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越来越会偷懒了，居然敢在上班的时候画画。”云朵看着坐在收银台后面拿着铅笔画画的秦昇，有些恨铁不成钢。
“没客人的时候总不能一直玩手机吧。”秦昇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带看云朵一眼的。
“你在画什么？”云朵有些好奇。
秦昇也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还没打好的草稿展示给云朵看。
“你们医学生真可怕，光天白日的居然在画头骨，好恶心！”看到画的东西，云朵庆幸自己已经吃过午饭了。
此刻苗欢欢也已经回去上班了，所以无缘欣赏秦昇的“大作”了。
秦昇也不理会云朵看怪物的表情，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作品上。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还原这个颅骨上的细节了，但是解剖课成绩差强人意的他做不到只通过回忆就把一个颅骨还原出来这种事情。
所以他选择了先画下来再修改这么一个方式——这也是他完成解剖课画图作业的方式。
越看越想改，越改越不满意，秦昇就这样反反复复地修改着手中的画。
在二楼监控室里，云朵把监控中的这个画面截下来发给了苗欢欢。
——
云朵朵：［图片］
：他这是怎么了？
开心的树苗：不知道，第一次见。
——
苗欢欢一头雾水地看着云朵截图给她的监控画面，对秦昇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所以她打算求助“外援”。
——
群聊（5）
苗欢欢：［图片］
：？他这是怎么了？
蒲丹丹：他不是最讨厌画画了吗？
柴葛：原来如此［动画表情］
陈夏：原来如此［动画表情］
高明：？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河里……
——
苗欢欢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静候佳音。
不过一个颅骨素描能有什么结果呢？苗欢欢很疑惑。
所以她打算问一下正主。
——
苗欢欢：听朵朵说你在画画？
秦昇：是啊，留作纪念。
苗欢欢：画的头骨？
秦昇：差不多。
苗欢欢：还能是别的？
秦昇：当然。
：静候佳音。
——
确定了，是和自己有关系，不过他画什么不好画头骨？
是想把我解剖了？
苗欢欢有些搞不懂秦昇的脑回路。
……
秦昇就这样边画画边上班，一直到晚上云朵通知他说可以下班了。
他倒也不矫情，把画板留在店里就回去了。
似乎预料到了云朵会把他的画拍给苗欢欢看，所以他盖了一张写了“不要偷拍”的白纸在自己的作品上。
云朵揭开一看——是一个比下午要紧致了一些的头骨……
拍照，盖回，微信发送，一气呵成。
看着自己发出去的照片，云朵一脸纳闷——
画的什么啊比和我家欢欢还重要。
接下来四天秦昇一直都处于这种边画画边上班的状态。
云朵也好像是认清了现实一般，没有再刻意撮合秦昇和苗欢欢。
只是当周六秦昇向云朵提出周日下午请假半天的时候，云朵那副爽快模样让秦昇不由得回忆起她在暗地里策划好了一系列不得了的事情。
在得到云朵的准假后，秦昇依旧慢悠悠地在收银台后画着自己的画——于是云朵就跑到二楼监控室，想要一探究竟。
余光瞄着那个突然转过来的监控摄像头，秦昇无奈一笑，继续画了下去。
目前他已经观察出来了，只要自己真的是闲的没事做，老板就会策划着搞自己一波。
只是自己老板怎么对苗欢欢这么上心啊？秦昇搞不明白。
还好这几天趁着老板没看监控已经画完一张了，不然秦昇明天准备的惊喜就没有了。
此刻秦昇画的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颅骨了，而一个上半身的人体骨架。
这张画打底工作完成以后就不能被老板发现了……
而此时监控室里的云朵看到这一幕，已经气的咬牙切齿了。
亏她刚才以为秦昇请假是要和苗欢欢约会去，结果他居然盖在气定神闲地画画。
如果不是现在招不到人，她一定把秦昇给开除了……
秦昇自然是不知道云朵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想着等会下班去拿自己的快递，看一看自己画的画装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忙完了晚高峰，秦昇带着自己的画板回家去了，顺路取了一个快递。
一回到家，秦昇就闷在房间里组装自己的买来的相框，完全顾不得吃饭。
