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星卡不设防，才被他碰到，她蹙起眉，压着声音，“出去。”
星卡哭着走向她，“你很疼对不对，要怎么做……”
盛皿冷着脸，警告:“不要过来，我会生气。你不听的话，我以后都不要理你。”
指尖很疼，星卡想她一定更疼。
他没有办法帮她，只一个劲地掉眼泪，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吸吸鼻子，他看了她好一会，还是乖乖出去了。
房间里充斥着盛皿的气息，弦一松，他躺倒在小床上，昏睡过去。
他在一片迷雾里，分不清白昼黑夜和方向，他走不出去，醒不过来……
浴室门锁着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直到天黑，盛皿才出来，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听着星卡的呼吸声，她给他指尖上药，检查了没有其他的伤，她才出去。
现在的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之间。
那伙人做了些小零嘴，饭还是盛皿来做的。
做好饭后，她盛出一小份，又拿上一些曲奇饼干，端着托盘她又回到房间，将其搁在圆木桌上，她曲起指节轻轻刮蹭着星卡的脸颊。
他没有动，也没有醒。
有些不正常……
脉搏和呼吸都有，不会是那种情况，盛皿的手穿过他的后背，将人扶起抱到腿上。
从深处传来的焦灼和痛意让盛皿无所适从。
她不常有这样强烈的情绪，这股情绪传达给了另一个人。星卡被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眸，唤道:“盛皿……”
心脏猛地一跳。
盛皿低头垂眼，她蹙着的眉头没有松懈下来。
星卡伸手去抚，耳朵贴着她的心口，“你比我想的，要在意我……”
盛皿将他的手轻轻拉下来，问:“饿不饿？”
星卡的眼眸里，盛皿倒映在其中，他摇头，软软地提要求，“说你喜欢我，再说情话给我听……”
盛皿把那盘曲奇饼干端过来，“吃点饼干。”
星卡捶了下她的肩，还是接过，拿起一块吃起来。
后脑有一只手抚着，手的主人缓缓道:“我喜欢你，乖不乖都喜欢。”
星卡深深吸气，他争道:“是我先喜欢你的……”
盛皿轻笑，“我知道，小星星……”
“你说的是我吗？”
“这里哪还有别人？”
“你还叫过我什么？”星卡想听。
盛皿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最开始，“麻烦精，撒谎精，小太阳，小蝴蝶，小艺术家……小宝？”
其实这最后一个称呼不算是她想到说的，而是星卡从前看电视时，情节里出现的一个对角色的称呼，她顺着他意思跟着念了一遍，星卡的眸子亮闪闪的，他说喜欢她叫这个称呼。
现在的星卡也喜欢，他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盛皿顿了顿，还是满足他，“小宝。”
“嗯。”星卡喜形于色，他晃荡着小腿，身体也跟着晃动。
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拿着曲奇吃，而后将那只伤到的手举至盛皿眼前，“亲亲……”
盛皿抓握着他那只手牵到唇边。
……星卡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曲奇饼干。
他缩回手，揉了揉……
盛皿嘴角噙着笑，问道:“不是……的吗？”
星卡嘀咕，“你故意……的……”
“这样？哪样？”盛皿从他额头吻到鼻尖。
……星卡就不配合了，他躲着，说:“我在吃东西……”
“这和我亲你有什么必要联系吗？”盛皿按着他后脑，吻很轻，几秒就离开了，好似是只想沾点他的温度一般。
星卡咬着饼干的声音格外响，他在宣泄不满，犹嫌不够，他道:“你是坏蛋……”
盛皿问:“那你是好蛋吗？”
星卡也学她，说:“我们是一伙的。”
他们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话，星卡吃东西很慢，总能把热的食物吃成冷的。
这个习惯不好，但他们的身体不一样，轻易不会生病。改掉也不太可能，他本来就是个跳脱的性子，盛皿不想……他。
“像小老鼠。”盛皿说完，回忆起什么，她不由得笑，却没出声，她已经确认大半了。
“为什么不是仓鼠？”星卡疑惑问道。
盛皿客观地说:“你没那么小。”
星卡不满地瞪她一眼，“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那待会说吧。”
星卡冲她龇了龇牙。
虽然是一碟，但是加起来也没有十块饼干，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他吃光光了。
托盘里的饭菜纹丝未动，星卡问:“你是不是没有吃？”问句，他神情却是笃定的。
“我和你们一样，不需要每天进食，而且，我没有味觉，我只能尝出肉和血的味道……”盛皿眼眸里的血色，红得发黑，那似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深渊，掉进去，就出不来了。
星卡并不害怕，他认真专注地望着她，不由得赞叹，“颜色，眼睛，人，都是艳绝的。独一无二，无与伦比……”
盛皿点点他的额头。
视线重新聚焦，他们对视着。
星卡同样客观，他说出后面的话:“迷人眼，且危险。”
盛皿按住他的手，“？”
“我……”星卡很直接。
……
“为什么会这样？……一定很疼……”
盛皿吻他的脸颊，道:“不要哭，不碍事的，我的痛觉，时有时无，没有觉得很难受。”
这是实话，她其实很享受这种新奇的体验。
“没有骗人吗？那你还没有什么？生活不会有影响吗？”星卡攥着手，他探出的爪子不轻不重地在自己手心里抓挠着。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自己。”盛皿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腕骨。
星卡有些被发现的窘迫，他低着脑袋，将爪子收回去。
盛皿回应他，“没有骗你……”她思索着第二个问题，答:“我没有的东西，那可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至于第三个问题，她继续答:“时间长了，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影响。别人问起，比方说，味道怎么样，我就笑笑，要么随心所欲，乱说一通，我还是可以装的像个正常人的。”
星卡紧抿着嘴，但他哭的时候，会发抖，他不会隐藏情绪，也没办法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