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变先是脸色一白,身躯隐隐消瘦了几分,但随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肃穆起来。
在那道身影消失之后,柳三变原本狂躁的气息也变得平和下来,脸上的神色也没了任何变化,好像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就连面对这只诡异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口中的语气更是变得有些奇怪。
“这次的小诡有点意思,不过我柳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小子的身躯居然这么弱,只够老祖我降临半刻钟的。这样子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说到后面“柳三变”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但画皮诡可看不懂这些,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原本被自己打死的亵渎神灵的小虫子,又好端端的站在了这里。
在他简单的脑海中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也很简单再打死一次就好了。
“吼!”画皮诡再次发出来嘶吼声,扬起血爪向柳三变狠狠拍了下来。
“呵呵。”柳三变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声听起来格外的僵硬与干涩。
然而,即便面对着来势汹汹、闪烁着寒光的血爪,他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身形丝毫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他这般轻蔑无畏的态度,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画皮诡内心深处的怒火。只见它原本就扭曲可怖的面容变得愈发狰狞起来,喉咙里更是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
就在血爪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柳三变狠狠抓去的同一时刻,它的胸膛突然像是被引爆的炸弹一般,猛地炸裂开来。
伴随着四溅的血肉碎块,一只体型小巧玲珑的迷你版画皮诡从中一跃而出。这只迷你画皮诡虽然身材娇小,但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却是丝毫不减,张牙舞爪地向着柳三变猛扑过去。
“嗡!......当当当......”刹那间,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仿佛九天之上的惊雷直直劈落人间。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密集如雨滴般的打击声响彻四周。
眼看着迷你版的画皮诡以及那锋利无比的血爪即将击中柳三变之际,一道透明的气墙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盾,毫无征兆地凭空升起。
这道气墙就这么静静地横亘在血爪和迷你画皮鬼的面前,看似单薄脆弱,实则坚不可摧。
血爪和迷你画皮诡显然并没有将这道气墙放在眼中,它们毫不犹豫地在一瞬间爆发出数道威力惊人的攻击。
然而,这些攻击落在气墙上时,却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只能激起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声。
尽管如此,气墙却仅仅只是微微泛起了几圈细微的涟漪,就好似平静湖面上被微风轻轻拂过所产生的水纹一般,稍稍晃动了几下之后便迅速恢复如初。
除了这短暂的波动之外,气墙再无其他任何反应,依然稳稳地守护着柳三变。
柳三变甚至还老神在在的点评了起来:“看似浩大,实则空有其表,无智野兽罢了,这样也配称为诡异?”
画皮诡不语只是一味的嘶吼挥爪,甚至力度又大了几分,简直是资本家见了流泪,天生的牛马圣体。
“呵呵,老祖我竟然如此糊涂,居然会跟你这等怪物攀谈起来!行了,别再闹腾了!现在,轮到老祖我出手了!”柳三变先是自嘲地冷笑了两声,紧接着,他原本平和的脸色骤然一变,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且充满了不耐烦。
只听柳三变大喝一声:“雾!起!”声音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他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戾色,那股戾气仿若实质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更为惊人的是,在他身后竟隐隐浮现出一片尸山血海的恐怖景象,仿佛有无尽的冤魂在其中挣扎咆哮。
要知道,柳家可是自数个时代之前便已创立,并一直传承至今。作为柳家的老祖,又怎能是心慈手软、和蔼可亲之辈呢?
恰恰相反,能够在那个混乱不堪、弱肉强食的年代里创建起如此庞大的家族势力,必定是历经了无数次生死搏杀,从堆积如山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来的狠角色。
无论是与人相斗,还是与诡异莫测的力量抗衡,亦或是与上天抗争,柳家老祖一路走来,不知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
而他一开始所展现出的那份平和表象,只不过是他用以应付外界的一种手段和态度而已。或者说只是他心的面具罢了。
如今,当他真正动怒之时,其平静外表下的怒涛在这一刹那爆发出来!
随着柳家老祖的话音落下,那堵气墙开始不断膨胀扩大,气墙之上的气浪更是不断的翻涌,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的,那么就是这堵气墙开始的狂躁起来。
可古怪的画皮诡却像根本察觉不到气墙的变化一样,仍然在那里攻击着气墙。
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虽然画皮诡灵智尽失恍若野兽,但是他的战斗直觉却是十分敏锐,偷袭,声东击西,柿子先挑软的捏,种种手段都是手到擒来犹如本能。
所以按理来说,他不可能像个铁憨憨一样非要跟这堵气墙死磕,气墙虽然防御力很高但终究不可能防御住所有地方,画皮诡若是进行变通未必不能打穿或者绕过气墙。
再看柳三变脸上那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这气墙绝对还有迷惑诡异的功效。
那这算什么?人打墙?!不,柳家老祖应该也是诡了,还是算另类诡打墙吧。
此时的画皮诡久久不能突破气墙,已经变得愈发狂躁,眼中只有这堵该死的气墙,他干脆放下了所有防备,身躯不断挤压重铸,身上浮起了一个个大鼓包,脓液不断流下,然后狠狠的向气墙撞来。
而“柳三变”见到诡异的动作,却是露出了轻蔑的表情,“野兽就是野兽,没脑子的东西。这就中计了,真是无趣。”
老怪性情之古怪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