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又怎样,”张纯风看了看自己的纳戒,“穷就低人一等吗?”
“那是自然,”蠢女人尾巴翘了起来,“穷人就活该被人骑在头上!”
张纯风看了一眼汪鸿鸣,对方不露声色,但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在累积。
“既然你这么说,今天之后我就把你变成穷人吧!”张纯风取下她的纳戒,拿在手里。
蠢女人立马嚷了起来:“那是我的东西!”
张纯风不理她,将注意力放在纳戒里。没有什么意外,又是上百万两银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
“那是我的东西,”蠢女人又叫起来,“你个强盗!”
“你才强盗,”张纯风骂回去,“你们鬼医派豢养狼群,祸害一方,这笔钱就当赔偿金了。”
说着,将纳戒抛给汪鸿鸣。汪鸿鸣不要,将纳戒还给张纯风,冷冷道:“我只要项朴两父子的命,不要钱!”
蠢女人闻言,急道:“你别得寸进尺,有钱收就适可而止,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汪鸿鸣冷哼一声,“我儿子死了,我内人疯了,几个臭钱就想了结吗?”
张纯风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悲伤。却听蠢女人又道:“什么几个臭钱?那是近百万两银子,你们这些穷人十辈子都挣不到,别不识抬……”
话没说完,张纯风凌空一巴掌,她的左脸便肿了起来。她心生惧意,闭上了嘴。
“你是不是从小就长在富贵人家家里?”张纯风喝道,“是不是从来就不能和普通人家共情?”
蠢女人不敢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命很珍贵,”张纯风继续说,别人的命就值几两钱?”
蠢女人依旧不敢回答。
“如果我把你儿子杀了,几两银子你能接受和解?”张纯风放出项良,将他摔在蠢女人的旁边。
“娘!”项良喊道,“快将那大鼻子杀了!”
蠢女人有喜有悲,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向张纯风正色道:“你不能杀我儿子,多少钱都不行!”
张纯风放出飞刀,抵住项良的脖子,郑重道:“你开个价!”
“不,你不能杀他,”蠢女人吼起来,“你敢杀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所以,你多少钱都不愿意换你儿子的命?”张纯风收了飞刀。
“那是自然!”她松了口气。
“那就对了,你儿子的命是无价的,人家汪兄的儿子也是无价的!”
“他儿子算什么东西?”项良和蠢女人异口同声说道。
汪鸿鸣累积的怒火爆发了,哪里还坐得住,手起刀落,一刀就将两人送去了西天。
这一刀猝不及防,张纯风苦笑。他原本还想拿项良与项朴交换,要他说说当晚师兄们的状况的。
现在,只能将项朴抓来逼问了。
正想着,内院走出来一个汉子。他四十来岁,手里拿着一根带刺的藤条,裸着上半身,背后背着一捆带刺的藤条,雪花白的皮肉渗出条条血迹。
负荆请罪?
他远远看见汪鸿鸣就跪倒在地,连磕几个响头,连头皮都磕破了。
“项朴向汪大侠请罪!”
他五体投地,匍匐着,向汪鸿鸣爬过来。他爬一步,跪拜一次,看起来十分诚恳。
汪鸿鸣半眯着眼,生起警惕之心,说道:“你妻儿刚被我杀了,你不替他们报仇吗?”
“犬子生性顽劣,贱内慈母败儿,如今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项朴还得感谢汪大侠为民除害!”
项朴说得泪流满面,痛苦不已,望着汪鸿鸣,十分感人。
这演技秒杀一切流量小生,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张纯风心里吐槽。
却听汪鸿鸣冷笑一声,说道:“你别惺惺作态,你那点小伎俩还能瞒得住我?”
项朴一听,手中藤条挥动,不断打在自己身上:“汪大侠饶命,我项朴就算给汪大侠做牛做马,也要洗清自己的罪恶!”
“你也觉得自己有罪恶?”张纯风插嘴。
“当然,”项朴停止拍打自己,抬起头来,“我不该向大嫂要那三百两银子的,是我糊涂,为了在儿子面前立威,竟然做出如此荒诞的事情,我对不起汪大侠!”
“你少来这套,”汪鸿鸣喝道,“亮武器吧!”
项朴一听,脸色变了,由委曲求全变成傲然不羁。他站起来,纳戒一闪,一把朴刀拿在手上。
“所以,演什么戏呢!”汪鸿鸣讽刺道。
话音刚落,项朴一刀就插进自己的左肋里,鲜血直流。
“……”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张纯风和汪鸿鸣都有些懵圈。
“我的诚意不够吗?”项朴纳戒再闪,又拿住一把朴刀。
张纯风和张纯风互相对了一眼,难以判断。
又是一刀,项朴将刀插入自己的右肋。
真汉子!
张纯风不得不佩服他。不管是做戏还是真情,敢这么捅自己的,必须给予应有的敬意。
汪鸿鸣内心有些动摇,犹豫一下,说道:“算了,我既然杀了你妻儿,这仇就算报了!”
说着,眼泪流了下来!狮子跟着吼了一声。
项朴立马眼睛发亮,再次跪倒在地,哭了起来:“多谢汪大侠不杀之恩!”
汪鸿鸣揩了揩眼泪,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项朴叫住了:“汪大侠且慢,我准备了酒水给您赔罪,还请赏脸!”
汪鸿鸣不理他,抬脚就走。
“神智疯癫并非难治,”项朴急道,“鬼医派历代行医,对神智也有一点研究!”
汪鸿鸣立马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项朴,说道:“你所言是真是假?”
“绝无虚言!”项朴一脸讨好。
汪鸿鸣转向张纯风,询问他的意见。
“汪兄不妨听听!”张纯风说道。
汪鸿鸣便折了回来,跟着项朴往内院走去。到了宴客厅,三人落座,丰盛的酒菜竟然已经摆好。
多么有趣的场景!
张纯风拿起筷子就吃,饿死鬼似的。
“迟大侠胃口真好!”项朴一脸是笑。
“你们说你们的,我吃我的,不用管我!”张纯风夹着一块不知什么肉,打量着。
项朴便不再理他,举起酒杯,向汪鸿鸣笑道:“汪大侠大恩,项朴永生难忘!”
说完干了一杯。
汪鸿鸣不为所动,说道:“疯癫如何治疗,还请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