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在剧痛的折磨下意识已然模糊,整个人昏昏沉沉。就在这时,清脆的下课铃宛如一道尖锐的声响,穿透他混沌的思绪。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期待,虚弱地朝着杨辉的方向,嗫嚅着:“杨子……去……告诉栀栀……”
杨辉看着江凛这副模样,心中满是不忍与焦急。“你放心,我这就去。”他紧紧握住江凛的手,试图给他传递一丝力量,而后迅速起身,转身朝着教室的方向飞奔而去。
杨辉的脚步急促而慌乱,楼道里回荡着他匆忙的脚步声。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栀栀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江凛现在如此痛苦,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很快,他便来到了教室门口,目光急切地在教室里搜寻着栀栀的身影。
栀栀刚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去找江凛,就听到老师点名:“林栀琰,陈晨,你们两个来一下我办公室!”她心里“咯噔”一下,满心疑惑,怎么突然叫自己和陈晨去办公室?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陈晨,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
栀栀脚步迟缓,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般“怦怦”直跳。她担心极了,江凛会不会因为自己没及时出现而误会?毕竟第一节课的课间自己忘记了要等江凛的事,而且之前江凛就对自己和陈晨走得近有些在意,这次可千万别又胡思乱想。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快点结束,好赶去向江凛解释。
陈晨跟在她身后,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小声问:“你知道老师叫咱们干嘛吗?”栀栀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杨辉心急火燎地朝着教室冲去,一心想着赶紧把江凛的情况告诉栀栀。就在他快要到教室门口时,一眼便瞧见栀栀和陈晨从教室里走出来。
他正准备开口喊栀栀,却目睹了让他震惊的一幕。陈晨假装伸懒腰,随后竟将手虚搭在栀栀的肩膀上,那姿态看似亲密。还听到陈晨一本正经地说:“栀栀,你这里沾了个脏东西。”
杨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而栀栀似乎被陈晨高大的身形挡住了视线,压根没看到杨辉,只是心不在焉地回应:“哦,谢谢啊。”
杨辉心中一阵恼火,又夹杂着对江凛的心疼。他心想,江凛还在医务室里痛苦煎熬,满心期待着栀栀,可栀栀却和陈晨这般“亲密”。这要是让江凛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上前,又该如何跟栀栀说江凛的事。
陈晨用余光瞥见杨辉仍在原地未动,心里暗叫不好,生怕他把江凛的事情告诉栀栀。于是,他急切地借故催促:“栀栀快点吧,别让老师等着急了。”说着,他装作不经意,虚虚地拉住栀栀的衣袖,脚步加快,朝着老师办公室方向走去。他心里清楚,若是真拉住栀栀的手,恐怕会引起她反感,所以只能用这种相对隐蔽的方式。
栀栀一心想着快点解决老师交代的事,好去八班找江凛“赔罪”。她觉得陈晨说得在理,便匆匆点头,脚步随着陈晨加快。
然而,这一幕在杨辉眼中由于借位的关系,成了陈晨拉着栀栀的手,而栀栀不仅没有抗拒,还欣然点头同意。杨辉气得攥紧了拳头,心中满是愤懑与不平。“这个陈晨,到底在搞什么鬼!栀栀为什么和陈晨走那么近!难道他们真有什么吗!江凛还在医务室疼得死去活来,她却……”杨辉满心愤怒与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他呆立原地,思索片刻后,决定先回医务室,将这情况告诉江凛,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只能看江凛的意思了。
杨辉心急如焚地返回医务室,目光迅速扫向病床,却发现江凛并不在那里。他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生怕江凛强撑着身体,跟自己一样出去找栀栀,要是看到刚刚那一幕,以江凛此刻脆弱的状态,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他急忙跑到医生面前,焦急地询问:“医生,我同学呢?”医生正在整理药柜,听到杨辉的询问,转过身来,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说道:“他还是有些拉肚子,刚刚实在疼的不行了,现在在洗手间。”
杨辉听后,微微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他走到洗手间门口,轻声喊了句:“江子,你怎么样了?”然而,除了里面传来的阵阵痛苦呻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杨辉在门口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等江凛出来,该如何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他,又怕会让江凛的病情雪上加霜。
江凛此刻仿佛置身于痛苦的深渊,肚子如被无数钢针猛刺,一阵接一阵的绞痛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他虚弱地坐在马桶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冷汗如雨般从额头冒出,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
在意识的模糊边缘,他隐隐约约听到杨辉的声音,瞬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拼尽全力想要张嘴问问栀栀是不是来了,可喉咙里发出的却只有痛苦的呻吟声。他想挣扎着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丝毫使不上力气。
江凛满心期盼着栀栀能出现在面前,为这一切的混乱和痛苦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此刻的他,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中独自煎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尽管身体被剧痛折磨得几乎散架,江凛仍固执地坚守着对栀栀的信任,心底不断默念:栀栀肯定已经来了,她一定就在门口等我,我不能让她瞧见我这般狼狈模样。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颤抖着双手,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死死按压肚子,一心想着快点结束这难堪的状况,好能体面地出现在栀栀面前。可事与愿违,每一次按压,不仅没能如他所愿地排空肠胃,反而像是触发了更强烈的疼痛机关,钻心的疼痛如汹涌潮水般席卷而来,一波强过一波。
江凛的脸色愈发惨白如纸,嘴唇因过度用力而咬得泛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整个人在痛苦中摇摇欲坠。但即便如此,他仍未放弃,仍在这痛苦的漩涡中苦苦挣扎,只为能尽快见到栀栀,听她解释这一切的缘由。
江凛在无尽的绞痛中又煎熬了一会儿,腹泻的痛苦如影随形。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时间,担心上课铃一响,还被困在洗手间的自己,会让在外面等待的栀栀着急,甚至直接离开。
他强忍着浑身的虚弱与疼痛,艰难地清理好自己。随后,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墙壁,试图借力起身。双腿绵软得像两根面条,每挪动一分都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江凛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每一次起身的尝试都伴随着痛苦的闷哼。但对栀栀的期盼,让他咬牙坚持。终于,在几次努力后,他成功站了起来,整个人却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扶着墙,他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门口挪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见到栀栀,解开心中的疑惑。
江凛艰难地打开洗手间的门,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栀栀温柔的身影。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杨辉一脸无奈与担忧地站在那里。
江凛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身体晃了晃,差点又摔倒。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上课了吗……栀栀……先走了吗……她……是不是早上着急……拿错了……”他还在拼命为栀栀找借口,心底仍不愿相信栀栀会故意伤害他。
杨辉看着江凛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实在不忍心告诉江凛刚刚看到的场景,可又觉得不该隐瞒。犹豫片刻后,他缓缓走到江凛身边,扶着他往病床走去,轻声说:“江子,你先躺下,别想太多,身体要紧。”
江凛被杨辉搀扶着,脚步虚浮地挪向病床,嘴里仍不停念叨,满心期待着能听到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是不是……上课了?我刚刚……太疼了……没听到。”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安,紧紧盯着杨辉,仿佛只要杨辉给出肯定答复,就能解释栀栀为何不在。
杨辉扶着江凛缓缓躺下,避开他那炽热又饱含期待的目光,低声说道:“还没上课呢。”他深知江凛此刻脆弱的心理,实在不忍打破他的幻想,可又明白纸终究包不住火。
江凛听到回答,微微一愣,随后喃喃自语:“那栀栀……怎么没来……”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迷茫,内心的不安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在这空荡荡的医务室里,江凛的声音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在向这寂静的空气寻求一个无人能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