秦珞看着房间里不知道忙什么的秦昇，有些无地给他热饭去了。
这几天秦昇一回家就在翻自己以前的课本，像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做。
秦珞一问就说是秘密，还让他多等几天。
今天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真搞不懂。
等到秦珞要叫秦昇出来吃饭的时候，只见他神秘兮兮地拿着一幅画来到秦珞面前。
“看看怎么样。”秦昇一脸期待。
“你……”看着秦昇手中的画，秦珞有些无语，“不怕被人说你是变态吗？”
“这怎么了，明天我要送她的。”秦昇十分自信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那好吧，不是自己收藏就好。”秦珞也没得话说，“你把人约出来了没有？”
“我好像给忘了。”秦昇不出所料的掉链子了。
“那你还不快去，”对于秦昇这种半开窍不开的状态，秦珞已经跟是习惯了。
——
灰姑娘：明天下午能否赏个光？
我：加班……
灰姑娘：加班到几点？
我：八点半。
灰姑娘：那我去找你。
我：好。
——
因为想要尽快赶完自己手上的项目，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加点地工作——虽然我已经把手头的大部分工作都交出去了。
但是我自己提交上去的项目一定要亲眼看到它落地生花我才放心。
毕竟之前公司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将别人的策划案魔改后据为己有的例子了。
自己本来以为之前的策划案会像往常一样被打回来——毕竟新人方案被采用都是个例，自己虽然喜欢角色策划这部分工作，但是不代表自己适合这种工业化生产的模式。
公司每年被现在这样的工业化生产劝退的新人有不少，自己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凭借热爱一直待下去——
可惜自己移情别恋了。
所以等自己忙完了这个阴差阳错被采用的角色策划案以后，自己就要溜溜啦。
刚才是不是有人给我发消息了？
这个点都是工作消息，随便回一下得了。
还是“老婆”要紧！
等到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快九点了，该回去了。
一看微信，我呆住了。
“灰姑娘”明天要来见我？
我怎么就不说个早点的时间呢！
放下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上被我命名为“程声”的游戏角色策划案，我有一点难受。
顾此失彼了这次。
……
秦昇得到苗欢欢的回复以后，便放下了手机，开始打量起自己的作品。
他一开始还是很满意的，但是装进画框以后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在思考，到底缺了什么……
灵光一闪，秦昇明白了——这幅画需要题字上去。
反正都是自己一手包揽的，自己再想想写什么上去好呢……
自己画这幅画本来就是一拍脑袋的事情，应该写什么字词在上边才好呢？
秦昇思考了一会，拿着铅笔写下了两行字。
写完默念了一遍，秦昇感到满意，就等着明天把它送出去了。
“吃饭啦——”秦珞帮秦昇热好菜，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说道。
将门让给秦昇，秦珞走到房间里，看了一眼秦昇画的画。
“还不赖，给丹丹姐看看。”
于是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蒲丹丹，对方也很快就回了消息。
“他都没给我画过，他不是挺讨厌画画的吗？”
秦昇并不知道秦珞做的好事，不然又要上一套连招了。
第二天，秦昇带着裱装起来的画，早早地就来到了面包店，这个点老板还在烤面包，所以趁着她没有空闲的功夫，秦昇把画贴着收银台藏了起来。
为了转移云朵的注意力，秦昇特地把新的一幅只有线稿的画放在了收银台上。
等云朵看到秦昇到了以后，立刻就让他去做打包还有上架这些杂活去了。
云朵站在收银台前，看着秦昇放着的那幅线稿，有些奇怪。
“你昨天那幅画呢？”
“画不下去了，开新坑了。”秦昇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
“那你这幅又画的什么啊？”云朵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随便画画，画成什么样还不一定。”秦昇打了一个马虎眼。
