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女贞路4号的两个准巫师正小心翼翼地复原了两封录取信的封口,然后将它们混杂进门口那一堆信件中。
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那一堆信带去客厅,当着佩妮和弗农的面,查看信封上的内容。
果然,同样对霍格沃兹来信神经敏锐的佩妮,几乎在其中一封信只露出一小块标记的时候,就发现了它。
架也忘记吵了,直接抢过艾希礼手中所有的信,然后翻出其中带有霍格沃兹标记的信。
因为动作过于粗暴,连哈利那封复原存在瑕疵的信,上面的能看出的问题也被遮盖了。
艾希礼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而找出两封霍格沃茨来信的佩妮却心神俱震。
“两封?!怎么会有两封呢?!!”
哈利有来信,其实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可为什么会有第二封?!
看了两封信的地址跟收件人,其中一封信上赫然写着——“艾希礼德思礼”!
佩妮如遭雷击!这怎么可能!!
脑中一黑,身体便倒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一阵兵荒马乱,连艾希礼都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景象了。
……
另一边,猫头鹰带着信件来到了黑湖边的城堡。
“阿不思,你怎么看?”
“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向大人求助,很聪明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他们是莉莉的亲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不明白,那个女孩……她这样做,不奇怪。”
“你是说,她没有告诉过哈利和她的孩子……她怎么敢?!那可是哈利的父母,她的亲妹妹啊!”
“她对我们确实……有心结,所以我才只能亲自去一趟了。毕竟,是我回她的信……”
“我明白了。那我给她们回信,就定在明天傍晚,你看可以吗?”
“好,你总是这么贴心周到。”
麦格转身离开校长室,准备去回信。
邓布利多眼神放空,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
“妈妈,你别吓艾希礼,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艾希礼看着醒过来之后,目光呆滞的佩妮,既害怕又后悔。
她是不是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而是从一开始就毁了这封信,断了去魔法世界的念头。
这样,佩妮就不会受到冲击,变成这个样子了。
佩妮听见艾希礼的话,目光渐渐恢复了神采,但是看到艾希礼之后,又突然变得复杂无比……
一会儿是淡淡的哀伤,一会儿是深深的担忧,一会儿是隐隐的兴奋,一会儿是浓浓的厌恶……
厌恶倒不是针对艾希礼的,而是好像透过她,看到其他什么人一样。
弗农已经看过信了,在医生确认佩妮没什么问题之后。
看到属于艾希礼的那封信以后,原本他也有一瞬间的晕眩,但似乎有佩妮的晕倒在前,他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只是看艾希礼的目光变得古怪了起来。
那是一种震惊,害怕,夹杂着不可置信和无法面对的矛盾情绪,简单的说,就是“怪胎!怪胎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说实话,艾希礼有一丝受伤,毕竟弗农曾经是那样的宠爱她!
她也在弗农身上投射了足够多的濡慕和尊敬,所以这一刻连她也不免恍惚起来,或许真的不该跟魔法世界沾边。
原本计划中,这段时间应该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哈利,此刻也站在佩妮的床边。
可能是因为有艾希礼在那里吸引火力,这会儿佩妮和弗农的注意力倒是都没有放在他身上。
他也看到了佩妮,弗农,以及艾希礼的表现,这时才有些明白了,艾希礼那时候思索良久的原因,以及那番“为了家庭和谐”言论的真相。
除了心疼艾希礼,更多的是后怕。
幸好还有艾希礼,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承受这些,那是多么恐怖的状况!
现在的他,只能祈祷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人,能让姨妈和姨夫改观,接受并同意他们上学,不然艾希礼应该就要放弃了,那么他......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也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
一整天,德思礼家的气氛都前所未有的低迷,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安静,安静到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弗农没有请假,照常上班,似乎家里现在才是让他更想远离的地方。
佩妮也只是精神不太好,医生过来复查, 也还是老话,心情太过压抑,需要放松心情。
艾希礼想留下来,却被佩妮拒绝了。
佩妮告诉艾希礼,她需要时间静一静,等想好了,会告诉她一切的。
艾希礼异常沉默地去了学校,眉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
达力烦躁地甩开了她们,自顾自地离开了。
只有哈利默默地陪在艾希礼身边,像两只被世界抛弃的小兽,悲伤地相互陪伴。(哈利视角)
艾希礼此时完全没有了曾经占着先知而来的游刃有余,反而全是事情脱离控制的烦躁和对父母情况的担忧。
她知道作为命运之子的哈利,最终会走进属于他的世界,但是她却不知道,有了她的参与,佩妮和弗农竟然会受到这般大的冲击,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加压抑和痛苦......
