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剑注入灵气后,变得极为锋利,迅速从这波人背后使出惊鸿诀,一剑便刺穿落在最后的一个士兵胸腔。
一捅一拔,鲜血混着雨水汹涌喷了出来,那士兵连叫都叫不出声,立刻送了命。
一剑得手,还没等那伙士兵察觉,明安立刻招呼向下一个人,这一剑出手顺势就将那人的首级砍落,又是一阵汹涌飙血。
趁着雨中夜色昏暗,明安足足斩杀到第五个士兵,无相剑诀不受控制的一剑腰斩下去,那士兵发出了痛苦呻吟,这伙人才觉察出林中敌袭,抽出兵刃惊恐大叫,刀剑在周身一通胡乱挥舞。
天下山河策赋予明安体内庞大的灵脉系统,最擅长的便是感知和鬼魅身法,夜下雨林中作战,把这能力发挥到极致。
身子在各处树木之间接连闪避,明安趁隙出击,不消半会儿的功夫,就将这一士兵追兵尽数斩切殆尽。
只是其中三个士兵,身子被切成半截,将死未死在地上蠕动哀嚎,肠子流了一地,雨水一冲刷,血肉淌了开去,涓涓血流汇聚成一条血溪。
明安脸色阴沉,紧咬牙关拼命逼着自己内心狠毒起来。
无相剑诀威力很强,但准头不受明安控制。一剑斩下去,明安也不知道会斩在哪里。
明安不是个残忍好杀的人,为了求生存,他只想着一剑斩首,尽快了解敌人的性命,可实际出手,斩切部位根本无从捉摸,配合元戎剑的锋利特性,剑招使出来就是残忍到极点的大卸八块。
在冲杀北岳皇城时,明安无相剑诀使了一阵,就发现这剑法的凶残狠毒,试着换用农夫三拳出手,只重伤不取人性命。
可在一对多生死相搏,尤其是敌人都是武功好手的情况下,没有惊鸿诀的灵功运转配合,农夫三拳这种单招爆发型招式,速度慢消耗灵气也多,被围攻时好几次让明安险象环生。
最后,明安不得不放弃农夫三拳,重新用这残忍而高效的无相剑诀,迅速了结敌人性命。
怜悯心善,绝不能成为自己送命的理由。
“好痛啊……好冷啊……救命啊……”
“明大人,求你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明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还不能死啊……”
地上半死不活,在地上蠕动的士兵,拼命挣扎求饶,借助昏暗的光线,明安分明能看到他们眼神中,满是求生的渴望。
皇城无双冲杀禁军,那是生死关头容不得明安思考其他的,脑中只想着能杀多少是多少,想尽一切办法保命营救车小芸。
这些十几个为一队的搜捕追兵,对付起来还算是游刃有余,脑中就留出了人性情感的余裕。
霍远峰说过,自己必定成为一代霸主,身为霸主,不能心慈手软,杀伐果断是必备要素。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很难。
这些人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无非是乱世当兵混口饭吃,亦或有家室妻女要养,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可这些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上一一葬送。
捅进去的柔软触感,拔出来的血压阻力,鲜血溅射在自己身上,还有股温热。
这种感觉,足以让任何接受现世价值观洗礼的正常人发狂。
明安深吸一口气,抄起元戎剑,对准还有半口气的士兵,强压下内心的剧烈起伏,歉然说道,“抱歉,我要救人,要救很多很多的人,只能委屈你们了。”
唰的一剑,捅死一个求饶的士兵。
走到另一个半截身子,不住喊痛的士兵面前,明安低声道,“忍一忍,痛过去就没事了,下辈子投胎,我让你们吃饱穿暖,再也不受这种苦。”
然后又是一剑穿心了结性命。
第三个士兵惊骇过度,晕了过去,明安叹了口气说道,“晕了也好,少点痛苦,一路保重。”
一剑穿心,第一队追兵全部斩杀,无一活口。
正在这时,雨林中传来熟悉的马蹄疾驰声音,快步朝这里跑了过来,在明安旁边停下。
马沙拉弟浑身已经湿透了,背上背着明铁钩,还扛了一个大包袱,马背上横着绑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婶,嘴巴被塞住了发出沉闷的呜呜声音。
她瞧见明安穿着雨水都冲不干净的染血银甲,身边尸横片野躺了一堆碎尸,各个都是北岳国士兵,吓得连呜呜叫都不敢发出声,惊恐眼神打量着明安,身子不断发抖。
“大婶别怕,我是东海国的明安,情势危急我不得不出手。”明安从怀里掏出一枚小金锭,塞到这大婶怀里,“追兵来袭,我在这里退敌就不进去了,你好好接生。母子平安的话,我包你一次赚的银两,比你大半辈子赚的都多。”
这大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产婆赵婶,见明安出手豪爽,语气温和,并不像是个歹人,稍微安心了不少。
今夜下雨天黑得早,赵婶刚接生完邻村王老三的儿媳妇,早早回了家,正准备休息,明铁钩便冲了进来,让她随自己去山上破庙接生。
大晚上下雨天的,还去破庙接生,赵婶老大不愿意,明铁钩也不废话,掏出一柄短剑插在桌上,再掏出十两银子,让赵婶三息之内做好决定。
赵婶吓得不轻,想起官爷挨家挨户盘问,说有个名叫明安的东海国子爵,重伤国主得罪昭太后被全境通缉,还说他们一行人中有孕妇,若是见到了踪迹立刻上报。
赵婶前后一联系,立刻猜到这行人的身份,拔腿外逃想呼救,被明铁钩利落出手捂住嘴巴,身子一绑,在屋子里胡乱一通收拾打包,提着赵婶就往回冲,行事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火速就把人给绑了回来。
后面遇到了马沙拉弟来接应,明铁钩把赵婶往马上一放,一路往林子直冲,见到追兵包围而来,马沙拉弟扬起蹄子就踹,踹出路就跑,正好一路跑到明安这儿来。
想着目前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产婆身上,必须要让她情绪稳定,认真干活,明安便替赵婶摘去了口中塞的布,好好安抚了一番。
赵婶见明安性子温和好说话,犹犹豫豫说出了隐忧。
原来官府下了榜文,有相助逃犯者,全家要连坐斩首。
她儿子老公已经战死了,儿媳妇也抛下她和孩子逃了,就只剩下孙子和孙女靠她用接生手艺养活,也是她活下去唯一念想。
她自己一条命看得淡,但是孙子孙女还小,不希望他们受连累。
“知道了。”明安思索片刻便下了决心,“你好好接生,接生完我让铁钩去你家把你两个孩子一起捎上,我带你一起我那封地月冥山脉居住,管你一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明铁钩听了明安这邀请,露出一脸惊讶神情,扫了眼一旁明安脚边惨死的北岳士兵尸块,挠挠头感觉有些糊涂。
残暴和仁义,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明明是十分矛盾的,却巧妙融合在一起,让明铁钩眼中的大哥,一下子扑朔迷离起来。
赵婶听了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道谢个不停,明安见她情绪恢复正常,顾虑尽消,吩咐明铁钩回破庙,和明春莺一起好好守卫琴家人。
马沙拉弟载着明铁钩走后,明安那温和的目光又恢复成阴狠,死死锁向追着马沙拉弟过来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