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江凛被林栀琰这般伶牙俐齿的回应给堵得一时语塞,心里头那股子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加快步伐跟上她的脚步,强撑着腹部的疼痛,嘴里嘟囔着:“行行行,林大小姐,啥都依你还不成吗。”正说着,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要紧事,他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林栀琰,“对了,你等会儿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可千万记得把你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都一股脑带上啊,别回头又跟我念叨这缺那缺的。”
“什么叫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江凛,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林栀琰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嗔怪,“我东西可不少呢,你要是不打算帮忙,那就麻烦你闭上嘴,别在这儿瞎咧咧。”她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把陈晨送的东西也一并带上。
江凛此时腹部依旧疼得厉害,实在没精力跟林栀琰多做计较,只能无奈地妥协:“行行行,我闭嘴便是了。”话刚说完,腹内又是一阵如刀绞般的剧痛袭来,他不禁弓起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肚子,强忍着疼痛说道:“咱赶紧走吧,我这肚子又闹腾起来了,可别因为这耽误了时间。”只见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额头滚落,嘴唇也因这难忍的疼痛而微微泛白。
“你还真是弱不禁风啊?可别待会儿晕倒在我家。”林栀琰嘴里嘟囔着,全然不顾江凛的状况,自顾自地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喂,”江凛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乐意了,他快步追上前去,伸出手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晕在你家?”他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脸色愈发显得苍白如纸,强忍着胃部的疼痛说道,“我不过就是胃疼罢了,又不是什么绝症绝症,林栀琰,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同情心吗?”
“同情什么?你江大少爷自己身体孱弱,还非得死要面子帮我搬东西,您要是实在难受得紧,那就麻溜地回自个儿家休息去。”林栀琰用力一甩,挣脱了江凛的手。
“呵,我这身子弱还不都是因为你?”江凛也不恼,反而又厚着脸皮牵住她的手,强忍着疼痛还不忘调侃,“我要是走了,就凭你,谁帮你搬那些东西?你自己能搬得动吗?”说着,便拉着她继续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林栀琰猛地停下脚步,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开江凛的手,随后迅速转身,双手抱在胸前,气鼓鼓地瞪着他,“江凛,我明确告诉你,我压根儿就不需要你帮忙。还有啊,少拿你这胃病说是因为我才落下的,小时候那可是你自己嘴馋,非要一股脑吃那么多冰淇淋的,怪得着我吗?搬东西这种事儿我自己完全可以搞定,你别老是摆出这副自以为是的臭架子了。”说完,她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家门,“砰”的一声,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江凛就那样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头五味杂陈,最终还是无奈地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嘟囔着,“行,不用就不用呗,我还懒得管你这大小姐的破事儿呢。”等回到家,他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一般,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那阵阵疼痛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疼得他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林栀琰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忙碌地收拾着,将各类衣物仔细叠好放入行李箱,又把一双双鞋子排列整齐塞进去,再将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一一归置妥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只陪伴自己许久、憨态可掬的小熊玩偶上,轻轻拿起,温柔地放进箱内。随后,她的视线停留在陈晨赠予的手帕上,那手帕上仿佛还留存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她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箱中一角。这时,她瞥见桌上的胃药,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拿过,放进了行李箱,嘴里嘟囔着:“哼,江凛这个讨厌鬼,最好疼死他!”可话语虽狠,心底却悄然划过一丝对江凛的担忧。待一切收拾完毕,她拖着沉甸甸的行李箱,缓缓来到江凛家门口,伸出手,按下了门铃。