浑浑噩噩地上完一天更像是班会交谊的课,三人回到了家。
原本以为会在床上休养着的佩妮,这会儿却穿得正式得体,端坐在沙发,像是在严阵以待,等候什么人的到来一样。
看到三人,还交代三人,冰箱里有三明治和果汁,让他们饿了就拿出来吃。
昨天家里怪异和冰冷的气氛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让他们觉得很不真实。
达利最是粗线条,二话不说就跑去拿东西吃了。
艾希礼却注意到了茶几上的信——居然是霍格沃兹的回信!
信上写着邓布利多将会在下午6点左右来拜访。
一瞬间佩妮所有的行动合理化——她只是不想在邓布利多面前露怯,想让他看看自己过得也很好。
艾希礼有些复杂和心疼地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走过去在佩妮的旁边坐下,伸手握住佩妮冰冷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无声地告诉她,对她的依恋和支持。
佩妮一瞬间有种被看穿一切的软弱和感动,亲了亲艾希礼的额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睛里迅速充满了斗志。
弗农下班回来就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神中尽是暖色,以及对走进家门之前做出决定的坚定。
可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一家人一下子像是被冻结住了一样,只有同样看到茶几上信的内容的哈利,怀着隐秘的雀跃,跑去开了门。
“你好,我是阿不思 邓布利多,依约前来拜访。”
“啊,您,您好,请这边走,佩妮姨妈正在等您。”
哈利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看见这位十分符合他想象中魔法学校校长的老爷爷,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哈哈,原来是小哈利,我也曾教过你的爸爸妈妈,你不用这么紧张的。”邓布利多发出轻笑,用调皮的语调说道。
“我的爸爸,妈妈??!!”哈利震惊。
邓布利多摸了摸哈利的小脑袋,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对着客厅门的方向说道:
“是的,你的爸爸詹姆 波特和你的妈妈莉莉 伊万斯。”
果然,下一刻门被打开了,佩妮抿着唇,噙着泪。
“请进来吧,邓布利多校长。”
“真是许久不见了,伊万斯夫人,我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比哈利现在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请原谅,人老了,总爱回忆过去,你知道的。”
“好了,邓布利多校长,我想你今天来并不是叙旧的吧。”
“见到熟人免不了想寒暄两句......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正事来了。对了,通知书你们应该已经看过了,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知道,贵校的通知书是否有发错的可能?”佩妮没有顺着邓布利多的话说,反而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艾希礼心中一颤,感受莫名。弗农却支起了耳朵,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相当地重视。
“很抱歉,夫人,霍格沃兹的通知书从来不会发错,它只会录取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邓布利多的神色突然变得正经严肃,一语双关地回答说。
佩妮似乎又遭受了一次冲击,也不知道是因为艾希礼还是因为她自己。
弗农却暴躁了起来,语气很是强硬地说:“先生,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校长,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女儿送去什么奇怪的学校,去学习什么魔术!”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弗农,反而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认识的德思礼家的小姑娘,调皮地一笑。
艾希礼忍住激动,看了一眼盛怒的弗农,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过身去,拉住了佩妮的手臂,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邓布利多反而十分高兴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她去霍格沃兹,想必成绩不会比莉莉差。”
佩妮骄傲地扬了扬头,看着艾希礼的目光满是宠溺。
弗农却是很无奈地撇了一下头,继续说道:“先生,我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我的艾希礼不会去什么霍格沃兹,请你离开!”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的无奈似乎比弗农还多,还是没有理会弗农,而是对着佩妮说:
“伊万斯夫人,想必你是知道的,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如果不去系统,正规地学习使用方法,将会有多危险,一旦变成默默然,又会造成怎样的危害!”
“可是莉莉已经死在你们的战争中了,让我怎么放心把我的艾希礼也交给你们!!”佩妮再也忍不住了,崩溃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