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老夫人神色变化,姜虞月便知道她犹豫了,不过在来之前姜虞月做了万全的准备,当然有办法应付这一局面。
“不过有得必有失。”
姜虞月继续道,“孙媳都看过了,咱们家这些铺子不管是地段还是口碑都是极好的,只是因为中间被他们过了一道手所以才没几个钱,若是祖母愿意出面将他们辞退,把那些铺子交给孙媳打理,孙媳能打包票,保管在头一个月就至少有三千两的营收。”
三千两?
谢老夫人不由得心动,现如今这些铺子每月收上来的银子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两,若是真能一举收入三千两,倒也不怕得罪人了。
“你确定你有把握?”
“在祖母面前不敢夸口。”
姜虞月继续将诱饵加码,“且三千两不过是头一个月的收入,若是继续经营下去,日后营收翻倍也不是不可能的。”
越听这话谢老夫人越是心动,毕竟姜虞月提出的这个数目着实是诱人,而且除此之外,他们谢家最近正是需要大笔银子的时候。
谢大爷谢隆庆官复原职一事一直没消息,尽管他自诩清流,可到了这种时候不使点银子怎么能行?
谢老夫人一把年纪当然也为自己的儿子着急,不过近期她打探到了个消息,说是当今宁王殿下宋云明过些日子就要到江南来了。
要知道宁王可是太子的热门人选,日后可是有着很大概率入主东宫的,且又听说这个宁王素来爱收藏些昂贵的珍奇古玩,若是他们花些银子送点宁王殿下瞧得上眼的东西,那谢隆庆重返京城不就是宁王一句话的事吗?
因此基于这多方考量,谢老夫人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看向一旁的孙嬷嬷,“去把大房二房的人叫来吧。”
待到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被叫到了这院子里,光是一瞧谢老夫人那张不善的脸,她们便知道今日准没好事。
“你们自己看!”
谢老夫人沉着脸,猛拍了一把桌上的册子,孙嬷嬷上前将册子递给大夫人和二夫人两人轮流过目,她们一瞧便知道今日被叫到这里是所谓何事了。
“你们娘家人个个可都是好样的啊!”
谢老夫人语气凌厉,眼神如刀子一般扫向二人,“这些年来竟然私吞了我谢家上万两银子,这些事情你们敢说自己毫不知情?!”
“若不是今日月儿将账本整理出来,我倒是还不知道要被蒙骗多久!”
要说毫不知情自然是假的。
这些暗箱操作都是大房和二房心照不宣的事情,毕竟谢家铺子的营收只会落到谢老夫人的手里,同她们可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而把好处给自己娘家人就不一样了,她们帮自己的亲戚拿下管理铺子的权力,每个月的收入自然会有一部分落入自己的腰包。
“母亲,这些事情儿媳一概不知啊!”
虽说个个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可该说的话当然还是要说的,谢大夫人为自己辩解道,“儿媳为了咱们这个家一向勤勉,怎么可能会纵容他们做这种事情?!”
“就是就是!”
谢二夫人同样帮腔,这是她们妯娌二人难得一次站在统一战线。
“如今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全家都快要喝西北风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谢老夫人一声冷笑,此刻倒也懒得同她们计较这些。
“不管你们知情与否都不重要了,今日把你们叫过来只为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这些个娘家亲戚以后不必再给我们谢家管铺子了,日后铺子全权交由月儿亲自打理!”
这话一出,大夫人和二夫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姜虞月拿了管家权不说,现下铺子也都要交给她?
“母亲不可啊!”
谢大夫人急了,赶忙跪倒在地上求道,“那些娘家亲戚这么些年来为我们管铺子,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一朝辞退,您要儿媳如何同他们解释?日后回门儿媳可抬不起头啊!”
“功劳?苦劳?”
谢老夫人语气冷淡,“说得像是我们谢家没给他们发月钱似的,且不说月钱,这些年他们私吞了多少银子你心里没数?还要你来替他们说情?!”
“此事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了!”
听得这话谢大夫人一时间瘫软在地。
本来这些娘家人都仰仗着她嫁了个好夫婿,再加之又能从谢家的铺子谋取暴利因而对她多有恭维,可如今若是这么一闹,岂不是摆明了她在谢家没有话语权,也暴露了谢家如今的窘境吗?
看着大夫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姜虞月这个儿媳自然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她起身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低声劝慰道,“母亲您别气,祖母一意孤行我也劝说不了,不过您还是不要多说了,若是祖母一怒之下要求他们把这些年的银子都给还回来,岂不是更加麻烦?”
听得这话,大夫人也只能咬紧牙关接受如今这个结果,虽说恨极了姜虞月将这些事情戳破,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们俩都下去吧。”
看着这两个不中用的儿媳,谢老夫人心中便是来气,没想到这最大的蛀虫竟然就在家中,着实是叫她气得够呛。
待到大夫人和二夫人失魂落魄离开后,谢老夫人这才又提起辞退那些亲戚的事。
“月儿,虽说我已决意将他们辞退,可这事你看交给谁去办为好?”
谢老夫人虽刚才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可到底还是要给自己的儿媳留些脸面的,“让你母亲和伯母她们亲自去说恐怕不太合适,你父亲更豁不出脸皮,二郎……不提也罢。”
看着事情如自己预料一般顺利发展,姜虞月主动请缨,揽下了这个看似讨不到好处的活。
“祖母,若是您放心的话,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孙媳来做吧。”
姜虞月开口道,“孙媳如今有身孕,哪怕他们心中再不平也要顾及着我的身子不敢妄为,且我是刚嫁进来的新妇,同他们的关系不如母亲和伯母那般熟络,她们不好开口说的话我却没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