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停留,也没说多余的话,她端起另一杯酒碰到嘴唇,仰头喝下一口手腕就被人拉住,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阮惊雀保持喝酒的姿势不动,抬眸望他,“嗯?”
刚喝了酒她的嘴唇湿润饱满,泛着诱人光泽,梁怀叙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温柔似水地凝着那个位置,敛着的眼眸底下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攻击性。
他喉结滚动,拉着她的手腕往下,欺身吻了吻她的唇,吮吸着,将附在上面的湿润一并舔净,几秒后退到合适距离,对上她懵懂又带着几分惊讶与羞涩的眼睛。
梁怀叙勾唇,抽走她手里的酒杯,放到茶几上。
“阮阮酒量欠佳,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至于刚刚那个吻,就当抵酒的费用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也让人挑不出差错。
最重要的是,亲都亲了,总不能让他白亲。
于是,阮惊雀语气不轻不重地“哦”一声,表示知道了。
梁怀叙笑,勾着她的手,“不情愿?”
“没不情愿。”阮惊雀嘟嚷着。
她抬眸望向他闪着细碎光的深邃眼眸,眨眨眼,“那我要开始问了。”
“嗯哼~”
梁怀叙和她对视,底下却不安分,在认真玩她的手,一遍遍勾勒戒指的形状,描摹主钻的小星星模样,还隔一会儿就牵着她的手在嘴上亲亲。
手上传来黏糊糊的腻感,阮惊雀将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下一秒又被抓住,他继续之前的动作。
“你认真一点。”她说。
“你问你的,不影响。”
阮惊雀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词——没脸没皮。
其实她并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可是在某些时候,他确实有这样的表现。
还能怎么办?只能放任不管了,毕竟现在的主题是“坦白局”,相比较而言还是这个重要,是了解他的一个好机会。
阮惊雀想,有些事他不会主动跟她说的,比如谢侦对她的帮助。
可他对自己的好,阮惊雀想听他亲口说,他不需要躲在暗处默默付出,这对他并不公平。
他的好需要被知道。
“当初有一次,我被人堵在巷子里,是谢侦出现救了我,是你让他跟着我的?”阮惊雀终于出声问。
这个问题让梁怀叙有一瞬间的诧异,原以为她会顺着上一个问题深入展开,完全没想到会从中跳脱出来。
他暂停手底下的动作,思考了几秒,想来是今晚聚餐前遇到谢侦,那小子嘴上又没个把门的,就这么和盘托出了。
见他不说话,阮惊雀提醒:“不可以撒谎哦。”
梁怀叙笑着摇头,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是我,这不是怕你受到欺负嘛。我想着既然有人将流言蜚语安到你头上,那他们就很有可能会对你进行人身攻击,所以只能让谢侦跟着你。抱歉,我知道这样不好,但也是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了。”
当初走得及,没办法调查是谁散布的谣言,他也不好让别人替自己调查,只能请求谢侦在背后保护她,至少也是有一点点作用的。
他一直和谢侦保持着联系,在兼顾学业和创业的前期准备工作时,也会主动问起她的情况。后来听到谢侦说,没人找她麻烦了,梁怀叙才得以放心。
阮惊雀紧紧抱住他的腰,“道什么歉,是我该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谢侦,那天我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隔着连衣裙,梁怀叙掌心抚在她的后背,轻轻摩挲,也和她贴得更紧,仿佛要揉进身体里,要让她满满当当地占据自己身体的各个角落。
梁怀叙声音温和,带有一种穿过多年时间的释然,“阮阮,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会好好的。”
他知道那个年纪的少女一定经历了很多的难过和痛苦,他始终不是她,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梁怀叙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他此刻却埋怨自己不是神,无法阻止当初发生的事,不管是落在少女身上的语言攻击,还是父母那一场被定义为“意外”的车祸,他都无能为力。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年的流言蜚语湮灭不了,也许会成为怀里人一生的潮湿,他只能用贫瘠而又无力的语言去安抚,然后在未来里,给她更多更多的爱,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让阮惊雀莫名感悟。
我们都会好好的。
人类一生,绝大部分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不知道何时会冒出来的艰难险阻、人生困境。
这一个希冀有多难实现,阮惊雀知道,可他却说得无比坚定,好似在跟她传达——
“你放心大胆地向前走,我永远都陪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相信他。
“嗯。”阮惊雀轻声说,她扬起脑袋,“阿叙,我没有真的不开心,你那么优秀又热忱的少年有很多女生追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反而觉得,你就该如此,就该闪闪发光,就该收获很多欣赏的目光。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没能参与你的过去,唯一一点的有联系,还被我遗忘在不知哪个角落。”
“嗯……但是听到你被很多女生追,我心里确实还是有一点不舒服的,”阮惊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一股劲儿,勾住他脖颈,在他没防备顺势低下头的时候,贴上了他的薄唇,“因为你是我的。”
阮惊雀:不想讲道理了。
梁怀叙:还有这好事?
梁怀叙笑着亲亲她的嘴角,顺着她的话,说:“嗯,我是你的。不过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当时才多大,老婆,你老公是好学生,不会早恋的。”
“走了,睡觉了。”
他牵着她从沙发上站起,作势要离开。
“不行。”阮惊雀顿住,伸出空着的手弯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随后看向他,“我还有问题。”
他老婆还真是守规则,梁怀叙伸出拇指擦去她唇上的酒渍,笑着宠溺道:“好,你问。”
“你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阮惊雀紧紧凝视他的眼睛,发现有一瞬的闪躲,表情也不太自然,她慌着追问:“啊!真有事瞒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