子里都没下脚的地方了。”华兰的声音中已带了哭腔。
大娘子听得揪心。
“大姐姐若是下得了狠心,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身。”
顶着两道震惊的目光,如兰面不红心不跳道:“忠勤伯的爵位落不到姐夫身上,忠勤伯夫人亦不会再生育,府里多再多的人也不会影响来日分家。”
如今勋贵分家,多是嫡子占大头,庶子占小头,忠勤伯府嫡子眼见只有两个了,哪怕多上十个八个庶子又何妨。
大娘子震惊过后,却是眼前一亮。
华儿那个长嫂家里就是个破落户,如今能逞威风不还是靠忠勤伯夫人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