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广州,珠江边的风总是带着一丝湿润的气息。我的诊所位于一座古老的天主教堂旁边,教堂的钟声每天准时响起,仿佛在提醒我时间的流逝。诊所旁边是一个小公园,清晨时分,总能看到老人们在那里打太极,孩子们在追逐嬉戏。这里的环境宁静而祥和,与我所从事的心理医生职业相得益彰。
这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诊所,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第一位预约的患者是周默,41岁,殡仪馆的遗体修复师。他的病例引起了我的兴趣,因为他的症状非常特殊——孟乔森综合征。
周默准时到达,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但内衬却缝满了止痛贴。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不同浓度的甲醛,他称之为“香水”。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焦虑,但举止却异常冷静。
“方医生,您好。”周默坐下后,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周先生,您好。请坐。”我微笑着回应,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我们开始了初步的交谈。周默告诉我,他的妻子在一次车祸中瘫痪,他不得不辞去工作,全职照顾她。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安。
我注意到,他在谈话过程中,不时用镊子修剪咨询室里的绿植叶片,将它们剪成骨骼的形状。这一行为引起了我的警觉,因为这与他的职业——遗体修复师——有着某种联系。
“周先生,您平时喜欢修剪植物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哦,这个啊,只是个小习惯。我觉得修剪植物能让我放松。”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但心中却留下了疑问。
随着谈话的深入,我逐渐了解到,周默的孟乔森综合征表现为伪造妻子的车祸瘫痪,实际上他成瘾性地护理他人。这种行为背后,隐藏着他对疼痛的迷恋和控制欲。
“周先生,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选择在西装内衬缝止痛贴吗?”我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觉得疼痛是一种提醒,它让我保持清醒。每当我感到疼痛,我就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却更加担忧,因为这种对疼痛的迷恋,往往会导致更严重的心理问题。
在接下来的几次咨询中,我逐渐发现,周默的行为越来越异常。他开始在咨询室里摆放一些小物件,比如骨骼模型、手术器械等。每次咨询结束后,他都会偷偷带走一些东西,比如我的跆拳道旧伤x光片。
“周先生,您为什么对我的x光片感兴趣?”我直接问道。
他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只是觉得,您的伤疤很特别。它们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但心中却更加警惕。
一天晚上,我决定跟踪周默,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我穿上便装,戴上帽子,悄悄跟在他身后。他走进了一家废弃的工厂,里面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和骨骼模型。
我躲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拿出我的x光片,仔细端详,然后用镊子将一些骨骼模型拼接在一起,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周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我忍不住走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镊子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方医生,您怎么会在这里?”他问道。
“我担心您,所以跟了过来。”我如实回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只是在寻找一种解脱。疼痛让我感到真实,但我也知道,这是一种病态。”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却更加担忧,因为这种对疼痛的迷恋,往往会导致更严重的心理问题。
“周先生,您需要帮助。我们可以一起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应对您的痛苦。”我诚恳地说道。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努力。”我微笑着回答。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和周默一起进行了多次心理治疗。通过行为主义理论,我帮助他逐渐改变了对疼痛的迷恋,学会了更健康的应对方式。
最终,周默的妻子从海外归来,她安然无恙,正在攻读博士。这一消息让周默彻底醒悟,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逃避现实,用虚假的疼痛来麻痹自己。
“方医生,谢谢您。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可能永远无法面对现实。”周默感激地说道。
“这是您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引导您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我微笑着回答。
周默的故事让我深刻体会到,心理医生的责任不仅仅是治疗疾病,更是帮助患者找到内心的平衡和力量。每一次咨询,都是一次心灵的旅程,而我,愿意一直陪伴他们,走过这段艰难的旅程。
2015年的广州,珠江边的风依旧带着湿润的气息。我的诊所依旧宁静而祥和,教堂的钟声依旧准时响起。每一天,我都在这里,等待着新的患者,迎接新的挑战。因为我知道,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和坚持,才能真正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