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梵心虚的别开眼。
刚才被二哥的电话一打岔,她把楼下那束花忘了...
完蛋了,被傅行深抓了个正着。
“赵遇冬送的,我高中同桌,你上次见过她。”
打死也不能把顾洄哥供出来。
这点骨气她还是有的。
不过,这回只能拿赵遇冬挡刀了。
“是吗?”傅行深看她的目光像看一只蝼蚁,“如果你撒谎,那么之前的约定作废,从今天开始算利息,年息百分之十。”
好狠!一年光利息就要七十万。
然后再接着利滚利滚利....
微微一哆嗦,她不敢再想下去,傅行深真是把她吃得死死的,专打她的七寸。
这男人简直是奸商中的奸商!
正考虑是否还要继续负隅顽抗,那人忽然伸出手掐住楚归梵精巧的下巴,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微凉的指腹轻轻在她唇上擦过。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沐浴露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凉丝丝的,仿佛沾着水汽。
女孩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碰过的地方,眼神懵懂,茫然问道:“你...你干什么?”
那人不答话,眼神倏地一暗,面色沉下来。
他的手指上留着一道浅浅红痕。
是口红。
傅行深薄唇勾起一道冷冷的弧度,精致绝伦的一抹笑容,却令见者寒栗。
很好。
死丫头还化妆了。
眸光扫过楼下那一大捧花,掠到茶几上,上面放着一个抱枕,底下压着一个棕色的文件袋。
这副欲盖弥彰的蠢样再次激起他的怒气。
文件一看就没打开过,不仅如此,他这几天没回家也没发消息关心过。
合着他不在的几天,他这位便宜妹妹光顾着跟外头的野男人约会去了,完完全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楚归梵呆呆地仰头,望着他冷峻的面容,高大宽厚的身形极具压迫感,无形压力倾覆,她摸摸自己的唇瓣,总算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动作是在确认她是否涂了口红。
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她抬眸悄悄瞅了眼,男人脸上笑容未散,站姿闲散,依旧是轻佻冷漠的样子。
哥哥好像...真的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她化妆?
不对,不可能是这么弱智的理由。
脑中灵光一闪,视线顿在那束花上,心脏猛地一跳——
他猜到了。
傅行深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蒙骗。
估计早就知道了。
她还嘴硬说是同学送的...
这男人看她八成跟看傻子似的。
楚归梵抿紧唇瓣,脑袋越压越低,青葱似的手指缠在一起,正打算硬着头皮道歉,门铃突然响起。
这个时间点,谁会过来?
楼上气氛太过压抑,突然来了一个逃脱的机会,容不得多想,楚归梵赶忙抓住救命稻草,说道:“哥哥,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看看谁过来了。”
说完,不等那人回话,一溜烟转身就跑。
不管怎么样,先混过眼前这茬再说。
身后的傅行深面无表情,那道清瘦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视线中,脚步急促的仿佛背后有阎罗索命。
大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俊温柔的脸。
来者是顾洄。
开门的手指一僵。
看见熟悉的脸庞,不复以往的欣喜,楚归梵一脸呆滞,晴空霹雳也不过如此。
面对顾洄,她心中头一次出现赶客的念头。
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背后那道目光宛如杀伤力极强的射线,透过肉体,嗖嗖嗖在她的灵魂上射出无数个窟窿。
她都要被傅行深射成筛子了...
额头起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她不需要去看那人的表情也知道...
她今晚死定了!
“楚楚?”
“顾洄哥。”精致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她不着痕迹把门缝关拢一些,小声问,“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顾洄没注意到别墅二楼的傅行深,隐约觉得楚归梵态度有点奇怪,没多想,把手里的恒温箱举起来,指着它无奈道:
“开车开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这个忘了给你。”
楚归梵注意力被吸引,“这是什么?”
“柯尔鸭的鸭蛋。”顾洄说,“宠物店老板说柯尔鸭最好两只一起养,有个伴陪着比较容易养活。”
“再给你一只新的小鸭子我怕你忙不过来,所以给你带了一个鸭蛋,再过半个月左右应该就可以孵出来了,那时候你也有了经验,不至于手忙脚乱。”
楚归梵赶忙接过箱子,感动道:“谢谢!你太贴心了,我很喜欢。”
楼下两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傅行深手肘靠在栏杆上,轻飘飘喊了一声:“楚归梵。”
“在!”
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回应。
顾洄眼神一动,怪不得她脸色那么奇怪,原来屋里还有别人。
楚归梵一个激灵,僵硬地转过头,“哥哥,怎么了?”
那人笑了一下,楚归梵的小心肝也跟着颤了一下,“不给我介绍一下客人?”
“......”
她很确信,以傅行深此刻所站的位置,绝对看见了门口的顾洄。
太能装了,还有必要介绍吗?
因为他,他们俩都吵过好几次了。
楚归梵叹了口气,心中再如何排斥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好把别墅大门全部打开,同时,两个男人也尽数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
一上一下,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一时间,诺大的别墅暗流涌动,无形硝烟四起。
此刻缩在一侧,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女孩夹杂在两个男人中间,恨不得原地消失。
某些想法只适合在心里吐槽,现实生活里面对傅行深,她除了窝囊就是窝囊,女孩声音嗫嚅:“哥哥,这位是顾洄。”
“顾洄哥。”楚归梵看向另一个男人,“那是我的继兄,傅行深。”
介绍完毕,她没出息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洄笑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微微仰头,望向二楼审视他的男人,身姿挺拔修长,神色不卑不亢。
“顾洄?久仰大名。”傅行深率先开口,眼神饶有深意,“我回来至今,你的名字可听了不少次。”
“傅少说笑了,我不敢当。”
顾洄神色自若,四两拨千斤。
傅行深挑眉,修长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不知顾总大半夜来到我家,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