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她的安全,我管
二十分钟后,两辆车开到了姜棠他们的面前。
一辆车里下来的是阿木他们,一辆车里下来的是和周鹏他们打斗的那四人。
他们都受了伤,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姜棠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双手上都是血。
她看到阿木他们和这四人在一起,眼神掺杂着怀疑、惊讶、害怕。
阿木连忙解释,“姜小姐,你别怕,这也是我们的人。”
姜棠木讷的点了一下头。
阿木走上前两步扶住她,“姜小姐,你伤到哪了?”
姜棠没什么语气的说:“不重,我们回去吧。”
“对不起姜小姐。”阿木说,“我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先上车。”姜棠又对贺文序的人说:“谢谢你们。”
姜棠被阿木他们扶上了车。
阿木吩咐阿林,“姜小姐受伤了,先去医院。”
车子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姜棠跟阿木他们在一起,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她的思绪也从紧张害怕中慢慢的恢复清晰。
今晚一共有四伙人。
第一伙是周鹏他们。
第二伙是自己人。
第三伙是把她从车里扔下来的人。
第四伙是贺文序的人。
姜棠问阿木,“你刚才说那四个是我们的人,怎么我从没见过。”
阿木回:“这是贺总离开前留的后手,就是担心万一我们护不住你的时候,他们补上。”
姜棠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聿舟明知道她很危险,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保护她,可他还是出国了。
比起他要做的事,她危不危险的也没那么重要。
一股苦涩感包裹着整个胸腔。
半晌后,姜棠问:“周鹏他们呢?”
阿木:“周鹏逃跑了,我们抓到了其中的一个,还没审出来是谁幕后指使的。”
顿了顿,阿木又说:“他交代的可能性不大,做这一行的,豁出自己的生死,但得顾虑家人。”
他要是交代了,家里人可就遭殃了。
姜棠沉默了片刻。
她本来就怀疑那些人是贺家派来的人,此时又想起了徐雨柔说的,她要动手这些话。
姜棠说:“把手机给我。”
现在是丽国的清晨,不管贺聿舟有没有起床,她要问清楚贺聿舟,绑架她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姜棠拨打了贺聿舟的电话。
跟上次一样,机械女声响起,电话无人接听。
姜棠的手紧紧攥着手机,眼神空洞的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情很复杂。
姜棠气的给贺聿舟连发两条消息。
【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
【你是不是死了!】
生气、失落、害怕、难过······,各种情绪交织过后,姜棠心里自嘲道:“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沉默了许久的姜棠说:“先回贺家。”
她想明白了,贺聿舟让她回贺家住的原因。
如果是外面的人对她动手,贺家的安保这么严密,对她来说很安全。
如果是贺家人对她动手,他们不会让她在家里出事,他们还不敢在明面上挑衅贺聿舟,跟贺聿舟撕破脸皮。
车子开进贺家。
姜棠下了车,膝盖上的剧痛,让她一时没站稳,幸好保镖及时扶住了她,她才没摔倒。
姜棠咬了咬牙,朝别墅走去。
刚到别墅门口,就遇上了正要出门的徐雨柔。
徐雨柔看着他们几人这副狼狈样,怔了怔。
这是谁又对姜棠下手了?难不成是老爷子?
“大伯母。”姜棠叫她。
“干什么?”徐雨柔没好气的问。
姜棠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面无表情的说:“大伯母,我要回家住一段时间。”
徐雨柔很快也就明白了姜棠回家住的原因,她很不高兴。
“回家住干什么?当家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语气不满的说,“家里人不欢迎你!”
姜棠没什么语气的说:“大伯母,我回家住也是迫不得已,外面很多人都想趁着贺聿舟不在,对我下手。”
徐雨柔轻嘲讽道:“你不是很大胆,铁心了的要跟聿舟在一起,这么点事就怕了?!”
姜棠说:“我跟贺聿舟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巴掌就能拍响的,你们要有能耐,说服贺聿舟去,别总把矛头指向我。”
徐雨柔生气。
姜棠这是在含沙射影的说,这事是她做的?!
“你什么意思?”徐雨柔瞪着她问,“你怀疑是我让人做的?”
姜棠说:“大伯母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
徐雨柔生气姜棠怀疑她,也生气姜棠敢这么跟她说话。
当然,徐雨柔也不无辜,她的确做过。
不过,徐雨柔可不怕姜棠。
是她做的,姜棠又能奈她如何?!
“是!是我派人做的,那又如何?!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居然敢攀附聿舟!”
姜棠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她紧紧攥着拳头,双眼都是怒火的瞪着徐雨柔。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我会怕!”徐雨柔说,“聿舟知道是我做的,他都没敢说我什么,我难道还会怕你?!”
姜棠的拳头越攥越紧。
贺聿舟果然是故意瞒着她的!
徐雨柔无不嘲讽的说:“别以为跟聿舟谈几天恋爱,他就会为你撑腰!你跟他能在一起多久都不确定,而我永远是他的母亲!”
姜棠像是被放在了一个炉子里炙烤,愤怒的快要冒烟,可除了愤怒,她无能为力。
徐雨柔说的每句话,都是现实。
徐雨柔永远是贺聿舟的母亲,贺聿舟不可能为了她,跟自己的母亲反目。
也就在这时候,贺聿石加班回来了。
他老远就看见姜棠他们几个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的车都没停去停车场,而是直接开到了别墅的台阶下。
他从车里下来,“棠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徐雨柔看贺聿石来了,也没再继续说,她白了姜棠一眼,出门了。
姜棠看见贺聿石,挤出一个笑,“从车里摔下来了,你怎么现在才下班?”
