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酒吧街依旧灯红酒绿。
温燃明明有手有脚，却被人对待小残废一样扔进副驾驶。
江灼开的是自己的车，车上的香薰是温燃买的。熟悉的味道笼罩，温燃的精神立刻放松下来。
被酒精麻痹的小脾气也一下复苏起来，嘟囔，“怎么突然急匆匆的，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江灼关上驾驶位的车门，意味不明地扫她一眼，“还想说什么？要不要给你来个相声专场？”
“能吗？”
来者不善，温燃决定装傻。
江灼默默看着她，想起她跑来夜店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就心里发闷。
她居然还在这里耍贫？
覆薄茧的指腹在方向盘上摩挲，“你还挺有精力啊，在片场拍着戏都能抽出时间逛夜店。”
“哪有啊，我这不也是为了进修嘛。”
温燃自己当然是想不起来到什么夜店酒吧来玩，如果不是为了感受一下气氛，这点时间她宁愿在家里睡觉。
江灼淡淡扯开的嘴角似笑非笑，“进修？学到什么了。”
“特别有收获。我刚才观察了四对男女，观察了他们互相勾引的眼神和动作。如果刚才不是黄灿灿打断我，第五对我也观察得——”
“黄灿灿？”江灼眼睛危险地一眯，“就是刚才坐你旁边那个小黄毛？”
“嗯，说是个什么团的小爱豆来着，ZIp－9？”温燃抬着眼，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记忆有点模糊。
刚才只顾着想学习的事，这些不太重要的信息都被她直接过滤了。
那是ZIp－7。
江灼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哪个团，明知道她记错，也不想纠正。
“想学怎么勾引人，所以来夜店勾引爱豆？”
“什么啊。”温燃条件反射地白他一眼，“人是叶淮星的朋友。别说得好像我打了什么人的坏主意似的，就我这两把刷子，别说爱豆了，能勾得住谁啊。”
能勾得住谁？
江灼冷眼瞥着她外套下面露出来的肌肤，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少人都在看你。”
温燃：？
“很多人看我？”她撩起外套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是我腹肌太好看了？”
原来她压根都没注意到。
江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一秒：
“可是腹肌练了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江灼只觉得自己一头的脑浆子像是被架上了炉灶小火慢炖，都飘出香味了。
“有时候我真后悔自己没学外科。”
温燃属于有话就能接的，“救死扶伤？”
“开颅看看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那想必是一堆智慧吧。”温燃不假思索。
江灼觉得小火有变大火的趋势，“别臭贫。总之以后衣服不许再借人。”
“那我还不是为了帮封媛媛。你不知道她今天有多秀，被一群小太妹围攻居然面不改色，我这不也是英雄——”
“温小燃，闭嘴。”
温燃倔强的声音里还带着丁点酒意，“干吗不让我说话，我——”
“再不闭嘴亲死你。”
任凭温燃再胆大，也知道彻底黑了脸的江灼不能惹，乖乖闭了嘴。
等了一会，见驾驶席上的人没动，她才又开口问：“怎么不走？我喝车了不能开酒。”
喝了酒后容易嘴瓢，算是她的基本操作。
江灼脸上一片阴云，很少听到的冷漠声线里带着几分无奈，“安全带。”
“哦，你早说嘛。”她乖乖系上，甚至还有点委屈。
回去的时候一路畅通，明亮的灯光将公路染上温暖的色泽，与高耸的办公楼闪烁出的片片光晕呼应成热闹的霓虹长卷。
距离酒吧街最近的住处位于市中心的盛海云居，车程不过二十分钟。
温燃在这里购了一套大平层，从落地窗望出去能够看见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笔直的公路直通向看不见的尽头。有时候温燃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能在窗边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进门的时候是江灼刷的指纹，温燃抱着外套跟在他后面，一肚子八卦想说又不敢说。
因为江灼向来说到做到，是真的会亲死她。
她默默跟进屋。回到家里才感觉到一身疲惫，却因为江灼的一句话迟迟没敢放松。
江灼已经换了鞋直奔冰箱，先灌了几口凉水。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身体里，心中的郁闷成功消解0.5%。
剩下99.5%，心病还须心药医。
回头，看见她的心药正立在酒柜边上，瞧着他的方向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温燃看着他，“给我也来一杯。”
脸颊因为酒精泛着的红晕还未消退，悄悄掀起眼皮的样子有点委屈和小心翼翼。
不是温燃的演技出了什么纰漏，而是从小到大，江灼已经对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是以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份委屈和小心是演的。
会演，就说明她什么都知道。
江灼忍着不看她的脸，声音冷漠，“自己过来拿。”
温燃面无表情地“啊”了一声，等了一会见对方真的不打算管，这才往冰箱这边来。
可是冰箱却被某人牢牢挡住了。
“麻烦让让。”
对方不动如松。
“家里没有烧开的水，你不让开我没得喝。”
她起手扒拉了一下，没扒拉动。
温燃也不是只会一味退让的人，当即叹了声气，“行吧，那我只能出去找水喝了。”
随口说的没逻辑话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总能听出点别的什么味。
江灼看着她转身后一把将外套甩到椅子上，脑子里的大火开始收汁，渐渐有点发糊。
赌气地一把揽过她的腰，顺口就在那娇小的耳垂上轻轻咬下去。
带着惩罚意味的厮磨和霸道的怀抱让温燃心中一紧，电流闪电般过了一遍身。
“你怎么——”
她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变形，反而吓了自己一跳。
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连同她不受控制的心跳一起变得有些焦急。炙热流淌在耳畔，幻化成一团让人迷乱的薄雾。
“温燃，你知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