“来了来了。”江凛听到那清脆的门铃声响起,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他咬着牙从沙发上缓缓起身,那胃部的疼痛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扯着他,疼得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他艰难地挪到门口,打开门,瞧见林栀琰以及她身旁那偌大的行李箱,不禁愣了一下,“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呀?我都还没开始收拾呢。”说着,他捂着肚子,身子有些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站不稳摔倒似的。
林栀琰抬眸看到江凛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心中的担忧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江凛,你没事吧?你这脸色也太差劲了呀。”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将行李箱放在一边,伸手去搀扶他。
江凛此时疼得实在没了和她斗嘴的力气,便顺势靠在她身上,一只手依旧紧紧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虚弱地开口道:“林栀琰……我感觉我都快要疼死了……”说完,他微微使力,带着她往屋里走,有气无力地吩咐着,“帮我倒杯热水,药就在桌子上呢。”
“真麻烦。”林栀琰嘴上虽这么抱怨着,可手上的动作却没耽搁,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接着转身快步走向厨房,倒了杯热水,又拿上药走过来递给他,“赶紧吃了。”她心里暗自想着,这江凛的胃病可真是够脆弱的,每次发作起来都疼得这般厉害,自己又怎么能真的不管他呢,等他好了再跟他好好算这笔账吧,“你今天还能搬东西吗?要是不行的话,我可就好回家睡觉去了。”
江凛吃下了药,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感觉那钻心的疼痛没那么强烈了,这才缓缓抬头看向她,倔强地说道:“睡什么睡,赶紧搬呀!”说着,他强撑着站起身来,勉强走到她身边,伸手提起她的行李箱,眉头一皱,“你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呀,这么沉!走吧,咱这就去新家。”其实呀,他的肚子这会儿还是隐隐作痛呢,只是不想在林栀琰面前露了怯,表现出自己的虚弱罢了。
“你不收拾你的东西了吗?难道是打算全用我的呀?”林栀琰看着他那依旧苍白的脸色,心里着实有些担心,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味儿,带着几分嗔怪。
“用一下你的又怎么了?”江凛没好气地瞥了林栀琰一眼,随后放下她的行李箱,转身快步回到自己房间。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拿了些日常必备的用品,一股脑装进一个背包里,背在肩上走出来,“行了,走吧。司机在外面都等好久了。……呃!”话还没说完,一阵更为剧烈的疼痛猛地袭来,他终究没忍住,呻吟出声,赶忙用手捂着肚子,身子一歪,靠在了门上。
林栀琰见状,赶忙快步走到门口,伸出手用力扶住江凛,一脸担忧地问道:“江凛,你到底行不行啊,真的没事吗?”其实呀,她心里早就担心得不行了,毕竟两人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平日里虽说嘴上互不相让,可真到了这时候,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他这般难受呢。
“你说呢?”江凛疼得脸色愈发惨白,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吃力了,他抬眸看了林栀琰一眼,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暖意,可那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软,依旧是那副不饶人的样子,“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帮我揉揉肚子呗。”说着,他强忍着那阵阵疼痛,嘴角还硬是挤出一抹坏笑来。
林栀琰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后稍稍使了些力气将他推开,没好气地嗔怪道:“江凛,都疼成这副惨样了还想着耍流氓呢,你是不是脑子糊涂掉了呀?”话虽如此,她还是走到他面前,俯身拿起他的背包,另一只手伸过去拉住他,边拉着他往外走边说道:“快点走啦,到了新家你再好好休息,可别到时候真给疼死了,那我可就成罪人了。”
“哎,轻点轻点!”江凛被林栀琰这么一拉,脚下一个不稳,打了个踉跄,身子晃悠着差点就摔倒在地,他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赶忙加快脚步跟上她的步伐,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林栀琰,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压根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呀,你难道就不怕我疼死在这半路上啊?”说着,便上了司机的车,一坐进车里,就靠在座位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林栀琰也跟着坐在他旁边,听闻他的话,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回怼道:“你要是真疼死了,那我也不用搬家了,倒落得个轻松自在,多好的事儿啊。”说完,便赌气似的转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他。
“你这没良心的。”江凛听到林栀琰这般“狠心”的话,缓缓睁开眼睛,满脸不悦地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佯装生气地说道:“亏我平日里还对你这么好呢,真是白瞎了我的心意了。”车子就这样在路上平稳地行驶了好一阵子,终于抵达了他们的新家,江凛长舒一口气,“终于到了,赶紧下车吧。”说着,便打开车门,率先走下车,又绕到车后,帮林栀琰把行李一一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