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自己也知道这事儿荒谬,但正是因为荒谬,才不会有人想到他给儿子娶媳妇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本来对贾蓉也没多少感情,再说了,自己是他老子,他为老子做点贡献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上古时期,甚至是边远地区,不是仍然有一女共侍父子二人的习俗嘛。
自己都不介意,他可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大不了,再给儿子多纳几个妾就是了,这还不都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嘛。
也不知道这个尤氏又在闹什么,任凭自己如何解释都不听。
就算自己真得将可卿得了手,这家里的当家奶奶不还是她嘛,可卿哪里能动摇了她的地位。
这下好了吧,闹个不停,还把个孩子闹没了。
虽然贾珍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没有一点儿感情,但是都七个多月已经成型的男婴了,就这么没了,他也觉得有点可惜。
话已至此,王熙凤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说不通了。
而且没有真凭实据,这个侄儿又如何肯承认呢。
王熙凤冷冷扫了他一眼,“不管怎样,你只要记得你可是贾家的族长,不要闹出天大的笑话就好。”
说完就起身走人了。
贾珍目视着王熙凤走远的方向,这时才发现自己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从前怎么就没有觉得这个姑姑这么厉害呢?
不过就算她是自己的长辈,也是贾家嫁出去的女儿了,无论如何也是管不到自己屋里事的。
贾珍“哼”了一声,敏姑姑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这次自己也算是给她脸面了,若是还有下次,他定也不客气。
对了,敏姑姑不是还让自己把贾雨村赶出公学嘛。
这好歹是荣国府二房的人托过来的面子,就这么辞了也不给二房面子不是?
她说人家人品不行就不行吗?
贾珍觉得倒也未必呢。
听说二房和姑姑素来不睦,搞不好她只是为了打击二房才让自己赶人走的吧。
幸亏自己想到了这一层,不然岂不是替她去得罪了二房。
但是又已经答应了她,这不让人走万一让她知道了也说不过去。
贾珍想了又想,最后决定把贾雨村养在自己身边当清客。
一来此人确实是有些学识的,二来嘛,放在自己身边当清客也算全了二房的面子。
跟着自己,难道不比在公学里当个教书先生强嘛。
拿定了主意,贾珍决定改日就去找贾雨村谈谈。
从宁国府出来后,王熙凤蹙着眉想起了前世秦可卿死前给她托梦一事。
贾珍可恶,可卿可怜,只是不知道她和贾珍之间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若是有真情,那可卿真是可怜又可恶了。
王熙凤站定,深吸一口气,反正今日时间尚早,既然想起了可卿前世托梦的事情,那不如就去劝劝贾母,别再如此奢华了。
可惜王熙凤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事事不顺。
在贾珍这里什么问题都没解决也就罢了。
她去劝贾母要改改往日的作风,府里的人也该立些规矩,若是还有闲钱,不如置办了公田以惠族人。
贾母一开始还认真听着,没想到听的听的就蹙起了眉头。
冷哼一声,“我竟不知道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要给我来当这个家了。”
王熙凤知道贾母想左了,却也只得耐着性子劝道:“娘,我可是您的女儿。
我不为您考虑我能为了谁?
我林家又不是没有银子,我难道会惦记着家里这些钱财?”
贾母过了一辈子花钱如流水般的生活,老了老了,岂能听进去要她改改这样的话。
即使是自己亲亲的闺女也不行。
贾母怒道:“你家里是没事可做了吗?”
王熙凤知道这是要赶她走了,虽然有点委屈,但也只得说道:“娘,我今日说的这些话您好好想想,看看我到底是为了谁。”
贾母喊道:“晚照,我头疼,扶我进去休息。”
再不听她多说,自己直接进暖阁里去了。
王熙凤被丢在厅里,一赌气,扭头也走了。
看来老太太这里的工作是做不通了,也许,只能让大房好好经营,毕竟他们才是继承荣国府的人。
想到方氏,想到凤溪,王熙凤感觉心里又有底儿了。
这次惹了贾母生气,王熙凤也就再没主动到荣国府去。
时间久了,连林如海都问她怎么这么久没去娘家看看。
王熙凤想到那天贾母的不识好人心,冷哼了一声,“我是林家妇,自然不能总回娘家。”
林如海一听,这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笑道:“这是谁惹凤儿生气了?
说与为夫听听,为夫替你讨还公道。”
阿凤回道:“我娘。”
林如海一听居然是丈母娘,嘿嘿一笑,“这个公道为夫可就不敢上门去讨了,你若是气不过,可以考虑把气撒到我身上。”
阿凤笑了,伸手捶了他一拳,“还没听过谁主动要气受的呢。”
林如海握着她的手道:“周幽王为了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被称千古昏君。
我不过是为了让你开心,让你拿我撒气而已,这算得了什么呢。”
阿凤笑得更厉害了,“你傻呀,比谁不好,还拿自己比昏君。”
林如海见她不似前几日那般闷闷不乐了,心中也舒了一口气。
“你看你这样多好,就是该笑笑才更好看。”
阿凤佯装生气道:“难道我不笑就不好看了?”
林如海凑到她身边,把人揽进怀里,“好看,凤儿怎样都好看。
只不过嘛……”
他故意留了半句没说。
阿凤果然上钩,“只不过如何?”
“只不过还是在床上的时候最好看!”林如海狡黠一笑,趁着王熙凤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抱起,径直就往卧室走去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上运动结束后,王熙凤已经再也无暇去想到底是谁惹自己不开心了。
反正自己现在很开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