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满心无奈,眼睁睁看着老师拿着手机走上讲台,知道眼下确实没别的办法,只能等下课再去找江凛,将事情解释清楚。她深深叹了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焦急,把目光投向黑板。
陈晨见此情景,心里愈发觉得自己的计划得逞,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他不着痕迹地往栀栀身边又靠了靠,声音轻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栀栀,别太着急啦。等下课还有机会嘛,反正误会迟早能解开的。你现在先安心上课,不然老师等会儿点你名,可就不好了。”一边说着,他还体贴地帮栀栀把桌上凌乱的书本整理好,看似不经意间,又进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陈晨脸上挂着关切的笑,轻轻碰了碰栀栀的胳膊,“继续讨论演讲稿吧,栀栀。”他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栀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视线虽落在稿纸上,可心思仍在江凛身上。陈晨指着一处内容,兴致勃勃地说:“我觉得这里用个小故事做引子,能让整个演讲更生动。”他边说边观察栀栀的反应,见她只是机械回应,又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栀栀耳边,“你说呢,栀栀?咱们一起想想,什么样的故事合适。”此时的陈晨,一心只想让栀栀彻底投入到演讲稿中,好断了她找江凛的念头。
栀栀虽满心惦记着下课找江凛,却也只能暂且按捺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状态,看向陈晨说道:“行,从易到难的思路不错,那具体选哪些文章呢?简单的可以用课本里的,难的话,或许从历年竞赛真题里挑?”
陈晨眼睛一亮,兴奋地回应:“竞赛真题这个点子太棒了!既能展示深度,又能体现咱们的拓展学习。就选两篇,一篇初中难度,一篇高中难度,形成对比。讲解的时候,着重突出不同解题思路。”
栀栀点头表示认可,接着说道:“讲解过程中,再穿插一些记忆单词和语法的小窍门,丰富内容。比如,通过词根词缀记单词,利用口诀记语法。”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逐渐沉浸在对演讲稿的讨论完善之中。
医务室里,江凛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洇湿了鬓角。他虚弱地看着医务室的钟,每一秒的跳动都似重锤敲击在他心上。眼见着还有五分钟下课,他紧咬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勉强撑起身体,声音微弱却透着决然:“杨子……我要去找栀栀……”
一旁正焦急踱步的杨子赶忙上前,轻轻按住江凛,满脸担忧:“我说大哥啊,你这身体哪能乱动啊!你都疼成这样了,等会儿医生来了看看情况再说。栀栀那边,下课我帮你去叫行不?”
江凛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焦急:“不行……我得自己去……我要当面跟她讲清楚……”说着,他又试图起身,却因一阵剧痛,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江凛心急如焚,全然不顾杨子的阻拦,颤抖着伸出手,猛地扯掉点滴针。透明的针头脱离皮肤,殷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洇红了一小片医用棉球。
与此同时,肚子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绞着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腹部。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尽管如此,江凛依旧强忍着剧痛,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口挪去,口中喃喃:“栀栀……我要去找栀栀……”
杨辉见江凛这般决绝,知道实在拦不住,只好赶忙伸手扶住他,一脸无奈与担忧:“江子,你慢点!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别到时候还没见到栀栀,自己先倒下了。”
江凛咬着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我没事。”每走一步,腹部的绞痛就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可他的眼神却坚定得近乎执拗,一心只想快点见到栀栀。
杨辉紧紧搀扶着江凛,感受着他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心急如焚:“你说你,这么拼命何苦呢。咱先缓缓,慢慢走,来得及。”江凛却充耳不闻,只是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
江凛强忍着腹痛前行,肚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咕噜咕噜”的肠鸣声,好似在抗议他的倔强。这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切,像是在向他发出严重警告。
江凛的脸色愈发惨白,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但他依旧紧紧抓住杨辉的手臂,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朝着教室方向走去,嘴里仍在含糊念叨着栀栀的名字。每一声肠鸣都伴随着一阵剧痛,可他似乎将这疼痛当作前进的鞭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杨辉搀扶着江凛,心里七上八下。听着江凛肚子持续不断的肠鸣声,他既心疼江凛的身体,又害怕江凛看到不愿面对的场景。
万一江凛赶到教室,瞧见栀栀和陈晨又凑在一起,表现得亲密无间,以他现在这副虚弱又执拗的状态,还不知道会受多大刺激。杨辉越想越担忧,忍不住劝道:“江子,要不算了吧,你身体实在撑不住。我先帮你去探探情况,你在这儿歇着。”
江凛根本不听,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固执地继续向前,声音因为疼痛而发颤:“不……我要亲眼去看。” 杨辉满心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暗暗祈祷不会出现最糟糕的状况。
快走到七班教室门口时,江凛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原本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肚子的绞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迟疑冲淡了几分。他紧紧攥着杨辉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江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梦到栀栀与陈晨相处的画面,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与不安。他害怕亲眼看到杨辉说的栀栀和陈晨在一起的画面,害怕自己没有勇气和能力去面对那样的场景,可心底又有一股强烈的渴望,驱使他想要立刻见到栀栀,把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心中激烈交锋,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再迈出一步。
江凛内心的纠结如乱麻,在这矛盾的情绪中,他的身体愈发难受。原本就绞痛的肚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他脸色由白转青。他再也支撑不住,松开杨辉的胳膊,扶着墙缓缓蹲下,双手死死捂住肚子,指关节泛出惨白。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地面。他紧闭双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试图用疼痛之外的刺激来分散腹部的剧痛。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那声音里满是痛苦与无助。杨辉赶紧蹲下,焦急地询问:“江子,你咋样?要不咱回医务室?”江凛艰难地摇头,断断续续道:“别……别管我,我……缓缓就好。”
江凛蹲在墙边,本就被腹痛折磨得苦不堪言,此刻紧张情绪如潮水般蔓延,胃也跟着“凑热闹”。胃部一阵翻搅,好似有无数只小爪子在里面抓挠,恶心感汹涌袭来。
他的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滑落,打湿了领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一只手紧紧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无力地抠着墙面。江凛紧咬下唇,努力压抑着即将涌上喉头的呕吐感,从牙缝中挤出微弱的声音:“我……我真的没事……”但那痛苦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杨辉在一旁心急如焚,双手托着江凛的胳膊,带着哭腔劝道:“江子,别硬撑了,咱赶紧去医务室,再这样下去,人要垮了!”
江凛面色惨白如纸,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一只手仍用力死死地按着胃部,声音虚弱却透着执拗:“我不要……”
在墙边缓了好一会儿,下课铃终于“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江凛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咬着牙,双手撑着墙,勉强撑起身子,用几近恳求的目光看向杨辉,气若游丝地说道:“杨子……把那瓶‘胃药’给我吧。”
杨辉看着江凛这副模样,心疼得眼眶泛红,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那瓶被掉包过的“胃药”,递到江凛面前。他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满是担忧与不忍,嘴唇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七班教室门口。他的目光刚落进教室,就看到陈晨亲昵地坐在栀栀旁边,两人脑袋凑得很近,正有说有笑。
陈晨面带笑容,眼神专注地看着栀栀,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比划着,似乎在分享什么有趣的事。栀栀也笑颜如花,眼中满是笑意,时不时点头回应。这一幕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江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