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剧情线里,这位天之骄女的皇家公主乃是女配,纵嫁给裴元启,丈夫的心也永远在李秋言那处。
身为恶毒女配屡屡针对女主,有赵贵妃这个身份做依仗,费尽心思给女主添堵。
女主前期身心俱疲,直到慕容炎意识到对女主不知不觉的喜欢。
丈夫和兄长的双重背叛,清河公主落得个府中礼佛的下场。
慕容炎上位后,赵贵妃贵为太后仍护不住女儿,心灰意冷之下郁郁而终。
同为女配,在立场上沈琼就不觉得她能够和清河公主和平共处,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慕容炎和裴元启才是她的敌人。
原剧情线里,裴元启对沈家的出手是以势压人,清河公主自幼在皇家长大是金尊玉贵,娇纵傲慢已成本性,第一反应也是仗着父皇的势。
她没想到的是,别人的势终有仗不到的一天。
真要说,沈琼不觉得她与男配女配有什么不同,一样是仗着大权在握,反正她又不是什么讲理的好人。
翌日早朝,慕容佶本想罢朝,听手下来报说一大早沈琼佩剑入了宫。
他心下一沉没敢罢朝,坐在最顶端俯瞰朝臣都没了心情,心不在焉的听着朝臣上奏琢磨沈琼怎么上了朝。
难道是昨日清河进御书房的话传了出去?
一整个早晨,上首圣上脸色都阴晴不定的看不出好脸色,底下朝臣们也觉出今日有大事发生。
当日宫宴李秋言之事传出,慕容佶不知怀着何种心思没做惩处,沈琼便猜出慕容佶是活泛了心思。
心存侥幸。
天下独尊,一言九鼎的权柄。
慕容佶再怎么怕死,又怎么会不心生留恋呢?
早朝过半,一位不起眼的言官站了出来痛心疾首道。“臣上奏,东正侯犯上谋逆,其族亲持之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其罪馨竹难书!”
“望陛下惩治东正侯,以正皇家威严!”
怎么一日不见,东正侯都有胆子犯上谋逆了?
有朝臣正不明所以,发现同僚竟三三两两的站出来,足足大半个队伍都匍匐跪在正殿中,不约而同的奏请陛下惩治东正侯。
聪明人不禁心惊肉跳,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沈琼站在左手边第一排,颇有不动如山的气定神闲。
且不管东正侯有没有谋逆之胆,沈琼能笼络大半朝臣,其野心昭然,短短几天便能窥出权侵朝野的威势。
指鹿为马也莫过于此吧?
今日之事怕东正侯生死是次要,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她是要逼宫啊!
分明是冬日的大殿上,朝臣们不自觉惊出一身冷汗,最得陛下信重的朝臣高遒高太尉也是脸色沉沉,不知要不要站出来抗衡一二。
慕容佶脸色黑沉,盯着殿中一双凤眸不闪不避的沈琼,她双眸透着讥讽,目光所及之处竟忽而噤若寒蝉。
继而她踏出一步,脊背挺直,连躬身一礼都懒得,偏偏语气沉痛。“陛下,依臣所见,东正侯犯上谋逆!罪不容恕!”
打从六年前开始,她就从未准备等慕容佶将皇位送给她。
决定要的东西,当然得自己取。
踏入金陵城不过是万事俱备,大半朝臣尽掌手中,今日这个罪,慕容佶无论想不想都得定。
……
散朝后不过半个时辰,早朝时慕容佶急怒攻心昏迷的消息,便连同赵贵妃携清河公主想拿下镇北王,结果镇北王将宫中侍卫全都拿下扬长而去的事传了出来。
听闻争执中清河公主还伤了脸,太医言伤口太深,很大可能留下伤疤。
整个金陵城一片哗然,有文人学子怒斥沈琼犯上作乱,也有人沉默不语,其中东正侯府一听到消息,侯夫人就晕了过去。
什么谋逆作乱,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沈琼这是要他们东正侯府万劫不复啊!
裴元启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守着的长随与婆子们都围了上来,他嘶哑的道了一声。“水…”
这几日少爷发了高热,每日昏昏沉沉醒来不到一个时辰,院中的仆从们皆是脸色沉重六神无主。
纵不知朝堂事,仆从们也敏锐的察觉东正侯府的风雨飘摇,少爷得罪了那位新封的镇北王,侯爷每每回来都脸色沉重。
“少爷!”裴元启的乳母暗暗垂泪,不愿让他看出分毫,赶忙端了杯温水来。
裴元启缓过神来赶忙坐起身,询问圣上对沈琼的处置。
他自幼养尊处优,身份贵重,几曾何时吃过这么大的苦?心下恨意翻涌,得知圣上未曾处置罪魁祸首更添忌惮。
此事是他轻率,万万没想到那沈家女胆敢如此目中无人,既然圣上迫于边疆十多万大军不敢妄动,不如吃下这个亏,蛰伏下来留待来日。
定要让那沈琼万劫不复!
