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戟朝摇晃酒杯,里面的气泡酒欢腾向上不断涌起无数气泡,泛起“嘶嘶”的声响。
就像微风吹动叶片,沙沙作响。
晏华星没有回答,问:“屋子里好香,和前几次来不一样的味道,换香薰了?”
石一泉道:“我让酒店把雪松熏香换成了白桃乌龙,你不喜欢木系香味,我和顾哥商量了一下,换成了白桃乌龙。”
顾禾月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晏华星深呼吸了一下,“感觉世界都被泡在粉红泡泡里,心情好了特别多。”
石一泉一下抱住晏华星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哭唧唧地道尽委屈:“离了你谁还把我当小孩?”
晏华星摸着石一泉的头发,问:“怎么啦?”
“根本没人在乎情绪价值,都冷漠!”石一泉哭诉。
顾禾月在他身后,难得心情好没有上前阻止石一泉抱着晏华星这个动作。
他环臂,说道:“晏华星很珍贵,只有一个。说什么讨厌我们,你就是想他。”
黄戟朝把一杯香槟喝完,附和道:“没错。”
石一泉害羞了:“哼,知不知道什么叫‘言尽于此’?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晏华星宠溺一笑:“小石头,你很想我?”
石一泉收紧胳膊,之前所有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全部被抛诸脑后。
“那当然了!想你都快想死了。”
虽说石一泉话很多,但他极少有喜欢和心动——或许在他的生命之中,恋爱、爱情不是必要的选项。
友情才是。
他嘟嘟囔囔地说:“拿着这次任务的全部奖金布置这个场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当然要尽心尽力,让你开心。”
晏华星道:“怪不得这两天你经常从早到晚见不到人。”
这个晚上,主角既是过生日的顾禾月,也是回归的晏华星。
晏华星早早订好的蛋糕被酒店工作人员推进来,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听见生日歌的乐声。
下一秒,小烟花喷射而出,璀璨的光照亮晏华星带笑的脸。
也照亮了顾禾月柔和的表情。
客房送了好多东西进来,都是他们的晚餐。
吃完饭,游戏也玩累了,石一泉和黄戟朝都喝了不少酒,赶紧回去躺着睡觉了。
把两个人送回各自的房间,晏华星揉着腰,说道:“大黄训练真努力啊,全身都是肌肉,真沉啊。”
顾禾月道:“他起码不会乱动,石一泉闹腾死了,让他走路真难。”
走回两人的房间,晏华星指着自己的额头,撅着嘴,道:“尤其是手劲,大黄弹的脑瓜崩怎么这么疼啊!”
顾禾月吹了吹,“不疼不疼了。”
“顾禾月,你在施展魔法吗?”晏华星笑问。
顾禾月:“嗯,不像吗?”
晏华星靠近他,说:“在我的城堡里,只有小公主才会魔法。”
顾禾月轻笑:“摸摸头,就不疼了?你看我像不像南宫问雅?”
“你不能是小雅,这样我就成傻瓜了。”晏华星捂住自己的额头。
顾禾月被他可爱到,抬起胳膊把他揽入怀里。
卧室里有一个沙发,两人浅声说着话,靠得很近。
没聊几句,对上视线,便吻上对方。
亲得正是动情之时,顾禾月推开了晏华星。
晏华星:“怎么了?”
顾禾月手指轻轻摩挲着晏华星的唇,道:“杯子,以后只能和我共用一个。”
“什么?”晏华星没反应过来。
顾禾月:“不能再随手接过别人喝过的饮料就喝,就算是黄戟朝和石一泉也不行。”
“啊……”
晏华星想到顾禾月为什么这么说了。
因为他喝了一口黄戟朝喝过的饮料……
“你吃醋了呀……”晏华星轻啄着顾禾月的嘴角。
顾禾月手指贴在晏华星唇上,“不答应就不能亲。”
晏华星无辜地眨着眼睛:“我想亲你,难道你还要让我欲火焚身吗?”
妈的。
顾禾月内心暗骂,扣住晏华星的头,深深吻住他。
这谁忍得住?
-
浴室里氤氲的水雾在镜面上凝结成珠,
窗外月光洒落,更显得花洒下的水声黏稠得发腻。
“每次接吻,我喘气声重些,你就僵得像块木头。”
晏华星笑着用犬齿磨他发烫的耳尖。
“不过现在……”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副降噪耳塞,“这样就不会听见了吧?”
硅胶材质挤压耳道的感觉让顾禾月皱眉。
晏华星随身带着这个吗?
还是特意为今天准备的?
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余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看见晏华星的嘴唇在雾气中开合,水珠顺着对方优越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自己锁骨窝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隔着水帘,他看见晏华星被热气蒸红的眼尾。
那些被隔绝的声响突然具象成血管里奔涌的岩浆。
顾禾月仰头望着透过小窗散落的月光,耳鸣声中突然捕捉到细碎的、裹着水汽的呜咽。
耳塞不知何时松脱了半边。
“晏……”
他刚发出半个音节,就感觉晏华星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顾禾月……别听……”
顾禾月突然发力起身,溅起的水花淋湿了晏华星错愕的脸。
他摘下另一只耳塞扔进浴缸。
“现在轮到我了。”
水雾在玻璃上蜿蜒出扭曲的纹路。
晏华星弓起身子的瞬间,外面飘起了雨滴。
阵雨在凌晨三点骤然停歇。
晏华星瘫在满是水渍的防滑垫上,湿发黏在脸侧。
他望着正在为他收拾残局的顾禾月,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纵容后的无奈:
“小混蛋……”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晏华星以为自己会是上位者,没想到,完全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