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提着行李跟在姜虞月身后,走远了这才敢偷偷回望一眼,“小姐,那个人是华锦公主的兄长?”
“嗯。”姜虞月应了一声,“若是我没记错,应当是宁王宋云明。”
姜虞月这小半辈子都在江南,去京城也仅仅也只有上次带谢景澜上京求医,而因对这些皇家的事情并不算了解。
虽然不清楚这宁王为何如此突然地向她主动示好,可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主仆二人一起钻进小巷拐了几个弯,确定了身后没有人在继续跟着她们之后,这才上了一辆马车,偷偷的将她们二人送到了姜宅的后门处。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向管家早早的得了消息就在后门候着了,上前去将姜虞月扶下马车,“和离了也好!和离了也好!如今小姐好歹不用留在那边过苦日子,回家里来老奴也方便时时刻刻照看您的身子!”
瞧着向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姜虞月的心情倒是稍微好转了几分,在姜家下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府内。
待到屏退左右,姜虞月这才问起了向管家。
“向管家,之前我交代给你的那件事情可有眉目?”
“回小姐,找是找到了。”
向管家脸上带着迟疑,“可小姐您找那易容组织做什么?老奴也按照小姐的意思问了价格,没想到他们要价竟然一人一千两!”
一千两么?
虽说确实要价不菲,可这点银子相较于一家人的安全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
“一千两便一千两。”
姜虞月并未犹豫,“向管家,一会儿你到帐房去支取两千两银子交给他们,让他们派两个人过来扮作我爹娘,这事还是你亲自过去办,对照着画像务必要让他们易容成和爹娘一模一样。”
向管家虽然不解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瞧着姜虞月神色严峻便也没多问,只应了一声便出去办事了。
而姜虞月之所以要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的原因也很简单,毕竟若是姜家夫妇一直未归的话多少会惹人怀疑,那她就是要找这些人来一同营造一出她爹娘在家生活着的假象。
不过姜虞月的目的当然也不是要让这些人来当他们姜家的替死鬼,只是为了暂且掩人耳目。
如果姜家真有大祸临头的那一天,她自然会提前告知让人避险。
待到交代完这些,姜虞月走出内室来到院内伸了个懒腰,一出来便看到小柳拉着丫鬟茉莉的手抱怨个不停。
“茉莉,你是真不知道,咱家小姐给那个谢家白白砸了好多银子!“
小柳憋了这么几个月总算是有了个倾诉的对象,“之前每日好酒好菜的给谢家人供着,谢家小姐要买什么首饰咱们小姐也是有应必求,后边为了给谢二郎平赌债又是给出去四千两银子,等到谢家被败光了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住处!”
“后边又落得个和离,虽说咱们也不稀罕和谢家的这门亲事,可他们居然就给了几个谢家的铺子打发咱们,莫非真以为这三瓜两枣咱们姜家看得上眼?!”
小柳的满腹牢骚落到姜虞月的耳朵里,让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茉莉,你可别听小柳这丫头胡说。”
姜虞月笑着走向了两人,“你们何时见过我白白给人送银子?虽说在姜家身上是花费不少,可小柳说得确实是有些夸张了。”
“譬如给谢鸢买的那些首饰,只有小柳这个蠢丫头不认得那珍宝阁是咱们姜家的产业了,买是给她买了,但也不过是让我的银子从一个兜掏到另一个兜去。”
“至于后头谢家被赌场的人给赶走,虽说当时和赌场合作,谢家地契尽数归了万盛赌场,但我早就和赌场掌柜谈好了,谢家里头的东西他们清点完毕后都尽数归了我,怎么可能会让谢家人什么好处都占了?送出去的发钗谢家一根都没揣走全当了。”
“还有你说的给谢家安排的宅子,那种地方也是人住的?不过是花点小钱变着法的搓磨他们罢了。”
小柳听得这话一愣,她光顾着心疼银子了,倒是都没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奴婢就说小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茉莉闻言轻轻一笑,伸手捏了捏小柳的脸,“小柳这丫头跟着小姐居然如此不当心,小姐真是该好好罚她一罚呢!”
小柳赶忙为自己辩解,“分明是小姐都把这些事情瞒着奴婢,平白害奴婢担心了许久呢!”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不必时时提心吊胆,姜虞月的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少,不过想着谢云齐突然回来一事,多少还是有些无法心安。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步骤出了差错,竟然让谢云齐比前世回来得这么早,而且还带来了个不知目的的宁王过来,多了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她也要重新思量一下她的计划了。
不过唯一不变的一点就是,她姜虞月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谢家人。
而谢家那边,自从姜虞月离开之后,谢景澜所居住的后院就更显凄凉了,毕竟谢家的其余人都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不过这对谢景澜来说倒是乐得自在,而相比云淡风轻的他,吉祥则是忧心忡忡。
毕竟姜虞月这一走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刚和谢云齐签下和离书就如此果断的离开,倒像是对于这个地方没有丝毫依恋一般。
尽管吉祥能理解姜虞月的处境,可她这么一走回到姜家去过自己的好日子,那还能想起自家殿下吗?
一想到姜虞月肚子里头还有自家殿下的血脉,吉祥便是难以心安。
“殿下。”
风灵目送着姜虞月回了姜家后,又匆匆折返回来汇报今日的情况,“奴才已将姜虞月护送回家,不过在出谢家门的时候,竟然碰上了宁王,他似乎是特意为了姜虞月来的,说是为了替华锦公主赔罪,专程来送姜虞月一程。”
这话一出,谢景澜脸色倏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