贺聿石哪肯相信,几个保镖都弄成这副样子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姜棠只能说:“有人要绑架我,发生了一点冲突。”
贺聿石沉默了两秒,“先进去吧,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姜棠回到房间,家庭医生给她处理着伤口。
贺聿石是随后进来的。
刚才他在后面,给贺聿舟打电话。
他想问清楚,大哥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可连打两个,都是无人接听。
贺聿石看着姜棠摔破的膝盖和手肘,还有满是伤口的双手,更生气了。
“大哥呢?”他问。
“他去国外出差了。”
贺聿石:“···”
心里骂着贺聿舟不是东西,明明知道有人要害棠姐,还去国外出差,人都联系不上。
姜棠笑着安慰贺聿石,“你别担心我,有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呢。再说了,这段时间我住家里,不会有事了。”
贺聿石也没多留,“时间不早了,你休息,我也上楼了。”
贺聿石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小别墅。
平时这个时间,贺老爷子都在做保健,可今天不在外面。
“我爷爷呢?”他问佣人。
佣人回:“老爷子在书房。”
贺聿石去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爷爷,是我。”
贺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前打电话,“行了,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贺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摆在书桌上,才说:“进来吧。”
贺聿石推门走进去,“爷爷,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
贺老爷子故意气哼哼的说:“你不管公司的事,你大哥又罢工,我一把年纪了,还要管这些事。”
贺聿石赔笑道:“爷爷老当益壮呢。”
贺老爷子说:“这么晚了来找我,不是来夸我的吧。”
贺聿石言归正传,“我是来跟爷爷说,棠姐今天差点被绑架了。”
贺老爷子简直有点无语,“你怀疑我?”
一个个的都怀疑他!
贺聿石说:“如果不是爷爷,最好。”
“什么叫不是最好?”贺老爷子沉着脸问,“我绑架她干什么?”
贺聿石很有理,“你不想让大哥跟棠姐在一起。”
贺老爷子说:“亏你还是警察,没证据的话是可以乱说的?”
贺聿石说:“我只是跟爷爷说说我的想法。”
贺老爷子:“你的想法不重要。”
“那我也要说!”贺聿石倔强的说:“我知道家里人都不赞成大哥和棠姐在一起,但这件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大哥身上。你们有什么不满就找大哥算账,别跟棠姐过不去。”
“呵!”贺老爷子简直气笑了,“你们一个一个的,是被她下迷魂药了?!”
“本来就是这样!”贺聿石很有理的说:“是大哥管不住自己找的棠姐,你们何必为难棠姐一个女人!”
贺老爷子气得用拐杖,打了贺聿石的小腿一下,“怎么的?你还支持他们?”
贺聿石缩了缩腿,“我不赞成他们这件事,但棠姐的人身安全,我得管!”
“管管管!管好你自己!”贺老爷子愤愤的说,“啥都不是的小警察,还想管天管地!”
贺聿石说:“反正我得告诉爷爷,别做那些事,不要让我为难。”
贺老爷子气得已经头顶冒烟,想要用拐杖打断他的腿。
贺聿石适可而止,“爷爷,你别太辛苦了,家里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贺老爷子说,“你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家里一天的开支!”
贺聿石:“···家里又不靠我的工资吃饭。”
贺老爷子气得快要翻白眼,“滚滚滚,别在这烦我!”
贺聿石麻溜的滚了出去。
贺老爷子看着被关上的门,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为了一个外人,他的孙子一个接一个的来警告他,真是被下迷魂药了!
另一边,姜棠思考了一番,给段沐凡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很快,“姜棠。”
姜棠说:“段沐凡,谢谢你。”
段沐凡应该已经从贺文序那里知道了今天的事。
他问:“你伤的重吗?”
“皮外伤,不严重。”
段沐凡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两人沉默了片刻。
姜棠说:“我就是跟你说声谢谢,也没别的事。”
段沐凡也清楚,姜棠不想跟他有过多的往来。
“没事的话,你别出门了。”
“我知道。”姜棠说,“就这样吧,再见。”
挂了电话,姜棠坐在床边发呆。
“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
姜棠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开门。
门外,贺聿杉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家住一段时间。”
姜棠穿着睡衣,贺聿杉看见了她手上的很多触目惊心的划痕。
贺聿杉的眼里闪过惊讶和不忍。
她以为是徐雨柔又派人绑架姜棠,弄成的。
贺聿杉难得好心一次的提醒她,“姜棠,只要你跟我大哥在一起一天,这样的事就随时可能发生。”
姜棠:“···”还真不习惯贺聿杉的好心。
贺聿杉又说:“识趣一点的,就赶紧跟我大哥分开!你们折腾来折腾去,也绝不可能在一起!”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姜棠说,“可以把日记本还给我了吗?”
贺聿杉:“说了,不还!”
“你真的越来越无耻了。”
“没你无耻!”贺聿杉骂她,“你从小就打我大哥的主意!”
姜棠没心思跟贺聿杉争辩什么,“不还,你就留着看吧。”
姜棠关上门。
贺聿杉生气的一脚踢在门上。
好心提醒她,她还不领情!
姜棠关了灯,准备睡觉。
可能是被吓到了,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要不是贺文序的人,现在她已经在去国外的船上了。
贺聿舟明知她危险,还义无反顾的去了国外。不仅去了国外,连电话都打不通。
她给段沐凡打电话,他两秒就接起来了。
想到这些,姜棠的内心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孤独和悲凉,像是黑夜里的沙漠,没有生机和温暖。
提出公开的是贺聿舟,留她一个人面对的也是贺聿舟。
男人的话,果然不可全信。
想东想西的想了很久,脑子里浮现了她在一座山里,走来走去的,怎么也走不出去。
像是梦,又像是以前真真实实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