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山推门而入,屏退众人,看着月娘,问道:“你要和朕说什么?”
月娘体质太差,将人关在地牢里,可能不等杜玉山从她嘴里撬出来什么便去世了。
出了地牢,未免有人将月娘救走,杜玉山无奈,只能将人圈禁在皇宫中。
此刻,月娘脸色有些苍白的端坐在床榻上,四肢被细小但坚固的锁链扣住,链条末端伸展进墙,链身细长,足够月娘在屋子里自由活动。
虽然杜玉山已经让人将月娘医治了一番,但她是囚徒不是贵客,医师不可能如此精心的呵护月娘,故月娘还处于病重中。
为了不让杜玉山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月娘也没有让体内的魔花种子为其治疗。
“妾身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杜玉山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月娘。
月娘看着杜玉山,“我家陛下对您上次脱困罗城的分身很感兴趣,不知道陛下是从何处得到的这身本领?”
杜玉山面色未变。
可月娘再一次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杀气。
玄灵境火力全开的气势冲撞在月娘的身上,让她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雪上加霜,她只是脸色一白,却没有溢出丝毫疼痛。
“陛下,临昌国的活路近在眼前,您还在犹豫什么?”
杜玉山还活着的消息传到冀国,月娘铁了心要进入临昌国京都。
乌凤呈应允的同时,也说了部分杜玉山从罗城活下去的细节,她没有吐露太多,但月娘还是从乌凤呈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了她对分身一事的重视。
如此,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看来,你的地位比朕想的还要高些。”
能从乌凤呈的嘴里得知如此重要的事情,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称得上是神秘莫测。
“陛下过奖。”
“不过,你高估了自己在朕心目中的分量。”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月娘,一语不发的离开。
冷风顺着大开的门房涌了进来,月娘收敛了自己的笑意。
不一样了。
杜玉山看待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
他似乎有了别的底气。
对付乌凤呈的底气。
是什么呢?
乌凤呈点了点书案,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明月,今夜不太平。
龙清抽出腰腹间被刺入的断箭,一旁的林三胳膊上裹着棉布凑到龙清的面前,“将军,你还能动吗?”
林三知道龙清并没有服用魔花种子,她的自愈能力比不上这里的任何人。
龙清点了点头,此刻她脸色之白,比青白之色的尸体也相差无几,林三等人看的,很是心惊胆战。
就在刚才,龙清遭遇了行刺。
这是第二轮军演,比赛形式为四方对抗。
与冀国一起的是姚高国,中光国和定国。
虽然冀国和姚高国目前正处于蜜月期,但姚高国的合作邀请,龙清并没有同意。
四国并非被随机投放在战场上,龙清抽到了东北方向,姚高国抽到了东南方向,定国抽到了正西,中光国则是抽到了西南方向。
冀国抽到的是一座峰头,优点是易守难攻,缺点是难以发挥骑兵优势。
冀国与姚高国之间隔着一条江河,没有桥,但江河有一处狭窄,花费一点精力也可以通过。
龙清拒绝姚高国的合作之后,派人将这处狭窄看管了起来,她也没有将自己困于峰头上,立刻分兵抢占优势地势。
北面是险峻的群山,龙清只是派人严守,并没有攻占,其内有实力不凡的凶兽,迫于一万魔兽的压力,那些凶兽不敢越过红线,龙清也没有驱赶它们的意思,那可是天然的警示灯。
冀国挑到的东北位置,向南是一条江河,江河宽阔,非高级别武修无法穿越,索性东北有一处狭窄,西北也有一处狭小。
如果冀国想要南下,就只能对这两处狭窄动手。
龙清没有一丝犹豫,让冀国士兵伐木建桥,争分夺秒。
桥即将修建完成的夜里,便出了事情。
龙清监工,警戒对面的埋伏,不料危机来自河的这边。
潜伏者竟是两位纳灵境武修!
若非子午也在龙清的身边,若非龙清的手里有一柄由魔花本体花瓣打造的魔武,今夜龙清只怕饮恨江边。
子午将两位纳灵镜武修击退,但自己也被带的偏离了位置,下一秒,一支暗箭从身后飞来,若非来者行为仓促,似乎并没有意料到两位纳灵镜武修都无法行刺成功,这箭头没有抹毒,而龙清对杀气又极为敏感。
虽然受伤,但龙清的伤势可控。
只是。
龙清抬头,对林三说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有敌军渗透。”
周围的人,闻之色变。
虽然射箭的人箭法非凡,但若是距离够远,龙清根本不可能躲不过,之所以没躲过,是因为射箭之人就隐于人群之中。
这箭身上刻画着姚高国的隐纹,若冀国无法从人群中找到那个射箭的“叛徒”,冀国与姚高国的关系必然出现裂痕。
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允许任何组织势力收买自己最精锐的武装势力。
但是,那位精于算计的谋士没有想到的是,冀国人有自己独特的正确率百分百的判断敌我的方式。
龙清握住这柄名为元良的魔兵,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现在,所有人握住自己的武器,警惕周围任何一个人,他们不一定还是你们的战友。”
随后,在恐慌还没有开始之前,龙清勾出一抹堪称瘆人的笑,“告诉我,刚才冲我射箭的人是谁?”
这里所有人都服用了魔花种子,包括那个神秘的伪装者,如果他没有服用魔花种子,就不可能使用魔武,不会使用魔武,在伪装的第一步就暴露了。
所以龙清不可能凭借谁服用了魔花种子去判断谁是敌人。
但,他服用了魔花种子。
他竟然服用了魔花种子!
哈!
元良剑上血色花朵的纹路在夜色下闪烁着微光,下一刻,人群中一个与周围人融为一体不见任何突兀的男人猛地睁大了双眼。
那剑上涌现的血色竟直直的指向自己。
男人暗骂一声。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