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目光躲闪,叶渡舟也不急,他将手中的书不紧不慢的合起,“好的少爷,我知道了。”
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椅子,再次开口,“少爷现在有空吗?可以……坐下来和我聊聊天吗?”
见对方接受,也没有提过分要求,商锦宴点头的同时坐在了椅子上。
自己跟叶渡舟终归是三年未见,虽离别时她与对方胜似知己,但此时在两人单独相处的环境中,气氛难免充斥着生疏与尴尬。
一时间商锦宴不知如何展开话题,只能身形前倾,双眸低垂着安静的坐在叶渡舟的身侧。
“不过就三年未见,少爷竟对我如此生分。”叶渡舟清雅的声音最先打破了屋内的沉静。明明是一句调侃话,但从他口中传出竟有些委屈的意味,“怪我,我就应该早些回来的。”
够早了,至少比原文早了将近一年。
蓦然,商锦宴眸底一沉,随即不动声色地抽动了一下轻搭在膝盖处的双手。
她突然想起了那把应该在几年后才出世的“新型m78式步枪”……
如果叶渡舟是因为“剧情崩塌”的原因提前回来,那关于【盛念生】的时间线会不会也提前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原文里——
原身“商锦宴”就是死在了她曾虐待的盛念生手里的!
商锦宴想得出神,她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缓缓伸向自己的手。
“少爷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音落,叶渡舟伸出的手不轻不重地挑起了商锦宴的下巴,迫使那双恍惚的凤眸抬起与自己对视,他身形前倾,眸底深沉的有些冷意,“不会……是在想什么人吧。”
滚烫的指腹缓慢地摸索着商锦宴的下巴,在即将划过她饱满的唇瓣时,商锦宴回过神来,身形后仰躲开了叶渡舟的手,“没。”
躲开后只觉得气氛不对,商锦宴连忙转移了话题,“听闻先生去了m国求学,m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玩吗?”
“少爷对m国感兴趣?”叶渡舟在收回手的同时压下了眼底的晦暗,他的语气依旧温和,挑不出一点错处,“m国挺好的,我在那也发展了一些产业。不如等我腿好些了,我带少爷去游玩一番如何?”
“等以后有机会吧。”商锦宴礼貌的勾唇笑了笑,回的随意。
m国远在大洋的另一侧,不仅路途遥远,还全程水路,去那估计都要十天半个月,商锦宴不感兴趣,只当对方是在说些客套话,并未放在心上。
经过此次小插曲,叶渡舟不再追问少年刚刚的恍神,而商锦宴也并未追究先生的冒然触碰,两人都十分默契的转变了话题。
等到午间壮天来找自家少爷时,屋内两人生疏的气氛已然完全消散。
“少爷,大帅来看您了,他唤您过去。”在外人面前,壮天倒是正经不少。
此时的商锦宴正和叶渡舟聊着书籍的内容,因为话题的突然打断,叶渡舟眼底闪过了一丝明显的不悦,连嘴角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但仅是刹那,他又变回了温玉的模样,“少爷,今天就聊到这吧,你先去忙。”
说着,叶渡舟伸手轻轻地合上了商锦宴手中的书,在收回手时,他用指腹有意无意的划过商锦宴的手背。
怪异的触感让商锦宴抿唇,她欲言又止地抬眸对视着叶渡舟笑盈盈的眼睛,半晌,她终归是什么也没说的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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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迈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商锦宴就察觉到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抬眸望去,屋内除了自己的父亲商华兴以外,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锦宴回来啦。”
坐在商华兴对立方的寒炽超(寒大帅)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说话间,寒炽超身形微侧看向了门口的商锦宴,在与其对视时,他顺势拔高音量接着说道:“听闻你近些日子身体好些了,我今日特意过来看看你。”
“呵。”商华兴双手环扣在胸前,姿势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对于某人的客套话,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自己儿子半死不活的不去看,来看我‘儿子’干什么?”
“……”寒炽超嘴角亲和的笑意明显一僵,他暗自咬牙看回面前的商华兴,音调冷冷道:“商大帅还是这么爱说笑。”
“我可没空陪你在这说笑。”商华兴眸中森冷,嘴角的嘲讽不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论你要软磨硬泡多久,我商家名下的商户一个都不会加入‘商会’的!”
“无妨。”寒炽超也不恼,只当如今情形不适合聊下去,他笑而不语的站起了身,随即姿态傲慢的扬了扬下颚,又道:“我今日来当真只是想看看锦宴的,既然你在,那我顺便也提醒一下你。过几日‘商会’的帮主要来琥城,他会在城中心办一场舞会,到时候你记得参加。还有,帮主他说——想与你当面谈谈。”
“让他来。”商华兴面色淡然的看了对方一眼,“至于你,慢走不送。”
等讨厌的人完全消失在视线内后,商华兴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归到了从刚刚起就一直沉默的宝贝女儿身上。
此时的商锦宴站在后方不远的茶桌旁,正自顾自地倒着水喝。
嗨聊了一上午,口渴有些难免。
刚放下杯子,商锦宴抬眸便对视上了自家父亲充满愁容的眼神。
两人相视而望,最终商华兴败下阵来,先开了口:“锦宴,我不是让你乖乖的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吗?”
“待在这听你跟人吵嘴?”商锦宴淡淡回复。
说话间,她步伐轻缓的走到了前几日刚从军校里搬回来的单人沙发边,顺势躺下。
“我也不知道那家伙竟死皮赖脸的找到了这。”提起某人,商华兴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今晚你就出院吧……不,现在就出院,我们回商家。”
说完,商华兴就立即站起了身,顺势侧身就准备叫门外候着的商副将。
“父亲。”
躺在懒人沙发上的商锦宴轻唤了一声,她微微地歪了歪头,对于商华兴行为,她有些不明所以,“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