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莲神经绷紧着,“陛下伤重的传回,后宫人心惶惶,皇后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
“老夫今日来见你,就一件事。”
赵金莲警惕着,“但凭父亲吩咐、”
“找到陛下的玺印、”
赵金莲瞳孔大震,“陛下的玺印?”
“玉玺应该在太和殿、”
赵金莲神思有些恍惚,“父亲要女儿去偷玉玺?”
赵洺峰有备而来,“这是老夫让人做的仿印,你伺机调换了便可。”
赵洺峰信心十足,“御前有老夫的人,你放心去做便是。”
“是、”赵金莲不敢不应下。
事情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自己是赵家人,无论赵洺峰成功与否,她都脱不了干系的。
还不如赌一赌,万一成功了呢。
可真的能成功吗?赵金莲连四成把握都没有,若不能成功,她的儿子怎么办?她的儿子……
这样想着,赵金莲在回去的路上,摔了个跟头。
翌日,太和殿,崔雁宁和崔淑德照常上朝,陈卓璟出征后,一直都是祖孙俩代理朝政。
崔雁宁猜得不错,今日的早朝,那些大臣便不像之前那样安分了。
赵洺强率先发难,“陛下亲征伤重,玄蔺苦寒恶劣,这能不能回得来,还两说呢!要我说,还上什么朝啊!这朝堂,都改姓崔了!”
崔康安毫不犹豫地反驳,“赵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对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代理朝政,有意见?这是陛下的旨意,难道您是对陛下有意见?”
赵洺强好像格外狂躁,“崔康安,你别以为自己升了官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在我面前,你永远是那个登不上台面的小子!”
是在故意激怒崔康安。
崔康安瞪着眼睛,脖子一伸,质问赵洺强,“你说什么?”
崔雁宁提起一口气,抬着眼皮,“太和殿肆意喧闹者,赏十五大板。”
崔淑德双手交叠在前,神情自若,“拉下去!”
“放开我!放开我!”赵洺强狠劲儿挣扎着,“现在真是成崔家的一言堂了!说打就打!还有没有人管我们其他三家的死活了!”
姜克斌与姜克达对视了下,站出来,“太皇太后容禀,玄蔺律法,并无在太和殿直言不讳,就要挨十五大板的规矩!”
崔雁宁气抖了下眉毛,“噢?这么说,姜御史是觉得,赵洺强所言非虚了?”
姜克斌自然不慌,“微臣只是觉得…先皇曾立下明言,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身为中宫皇后,后宫表率,理当遵守先皇训教。”
崔雁宁抽搐下嘴角,用理智撑起眼皮,“本宫虽为女子,但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姜御史赞同赵洺强的言语,莫不是对陛下忠心有失?”
“微臣…”还没等姜克斌反驳,崔雁宁便抓起茶碗摔到地上,将人吓得一跳,“本宫看你是听说陛下伤重,心生歹心,想觊觎陈家江山!”
众人跪地,“皇后娘娘息怒,微臣不敢…”
“本宫看你们这群人,”崔雁宁睨着跪地垂头的大臣们,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怒气,“是大逆不道!”
“微臣不敢…请皇后娘娘明鉴!”
扫视着跪地求饶的大臣,崔雁宁冷挑起唇笑,不就是撒泼嘛,她也会!
赵洺强都能为老不尊,她一介女流之辈,怕什么!
崔雁宁站起身,顺了顺气,“陛下亲征前夕,有明旨在侧,许太皇太后亲征,本宫代为辅佐,如若谁有异议,便是质疑天子威严,便是心怀不轨!”
崔雁宁咬紧喉咙说,“心怀不轨,敢祸国乱政者,诛九族!”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还能如何,“臣等赤胆忠心,请皇后娘娘明察!”
历来篡权乱政者,最忌讳一个名目,怕在史书上留个不好的名声,于是都会给自己找个借口。
今日崔雁宁,就是要把他们的借口堵死。
崔雁宁平舒一口气,眼神眺望出楼台,心思更加坚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守着,守住,等你回来!
北境,夜明将密信呈送给陈卓璟,破晓一手拿着宽耳瓶,一手拿着削干净的小木条,给陈卓璟涂抹上药。
陈卓璟仔细看完信件,扬唇一笑。
夜明迟疑了下,“陛下…怎么了?”
陈卓璟眉眼带喜,“你传消息回去,就说朕要在这儿多休养几日,行程慢些。”
随后将压在砚台下的一封家书递给夜明,“这个,交给皇后。”
“是、”
夜明走后,破晓垂眸,提起话茬,“陛下,公子这些日子不大好,整日喝酒,您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陈卓璟感慨道,“这么多年,他可算是长性了一回。”
“他不是还有那个…”陈卓璟记不起陈卓一之前宠幸的女奴叫什么了。
破晓回答,“胡丽姬、”
“叫她去陪他,让孩子在他跟前,免得他要死要活的。”
“是、”
“陛下,崔将军求见、”
“进来!”
崔健安掀起营帐进来,“末将拜见陛下、”
“起来吧!”陈卓璟微抬了下眼。
崔健安言明,“王义那边,臣一直派人监视,这是刚才拦截下来的信鸽密信,请陛下过目。”
:枕戈待旦,不日便能大成。
“让他送出去吧!”
“是、”
安王府,陈卓礼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不多见。
李菡萏轻手轻脚地放下怀里刚刚睡着的孩子,坐到男人的身边,“王爷怎么了?”
陈卓礼不答。
李菡萏挪起男人的手,握住,“臣妾无依无靠,也不沾世家大族的边,只有王爷和孩子做牵挂,是这世上,是最见不得王爷失意的人。”
见陈卓礼有些动容,李菡萏接着道,“王爷有什么话,与其憋在心里,倒不如同臣妾说说。”
“本王那个岳丈,要反!”
李菡萏一诧,问,“他们来找王爷帮助?”
陈卓礼扯起抹嘲弄的笑,“他们是拿本王做垫背的。”
“那王爷,想做这个垫背的吗?”
“王爷本就不在乎那些高位者的权政,又为何要听信他的话,剑走偏锋,以身犯险呢?”
陈卓礼打消眼前的迷雾。
是啊!从小便是他这个大哥最无能,最废物的一个,只会寻欢作乐,这么多年,他想找的莺莺燕燕,想看的奇地美景,没有不成全自己的。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为什么非要因为一时的贪念,一点点的胜算,去冒险,去拿整个王府的人冒险呢?
就算赵家这事儿成了,自己一个前朝王爷,也不会讨到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