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蘅走到众多Alpha中间,没有丝毫怯场。
尤其是在面对方时榆时,她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笑容明媚又刺眼。
“时榆少爷,别来无恙,”她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槟,“这几年有仗着在战场上军功,爬到更高的地方吗?”
她直接将众人皆知的事情挑破,是方时榆没有料想过的事。
不过他怎么会害怕月落蘅的几句话呢?
一个仗着君主才有些许喘息之机的老鼠,现在到餐桌上,只会被人一脚踹开的。
“军功这种东西有没有用,我想没人比咱们月小姐更知道了吧?”他挑眉,“至于能不能爬到更高——”
他冷笑一声,一口喝尽了自己杯里的酒:“我一直认为只有下贱者,才会用爬这个字。”
“那时榆少爷可真是与众不同呢。”宁知予没忍住声,直接冲他发了脾气。
以前她可没见过方时榆说这些话,现在倒装起来了。
“他与众不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有什么好追究的,”月落蘅轻轻同她碰了杯,“就像最近持股的各大家族里,好像只有方家持的股一直在跌。”
她的话越是轻飘飘,周围的人越觉得其中有太多的话可说。
例如为什么月落蘅刚回到帝都,就能知道方家在亏损的消息。
例如为什么方家亏损这样的事,他们居然需要靠月落蘅来挑破。
方时榆的脸色自然难看很多,他终于找到了致使这段时间方家的一切产业都在亏空的始作俑者。
原本他还在查是谁做了这一切,是哪个世家想要方家荣光不复。
没想到只是一个被抢了食物的老鼠在狗急跳墙,他还以为是宁知予那样难对付的人呢。
他举着酒杯,丝毫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就祝月小姐有足够大的胃口,什么都能吃下了。”
他倒要看看,月落蘅这人有什么本事,能吞并整个方家。
“那就多谢时榆少爷的祝福了,我会加倍努力的。”
月落蘅自然不觉得他的挑衅算什么,方时榆很快就会明白的,他的祝愿,会成为现实。
简单交锋几句,方时榆自觉无趣,转身去寻宁泽楠,准备晚些时候从他身上找些乐子。
还是宁泽楠最会讨他欢心,什么时候都是他手里的玩物,根本不会想着逃离。
宁知予见他离开,不顾远处父亲的眼神,又与月落蘅碰了杯。
“方时榆的气性还是这么大,”宁知予摇了摇头,“不就是刺激了他几句,怎么就转头就走了?”
真的是,她还没玩儿够呢。
好不容易碰到能把方时榆当成小玩意儿放手里盘的时候,这可得抓紧才行。
“我瞧着他去找宁泽楠了,你不去看着他?”
提起宁泽楠,宁知予脸上尽是嫌弃。
“他就是死在宁公馆外面,也跟我宁知予没什么关系。”
“那你要不要先告诉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一个电话你都没接过。”
话题突转,宁知予有些猝不及防。
但月落蘅会问这点确实在她预料之内,就像来王宫前,华沐枫也问了这事儿。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因而坦然告诉月落蘅,自己是被父亲禁了足。
“看到那边看我的人没,可古板一人了,”宁知予轻轻晃着酒杯,“我现在跟你说两句话他都得担心一下,宁家会不会被其他两家集火。”
“要是宁家有这么容易被楚家和方家整垮,那我宁家祖辈干的什么啊,丢烂摊子给我的是吗?”
“与其担心被集火,我觉得去他们两家手里抢东西更现实。我爸是非要软禁我,让我跟你断联。”
直到现在宁知予都觉得父亲的担心是多余的,落蘅与她关系颇深,怎么可能会对宁家动手。
看着宁知予信誓旦旦的样子,月落蘅很多话都堵在嘴里,不知该不该与她说。
从不远处走来的落亚看到这二人站在一起,笑着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知予小姐和月小姐在聊些什么,我方便听吗?”
“真不好意思,要让君主失望了,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可能不太方便让君主听呢。”
宁知予到底是给了他些许面子,找了个相当正常的借口敷衍他。
虽说在落蘅这件事上,她并不会听从父亲的任何想法,但其他事上她还是会以父亲的意见为主,毕竟能让宁家发展成现在这样任自己肆意妄为的样子,父亲功不可没。
听着这样拂了自己面子的话,尽管知道她这是在敷衍自己,但落亚依旧没有别的可说。
这是事实,不是他想忽视就可以忽视的。
见君主也加入此二人的谈话,原本早就走开的众人又都纷纷围了过来,都想从他们身上分些利益。
见围着自己的人都已离开,楚子忆这才有空将眼神分给楚谦羽。
“不知道弟弟以前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呢?”她走到楚谦羽眼前,手中的酒杯轻轻地碰了碰他那张俊秀的脸,“真可惜,跟宁知予那人混了几天,她好像从来都不需要你吧。”
“要让姐姐失望了,在姐姐去战场的时候,楚家所有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我都在场。至于宁小姐……”楚谦羽丝毫不让,“姐姐不妨想想自己,楚家是希望多宁家这么个朋友,还是会与宁家作对呢?”
楚子忆当然知道家里那些老东西会怎么选,他们那群胆子小的老顽固,只知道思考怎么对楚家来说利益更大,从来不会将她的付出当回事。
比起让她上位、与宁家嫌隙更深,能与宁知予交好的楚谦羽自然更占优势。
但……
她可是比宁知予还要了解宁知予的人,怎会不知道对方如何看待楚谦羽一个私生子呢。
不过是跟月落蘅一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是恰好有一个好基因罢了。
“放心吧,你会被她一脚踹开的,”楚子忆倾着酒杯,任那液体流淌在地上,“楚谦羽,说到底你也是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只是别人现在想捧你而已。等到没人捧你,你就知道自己摔得会有多惨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我会有多惨吧。”
楚谦羽根本不将她的咒怨放在心上,转身与其他人聊得热络。
只有楚子忆,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仿若这样就能将他绞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