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润唤自己的名字,三人仿佛被惊醒一般,猛然抬起头,当看到齐润时,他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三个人挣扎着跪着向前挪了几步,然后伏在了地上。
“参事!委屈您了,我们也不想……”郭大星道
“参事,我等身为您的亲兵却劫持了您,请参事责罚!”王白打断了郭大星的辩解之言,慨然求罚。
“好了,起来吧,都过去了。只是一场误会,其实说起来,主要还是怨我。”齐润走到三人面前,摇了摇头,打算将他们扶起来,却怎么也拽不动他们。
“参事……”王白抬起头,眼里满是愧疚:“您不怪我们,但我们不能原谅自己。”
王白三人跪在地上无论齐润怎么拉都不肯起身。
“我们身为亲兵,本该誓死保护您的周全,但我们却成了劫持您的罪人,您不罚我们,我们便没有脸再留在您身边了!”
“还请参事责罚!”三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齐润看着三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坚持,兄弟们!”
“在!参事请下令!”一众亲兵应道。
“此三人劫持本参事,罪大恶极,大家每人去照他们腚上用力踢上一脚,叫他们长长记性!”
“唯!”
“啊?”三人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齐润会是这样的处罚,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要不每人踢两脚?”齐润笑道。
“不不不,不是,参事,我们……”王白急忙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呦!”王白还在错愕之时,典韦已经绕到他身后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踢得他几乎蹦了起来。
其他亲兵也竞相围了过来开始‘行刑’。
一开始三人还默默承受,渐渐的就管不住嘴了。
“老姜,你没吃饭啊?”
“哥几个,别光踢左边啊,到时候两边屁股不一样高怎么拉屎啊。”
“哎,孙峰,你刚才踢过了吧!”
“嘿!马晗!你怎么踢那么大劲!”
“哎呦,谁他妈又使那么大劲……郭大星!你这羊屎蛋子!你怎么也踢我?!”
……
“哈哈哈,行了行了,别踢了,再踢下去他们这两天可真拉不出屎来了。”一场‘行刑’最后彻底变成了嬉闹,齐润笑着制止了众人,然后走向王白三人。
“参事,我们……”王白抬起头打量着齐润,忽然看到齐润脖子上被刀锋压出来的血线和肩膀处透出来的血痕,眼神随之一凛。
“参事!您怎么受伤了?他们给您上刑了?!”
一众亲兵闻言都紧张的围了过来,地窨子里灯光昏暗,他们都没看清齐润身上的伤,出来后注意力又都放在了王白三人身上,此时听说齐润受了伤,连忙都过来查看。
“额,这个……没……”齐润一时不知怎么跟他们说。
“怎么,我跟我夫君闹着玩弄的,不行吗?”管荷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揽住齐润的胳膊说道。
于是齐润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默认表情,然后一众人便都露出恍然大悟又叹为观止并暗暗点赞的表情。
“玩的这么大。”崔石头瘪了瘪嘴道。
“滚!”齐润飞起一脚向他踢去。
………………
雒阳、袁府门前。
“烦您给传一声吧,我真有事要见司徒公。”
唐周对着司徒门外立岗的门役作揖求道。
此时的唐周全没了之前的风度,一件素色直缀上满是油污与酒水渍,甚至在背上还有一个脚印。
他低三下四的又是作揖又是打躬的,立岗的门役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袁广!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以前来袁府,你哪次不是屁股撅的比天高的迎来送往!现在老子落魄了你就这么对老子!你就不怕老子又起来吗?!”
唐周见苦苦哀求不起作用,勃然变色大骂起来。
“滚!”门役不耐烦的怒视唐周骂道:“司徒公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闻闻自己身上那恶臭味,放你进去万一熏坏了司徒公怎么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玩意儿!”然后不再理会唐周。
唐周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身上自幼便有狐臭之疾,让人恶臭难当,平日里最忌恨别人说他臭,以前靠每日洗澡与熏香才能遮掩住,现在落魄了,哪还有这份闲情,是以如今恶臭更甚,此时听人说出自己的忌讳,心中不由大恨,又想起这袁府以前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威风的不行,现在却连想要立岗的门役通传一声都难了,心底又感到万分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唐周抬头看去,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至,到了门前百余米处便全都下马,步行牵马来至门前,领头的正是一身戎装的袁术,他因功与袁绍一起升了虎贲中郎将,此时正志得意满威风八面。
唐周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迎了上去:“公路兄!公路兄!”
袁术立住了脚,看着唐周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唤我何事?”
唐周连忙说道:“公路兄,我是唐周啊,你怎么不认得我了?我,我有要事要见司徒公,这帮门役却不肯替我通禀,还请公路兄为我做主啊!”
袁术闻言皱了皱眉,掩住了鼻子,他当然认得唐周,只是此时闻到他身上的恶臭,避尤不及,哪有心情和他叙话,见他如同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心里止不住的厌弃。
“司徒公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而且你身上怎么带有如此重的臭气?你改日换过了衣服再来吧!”袁术说着,把缰绳递给迎出来的小厮,迈步就要进门。
唐周急了,连忙扯住袁术衣袖:“公……,袁将军!我真的有要事!”
袁术不耐烦的一抖衣袖甩开了唐周:“有什么紧要事可以先对我说,我替你通传给司徒公。”
“额……这,”唐周一时犹豫起来。
“说不说,不说就滚,莫要耽搁本将军时间!”
“我说,我说。”唐周连忙点头哈腰道:“我前几日在街上,见到了几个疑似太平道的贼人,已经暗暗记下了,怕他们有什么谋划,故而想告知司徒公。”
“些小的太平道贼人,你去京兆尹举告就是了,跑来这里作甚!”
“那个,不是说举告太平道贼人,查有实据的话,有赏格的么……”唐周轻声道。
“哦,你是怕京兆尹的衙役拿了那些贼人却昧了你的赏格是吧?”袁术冷笑道:“我记得你举告张角时,不是拿了五十金的赏格了么?怎么这几个钱的赏格也不放过啊。”
唐周一脸难堪,躬着身,低着头,目光死死盯住袁术的脚尖,“袁将军不要取笑,那些钱,在下俱已花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