裴元启正垂眸思量,远远的传来一阵喧闹扰的他更加烦躁,后背阵阵剧痛,他怒目看向来人,见那人慌张跪下。
“少爷,外面好多皇城卫将咱们府围上了!”
沈琼并不知裴元启准备蛰伏,知道少不了赞一句能屈能伸,可惜对她来说,东正侯府已是大厦将倾。
皇帝放弃的人,谁会自找麻烦?
如原剧情线里的沈家。
宫中太医乃是全国最顶尖的,慕容佶昏迷没多久便醒了过来,当他得知沈琼在宫中拔剑伤了清河公主扬长而去时,脸色阴沉的恍若要杀人。
“逆臣!乱臣贼子!”
宫殿里传来不住的斥骂声,桌案摆件如同风暴席卷,慕容佶气喘如牛,宫人与太医们跪了一地。
半晌他赤红双眼,颓然道。“给朕研磨吧。”
这一刻他对东正侯是有一丝愧疚的。
在慕容佶看来,沈琼大逆不道,身在宫中敢公然拔剑,其野心昭然,他下这个旨也是逼不得已。
想着慕容佶潸然泪下,不知是哭即将失去的天下还是哭他身为皇帝,竟受逆臣胁迫至此。
沈琼得知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心想但凡是个有点气节的皇帝,不鱼死网破,也会自尽坚决不受她这个乱臣贼子的胁迫。
她叹了一口气道。“早就说过,我未壮,壮则生变!”
很明显,慕容佶一个昏君哪来的鱼死网破的气节脸面,他为了苟且偷生,说服自己是为了忍辱负重。
抄家的旨意下发的很快,往日华贵的东正侯府显得愈发破败,皇城卫们不近人情的将府中主子都押了出来。
裴元启身为嫡子,自然没能幸免。
还受了重点照顾。
皇城卫的头领冷着脸道。“谁是裴元启?”
裴元启着白色单衣,经过粗暴的拖拽后背伤口开裂渗出血,染红里衣,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冷汗让他看上去愈发狼狈。
他眼眸猩红冷声道。“我们东正侯府是冤枉的,我们家世代忠君爱国,又怎会谋逆?”
为首的皇城卫心下嗤笑,世代忠君爱国?
沈家不也是世代忠君爱国,眼看着大荣国都快爱成沈家的了,何况东正侯府冤枉不冤枉与他何干?
他是奉命行事。
这般想着,他摆了摆手毫不留情道。“全都带走!”
几个庶子庶女面上惶然,小妾们忍不住暗暗垂泪,侯夫人倒是一身命妇装,强撑气势挡在裴元启身前。
“我要求见圣上!”
“我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皇城卫:…
神金,说的好像满皇城有一个不是圣上亲封的一样。
众人押着东正侯府大大小小的主子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将目光投向领头的。
领头皇城卫的公事公办道。“圣上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阵阵哭喊传出整条街,哭的不少人家都心里发酸,眼见这个场面,不少朝臣都暗暗警醒绝不能得罪沈家女。
否则岂不是要沦落到这个下场?
另一边清河公主怎么都没想到,父皇真的要将东正侯府抄家,什么犯上谋逆,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思及心上人刚重伤醒过来,她心疼之下气势汹汹闯了御书房,口不择言道。“父皇这般贪生怕死,还不如早点将皇位送给那沈琼呢!”
铁一样的事实叫女儿说出来,慕容佶哪能挂的住面子?他可是天子,他金口玉言的话就是事实。
清河公主反应过来才注意到,上首父皇看过来的眼神冷的惊人,冻的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气氛正僵持着,沈琼得了消息决定立马进宫解决父女的隔阂,曹公公在前面引路将她领进御书房,清河公主一见沈琼顾不得那点微弱的直觉,怒目而视。
“放肆,你竟然还敢入宫!”
想她自幼天之骄女,走到哪里不是旁人哄着捧着,沈琼一个罪臣之女,竟胆大包天以佩剑伤了她脸颊。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怒火汹涌之下清河公主抬手便欲掌掴,下一秒沈琼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清河公主捂着腹部吐出一口血,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当着父皇的面,沈琼胆敢如此放肆!
果然,一声怒斥传来。“放肆!”
慕容佶身边都是侍卫,饶是这么多侍卫也给不了他半分安全感,眼见那沈琼凤眸微抬涌动危险,他不自觉满身冷汗后退了一步。
万一沈琼拔剑刺过来怎么办?
明知道沈琼是个胆大包天的凶徒,清河仍不顾他的危险刺激对方,简直是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权衡利弊之下他毫不犹豫将矛头指向双眸不可置信的清河公主,怒斥。“看来是朕平日宠你太过了,清河你简直是放肆!”
别问,问就是对镇北王不敬就是等同对他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