“你不会又要画那些骨头什么的吧？”云朵联想到第一幅画，对着还在忙碌的秦昇问道。
“不至于，这么多天要没有进步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秦昇开始骄傲起来了。
“随便你了”云朵知道秦昇晚上要去找苗欢欢，也就由他去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班时间，秦昇拿起自己藏了一天的画，和云朵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云朵看着秦昇那急匆匆的样子，心情才算是好了一点。
不过她很快就为了招工这件事发愁了起来——
原计划她是想着先招两个短期工，撑到云漓和苗欢欢解放出来以后就可以一直运营下去的。
现在因为装修时耽搁了一下，原来说好的两个短期工全找下家去了，自己短时间内还招不到人。
想到这云朵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
这一次秦昇时间也是控制的刚刚好，回家吃完饭再赶过去刚刚好八点二十分到。
提前十分钟是秦昇的个人习惯。
见面细节秦昇已经计划好了，到附近商场逛一会，然后再送苗欢欢回家。
时间有限，只能先这样了。
这次他专门好好收拾了一番，比起之前都要精神得多。
走到苗欢欢公司门口，却见到她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不是说八点半才下班吗？”秦昇有些疑惑。
“本来就是加班，想着早一点下班不行吗？”苗欢欢给的回复也很简单。
“那走吧，”秦昇手里拿着装着画框的纸袋子，不过他不打算那么早拿出来，“先去逛一会。”
苗欢欢点了点头，跟着秦昇的脚步走了起来。
今晚的夜色很亮，照的街上一片雪白，将秦昇和苗欢欢的影子映在他们身前。
秦昇走得很慢——他有一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女生出来，虽然项目只有逛一逛加送她回家。
秦昇看的出来苗欢欢也很紧张，不过更重要的是她一直缩着脖子——这个季节花城的晚风是真的很冷。
“很冷吗？”秦昇明知故问。
“不冷，就是衣领有点漏风。”苗欢欢此时还放不下面子，只好嘴硬。
“忘了你没有戴围巾。”秦昇是全副武装出门的，苗欢欢今天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上班的习惯穿搭。
于是秦昇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给苗欢欢围上。
“好点了吗？”
“好多了！”苗欢欢自然是很开心，“不过你不冷吗？”
“我里面穿的毛衣不漏风。”秦昇勾了勾自己的衣领，示意自己的衣服没有问题。
“走吧。”有了围巾的铺垫，秦昇终于有了拉起苗欢欢的手的勇气。
看样子苗欢欢已经下班有一段时间了，她的手有一些冰，秦昇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手。
没多久，秦昇就带着苗欢欢到了附近的一个商场。
这个商场倒是开着暖风，不过秦昇还是拉着苗欢欢的手，来到了一个比较明亮的地方。
“本来是想等你到家了再给你看这幅画的，不过你等我那么久了，我决定把惊喜提前！”
说完，秦昇从纸袋子中将自己装好的画拿了出来。
只见上面的主人公正是苗欢欢——
画面里正是秦昇当初坐在公交车站为她点烟的时候她那张映照在火光下的脸。
秦昇觉得自己已经还原出了那时候的苗欢欢七八分的神韵，只可惜太久没有画画了，技艺很是生疏。
“呵～”苗欢欢忍俊不禁，捂着脸问秦昇“你对抽烟有什么执念吗？”
“你不觉得里面这个姑娘很漂亮吗，苗欢欢小姐？”秦昇搞不懂。
“她在抽烟哎。”
“她不漂亮吗？”
“可是她在抽烟。”
“可是她这个样子很漂亮啊！”
苗欢欢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秦昇的眼睛一直看，似乎是要从他眼中找出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看我这里题的字”秦昇指着画的右下角那两行他写的词。
“若非寻常灯外火”
“此生难遇缘中人”
“你就说她漂不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可是——”苗欢欢眼角含泪，看似埋怨道。“哪有你这么画的，你这画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