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似没反应过来,女生的声音慵懒而温软,听起来还带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如风过耳,似琴击弦,动听至极。
“怎么睡着了?”
梁怀叙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她脸上因为睡觉姿势不小心留下的微红痕迹上。
“我也不知道,画着画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男人了然轻笑,“走吧,下去准备吃饭,喜鹊也接回来了。”
听到喜鹊回来的消息,阮惊雀嘴角顿时笑意明显,“真的吗?那我们快下去吧。”
脸上表情不变,梁怀叙忍不住腹诽,这小猫回来就那么高兴?
“啧……”
阮惊雀试图站起来,但曲腿坐了太久,有些不适,忍不住轻哼一声。
梁怀叙扶着她的手臂,“怎么了?”
“腿麻了。”
阮惊雀欲哭无泪,“我想先去洗手间来着。”
“我抱着你去。”
根本不给阮惊雀反应的时间,“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过去!”
等到她意识到要拒绝时,整个人已经落入了男人的怀抱,而且还是公主抱的那种形式。
太亲密了,张姨今天说的他抱着她回来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吧。
“不抱着,阮阮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
许是拒绝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阮惊雀默默把头靠在了梁怀叙的肩上,完全不敢看他,欲藏起那张羞红发烫的脸。
她闻到了一股细微的不属于自己的薄荷味道,如雨后空气般清新凉爽,直钻入她的鼻尖,退无可退。
感受到女孩身上的紧张和强烈的害羞感,梁怀叙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阮阮,夫妻之间总会有亲密接触的,以后可能还会有更亲密的,你得习惯才好。”
更亲密的。
为什么这人说起这样的话能用如此轻松平常的语气?
阮惊雀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默默念着,洗手间怎么还没到。
眼见洗手间就在眼前,梁怀叙微不可察地发出一声叹息,这距离也太短了吧,早知道卧室就不单独弄一个洗手间了,这都没抱上几分钟。
“好了,到了。”
洗手间门口,梁怀叙把阮惊雀放下,“阮阮要我扶着进去吗?”
“不……不用了,我的腿已经不麻了,你先下去吧。”
一溜烟就冲了进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梁怀叙弯唇一笑,行,慢慢来,转身走出卧室,喜鹊见主人出来了,也跟着他下楼。
洗手间里,阮惊雀看着自己面前的镜子,抑着声音忍不住哀嚎一声。
脸红得不像样就算了,怎么还有几条淡淡的痕迹,难道她刚刚就是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家面前的?她还说呢,为什么她一抬头就感受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惹得她完全不敢看对方。
胡乱洗了把脸,阮惊雀感觉痕迹逐渐变浅了,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刚才都看过了,现下也不必遮着掩着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也下楼去了。
刚到楼梯口喜鹊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直冲到阮惊雀的面前然后刹住车。
“喜鹊,来~姐姐抱。”
喜鹊向来性子温顺,也听话,他蹭了蹭前面人的腿。
阮惊雀蹲下坐在最后一个楼梯口上,顺势抱住他,把他放在自己腿上,这时候坐在沙发敲电脑的某人嘴角微扬,他偏头看向女孩,又瞅了眼她怀里的小猫。
“阮阮,喜鹊平常都叫我爸爸的,如果他喊你姐姐的话……”
梁怀叙没再继续说下去,但调侃意味十足。
阮惊雀脸皮又薄,开一点玩笑整张脸都透着绯色,她继续摸着小猫,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见此,梁怀叙把电脑放在椭圆茶几上,走过来蹲下,指尖点了点喜鹊圆滚滚的脑袋,“喜鹊,是不是应该叫妈妈?”
喜鹊听不懂,只觉烦猫,“喵呜~”一声,从阮惊雀的腿上跳了下来,往猫粮碗的方向走了过去。
梁怀叙把阮惊雀拉起来,“行了,他去吃饭了,我们也吃。”
轻轻牵着她的手不放,带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到达目的地后,阮惊雀见某人没有放手的意思,有些不适应地挣脱了几下,很轻易地就脱了手,歪头嘿嘿两声,“我自己洗就好!”
梁怀叙眸底短暂滑过一丝苦涩,捏了捏刚刚触碰过柔软的手指,语气与平时无异,似妥协般,“好。”
洗完手后,两人在餐桌面对着面坐下。
阮惊雀往厨房看了眼,梁怀叙刚好捕捉到这一瞬间,“张姨不在,因为我不太喜欢有其他人打扰,所以平时张姨和陈叔都住在云璟公馆旁边,一般是做完晚饭就离开了,晚点会过来收拾。”
“原来是这样。”视线转回桌上的佳肴,颜色生动,香气四溢,直叫人流口水,“张姨也太会做菜了,看着好好吃!”
不多时碗里多了一块糖醋排骨,声音也随之落下,“那就多吃点。”
这个场景梁怀叙想了无数遍,从未想过还会有实现的时候。
一屋,两人。
以后会有三餐,也会有四季。
喜鹊:我呢?喵呜~
阮惊雀吃饭慢,梁怀叙就慢悠悠地陪着她吃,半小时过后,属于两个人婚后的第一顿饭才结束。
饭后,阮惊雀抱着喜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梁怀叙担心女孩和他单独待太长时间会不自在,便去了书房工作。
期间张姨过来收拾,阮惊雀和她聊了会儿天,张姨是真喜欢这姑娘,她干这一行干了二十来年了,见过不少人,少有人像她一样单纯礼貌又没什么心机,所以待她也像待自己女儿一样。
她们聊了很多,话题几乎都是围绕梁怀叙的。
从张姨的口中,阮惊雀才知道,梁怀叙从前和现在差别很大,从前是阳光爱笑意气风发的少年,而现在冷淡而内敛,更喜欢把情绪藏在自己心里。
转折点便是父母的车祸和爷爷的相继过世。
“太太,虽然先生后面出了国,但也会偶尔回来,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老宅的房间里,什么也不做,一待就是几个小时,那段时间还会把自己灌醉,后面先生的朋友,蒋少爷来劝,才好了不少。”
“我看现在先生的状态好了很多,想来也是因为太太了,所以您和先生一定要幸福才是。”
张姨离开后,阮惊雀已然失去看电视的兴趣了。
突然就好心疼他。
阮惊雀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他好点,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