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久违的温暖包裹,奉惜的鼻头一酸,又要掉小珍珠。
她赶紧吸吸鼻子,阻止自己成为泪失禁体质,但刚刚才哭过,这会儿怎么能忍得住。
终是没有忍住,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忽然,奉惜感觉脖颈间一滴滚烫落下,是顾清尘的眼泪,他也哭了。
像两只苦命的鸳鸯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然后一个咸湿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带着眷恋和温柔,他的舌撬开牙关,舔舐、亲吻,不放过每一寸,似乎要将她的呼吸全部掠夺,但又带着隐忍和克制。
男人的呼吸沉重,身体颤抖,终于,奉惜再也忍不住,回吻。
滚烫的吻一路向下,慢慢滑过脖颈上皮肤,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奉惜忍不住瑟缩。
却被男人霸道地拉回来。
“奉惜,疼吗?”
男人的吻停在她的脸颊,那里是狰狞的巴掌印。
“早就不疼了。”奉惜的呼吸急促。
大手抱住奉惜的头,两人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顾清尘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奉惜,对不起。”
奉惜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带着泪珠、颤抖的浓密睫毛。
什么爱自己是一切的前提,她全都忘了。
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快要碎掉的男人。
她的心仿佛走失一样,胸腔内空荡荡的。
“没关系,顾先生,我没事。”
顾清尘睁开了眼睛,奉惜这才看清,顾清尘的眼睛全是红血丝,眼眶红彤彤,像一只落单的野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一直祈求着原谅。
无论奉惜怎么劝、怎么说,顾清尘自始至终都重复这三个字。
没有办法,奉惜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笨拙地撬开,寻找他的舌头。
然后男人像是濒临死亡一样,不断地索取。
最后,奉惜的身体发软,靠在顾清尘的怀里,小声地说:“顾先生,你没有错,不要再说了,不然……”
顾清尘抱着怀里的人慢慢走到沙发旁,两人慢慢坐下,他嘴角带着笑,“不然怎样?”
奉惜因为缺氧晕头转向,“不然……什么?”
顾清尘把她软哒哒的手放在腿上,看到缠绕的纱布,心里一阵刺痛。
“你的手疼吗?”
奉惜摇摇头,“不疼,我不怕疼。”
“可是我心疼。”
奉惜猛然睁大眼睛,顾清尘正盯着他的手,仿佛在看一件不小心打碎了的艺术品,眼里是心疼和惋惜。
缠满纱布的手,握住了顾清尘的大手,“就是擦破了一点皮,没什么。”
奉惜的视线落在顾清尘的腿上,“你的腿怎么了?”
顾清尘用手掌摩挲了一下大腿,“没什么。”
“跪了一夜?”奉惜有些心疼,本来伤退的肌肉就已经不好控制,再跪一夜,神经抽搐更要命。
“谁告诉你的?”
“柳师兄。”
顾清尘愣了一下,他以为柳决明会跟奉惜说他的坏话,让奉惜离开自己,没想到……
“我没事,慢慢就好了。”顾清尘语气很轻。
奉惜忽然想起周至尧说的话。
“顾先生,周至尧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你的车祸跟他有关系,还有叶氏资金链断裂,都是他一手酿成的。”
顾清尘抓住奉惜的手,“他真的这么说?”
奉惜重重点头,她绝对不可能会记错,当时怒上心头,还扇了周至尧一巴掌。
“但是周家和顾家找了很久,司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原来是被周至尧藏起来了。”
顾清尘恍然大悟,看向奉惜,“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那个时候顾清尘还不是继承人,顾洵也是刚双规没多久,而且周老爷子也从来没有透露过要提起立继承人,所以顾清尘跟周家的很多人的关系还不错。
当然包括这一辈最年长、在周氏资历最深的周至尧,一派兄友弟恭的情景。
顾洵被双规,周家和顾家一直在奔走,没想到周至尧那个时候就已经下了黑手。
所有人都以为周至尧是从顾清尘被确立为继承人的时候,才开始针对他。
殊不知他早就已经想除掉。
顾清尘的脸上多了几分锐气,“这次,我会让他们父子两个都付出代价。”
奉惜点点头,“这次绑架我的人,有一个排行老二的男人,他帮我逃跑了,你能不能……”
顾清尘摇摇头,“到时候警察会来找你,你只要实话实说,警察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
奉惜低下了头,她当时还承诺了那个男人。
“但是,他们获罪之后,我可以在监狱帮那个男人打点一下。”
奉惜惊喜地抬起头,忍不住亲了一口顾清尘的脸颊,“谢谢顾先生!”
顾清尘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还有,绑架我的人里面,有王妈。”
顾清尘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今天早上有人把王妈送到我面前,她什么都招了,不过已经晚了,我已经把她送到警局了。”
奉惜欲言又止,因为王妈说过,这件事情跟叶清和有关。
顾清尘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王妈交代的事情里面,有清和,但不多,她说清和那天晚上因为咱们俩领证的事情在酒吧买醉,喝醉之后说了一些话,构不成证据。”
奉惜微微皱眉,她有点害怕顾清尘会保护叶清和。
顾清尘继续说:“我不会包庇清和,毕竟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如果清和真的参与了,我会把她送进警局,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控她。”
奉惜想起周至尧说过的话,叶清和妇人之仁,所以可能叶清和可能真的不知情吧。
顾清尘揉揉奉惜的脑袋,“这次你被绑架,只周至尧冲着我来的,让你受委屈了。”
奉惜撅起嘴巴,就是啊分明就是冲着顾清尘来的,把她给绑架,为什么周夫人还要说那样的?
难道她自己不清楚吗?周至尧分明是拿她威胁顾清尘。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奉惜也不敢问。
她觉得周夫人有时候像母亲,但更多的时间,周夫人更像一个陌生人,如果能讨她欢心,她会对你很好,一旦触碰了她的逆鳞,管你什么身份,统统死远点。
她脑子里又开始乱了,两个小人又开始打起来。
顾清尘忽然说:“奉惜,我们的婚期延后吧。”
奉惜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顾清尘说得很慢,“我们的婚期延后吧,我想在解决完所有问题之后,再把你推出来,否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奉惜脑海里轰然炸开什么,那个又干又瘦的小人说:“一定是周夫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