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看门僧的头颅扔在玄德的脚下,笑道:“玄德,你舍得出现了?这是你私生子的脑袋,请付三百两刺杀费!”
私生子?人声顿时鼎沸起来。刺杀了人家的儿子,还要对方出刺杀费?大家议论纷纷。
“狂妄……”
玄德怒火中烧,身形一闪,一掌打向对方,招式未老,身形接连变换,如飘忽不定的鬼魅。
对方哪里是他对手,连连中招,半盏茶不到,就已经数次倒地。
不过,那人也忒奇怪,无论中了多少招,都没有流出一滴血,气息也不紊乱。
玄德越打越觉得不对劲,随手抢过一个武僧的刀,砍在对方的脖子上。人头应声而落,却是个稻草做的圆球。再看那人的身体,也是个稻草人的样子。
“傀儡?”人群中有人喊了出来。
玄德怒气未消,凌空砍了两刀,将稻草人分尸后,方对随从说道:“把人安葬了。”之后哼了一声,便怒气冲冲地回了寺里。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玄明带着武僧,收了人头,驱散了人群。
张纯风回到茶室,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刚才那荒唐的一幕。杀了别人儿子还要对方出费用,匪夷所思。不过,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头疼中,钟声又响。张纯风出门一看,僧人还是往大门方向跑。
他随着来到大门口,仔细一看,又是那个人,手里提着个人头,正在那里叫骂:“玄德老秃驴,给老子滚出来!”
围观的吃瓜群众又是外三层里三层,包围地严严实实。
玄德这次没有出来,只有玄明带着几个武僧过来处理。他看了一眼那人头,眉头一皱,黑下脸来。
“玄德呢?”那人问道。
“方丈师兄身体不适,这里贫僧全权负责。”
“你负责?”那人扔下人头,滚到玄明的脚下,说道,“这是玄德第七房小妾的脑袋,三百两,加上之前的三百两,总共六百两,你付?”
小妾?第七房?吃瓜群众顿时哗然大作。张纯风看了看那头颅,确实是个年轻标致的女人,约二十七八岁。
玄明不废话,绕着那人踱步,突然一拳击出,从背后打断了那人的脑袋。不出意料,又是个傀儡。
武僧醒目地收了脑袋,便跟着玄明进了寺内。吃瓜群众却没有散去,都预料还有好戏在后头。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那人又提着一个脑袋,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大家给他让出一条道,他便如模特上台般,妖娆地走到大门口。
玄明只能挪着他那肥胖的身躯,满头大汗,再次出来应付。
“大房正妻,四百两,一共……”那人没说完,玄明再次打断他的脑袋。
过程太短,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品出什么滋味呢,就没了。吃瓜群众很不满意,纷纷发出倒喝声。
“去去去,没事就回家抱孩子去,在这凑什么热闹?”玄明呵斥道。
众人看戏不嫌事大,哪里听他半句话,又不约而同地起哄。玄明懒得理他们,气呼呼进了寺内。
大家想着还有后戏,等了大半天,却没个人影,只好散了。张纯风刚回到茶室,不料玄德已经等在那里。
“阿弥陀佛,”玄德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想必张少侠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悲剧!”
张纯风回了一礼,说道:“看了个表面,内情却无从知晓。”
玄德叹了口气,说道:“老僧出家前确实有过一个家庭,生过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那都是出家前的往事了。”
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老僧已绝红尘,但那贼人也太歹毒嚣张,杀害一家三口,还要老僧出杀人费用,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说完竟老泪纵横。
张纯风看着玄德的样子,脑袋有些短路。小妾还是女儿?他无从判断。另外,人家好端端地干嘛杀你全家?
一切都是迷!
至于杀了人家家人,还要对方出刺杀费的古怪要求,着实让张纯风摸不着头脑。只听他问道:“方丈可认识那汉子?”
“未曾见过,何况是个傀儡。”玄德抹了抹眼泪,回道。
“方丈可有与人结怨?”
“老僧深居简出,与人为善,如何与人结怨?”
如此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张纯风干脆放弃,转而问道:“方丈此次前来,另有其事吧?”
“张少侠果然玲珑心,不错,老僧前来,主要是要拜托张少侠一件事。”
“方丈请讲!”
“老僧想请张少侠帮忙抓拿恶徒。只要张少侠不负所托,佛陀舍利子老僧自有办法帮张少侠获取。”
“一个恶徒而已,贵寺亲自出马抓拿即可,何必要我帮忙?”张纯风不解。
“寺里人才凋零,年轻一辈的,没有一个能够冲锋陷阵的。老一辈的,反应终归慢半拍。”
理由很勉强,但条件很诱人,张纯风有些心动。佛陀舍利子又在向他招手。
“佛陀舍利子,方丈当真有办法取来?”张纯风需要确认。
“张少侠救我凤栖寺佛子在先,若还能铲除恶徒,还我凤栖寺名誉,相信清莲师叔必会深明大义!”
“有方丈这句话就行了。”张纯风满怀希望。
“老僧多谢张少侠!”玄德双手合十,向张纯风鞠了半躬。
“方丈客气了!”张纯风回了一礼。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玄德便离开了茶室。事不宜迟,张纯风不多逗留,喝了一口茶,也匆匆离去了。
刚要走出寺门,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玄德,你还欠我一千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张纯风循声望去,大雄宝殿的屋顶上站着个人,正是那汉子。
他当即催动空间之法,一个闪现,出现在凤栖寺的最高处,六如塔之巅。
他将视线放在那汉子身上,沿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牵引气息,很快锁定了一个方位,那是城南的一座破庙。
他法随意动,再次闪现,人已经到了破庙。里面马上一阵骚动,几个腾空跃起的声音随之传来。
张纯风紧追而去,发现十多个一模一样的汉子已经跃到屋顶,正向四面八方分散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