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之海和陆地交壤的边界线。
几艘施加了附魔,咒术,各种魔法的轮船停靠在临时码头,所有人员整装待发。
林木站在码头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深蓝之海。
眼睛里充斥着感叹:“俗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啊,你应该也没想到吧,我仅仅用了三年而已……呵呵,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
他自言自语,声音压得很低,说出的话都随着风飘去。
“大人,可以开船了。”
身后有家仆上前禀告,林木并不回身,只是伸出一只手向着身后摆了摆,示意自己知道了。
三年。
他又回来了。
…………
“可惜了……”蒲言仰躺在水面上闭着眼睛,脸上盖着一张大大的水草叶子,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悠闲午后时光。
他喃喃自语着,前段日子在得到林木开始造轮船的消息的时候,他就派人去通知了现任的鲛人皇,优。
大概林木已经开始出海,优也快到了吧。
要是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笑话!
他这一辈子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银鲛祭司,打打杀杀这样粗鲁的会玷污他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自己亲自来做。
而且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清理门户什么的,自己也不好插一手,对吧?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再等,然后给穿越者收尸送回原本的世界就行了。
然后,他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联合其他的异族一起治理瘟疫了。
再然后,瘟疫治理个七七八八,他就能安稳的退下来,继续过自己的咸鱼生活了。
这个世界他总觉得自己太咸鱼了,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只需要躺着或者动动嘴皮子指挥两下。
最辛苦的时候,也不过是偶尔下下田种种地,跟上一个世界简直没法比。
不过也还好,他只剩下几年的寿命了,要不然他还真怕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就这么养废了。
蒲言心生感叹。
决战时刻,啊,不,应该说清理家门的时刻,来的还是很快的。
年轻的鲛人皇面色冷漠似乎是更加的威严了,她身后领着一票拿着武器的赤鲛。
近些年来蒲言做的可不仅仅只是种种田,由于猫族和蛇族的两位少主……对,没错,就是少主,被他所救,鲛人族和猫族,以及蛇族建立了较为友好的关系。
三族联手进一步和其他的种族建交,共同学习进步发展,是以现在鲛人族的冶炼技术可不是三年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战争结束的还是很快的。
林木的轮船虽然加了很多强悍的法术阵法,但是它是以三年前的标准来衡量鲛人族群的。
完全没有想到仅仅三年时间,鲛人族就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他以为自己是穿越者能带给人类世界以最大的进步,但是没有想到鲛人族也有蒲言这个bug。
海洋,是鲛人族的天下。
轮船一被击破,漏水,上面的人就都完了,只能被迫进入水中和海族交战。
看着周围的人类士兵越来越少,林木咬牙变成了鲛人,可惜他只是一个擅长药剂的紫鲛而已,并不擅长战斗,没一会儿就被抓了起来。
优原本还想问问林木一些事情,哪怕到现在,她对于这个变得很诡异的弟弟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感情的。
可是看着林木眼中的愤恨和怨恨,她最终还是看了口气,想到蒲言说的反派死于话多,挥了挥手。
“送木殿下上路吧。”
这是她给他最后的殊荣。
蒲言在远处观战,看到穿越者的心脏被掏出的时候,也叹了口气。
想要杀死对方,哪里会有时间给你说那么多话,还等着援军从天而降来救你呢?
哪怕你是一个穿越者。
在真实的世界里,没有不死光环。
他手指悄悄动了动,收敛过来一抹其他人看不到的白色物体。
在手指上缠绕了两圈,消失不见,重新潜入了海里。
事情告一段落,他也该准备准备,开始着手治理瘟疫了。
……
第七年。
涟部落,新王诞生,取名为赐。
蒲言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部落有名字来着的……
咳,做了人家七年的祭司,连名字都不知道,失职,实在太失职了。
瘟疫在这个时候已经治理的差不多了,该杀的杀,该控制的控制,该研究的研究。
不得不说林木留下的科学院还是挺有用的,尽管他们没有办法,以这个时代的知识破解瘟疫,但是,确确实实做出来了许多利人利民的发明。
鲛人皇清理门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类士兵逃了回去。
人类来到深蓝之海的结局只有必死这一条路。
轮船也浸没在了海中,伴随着许多人类的尸骨,还有跟随林木一起背叛的那些鲛人,都永远停留在了那里。
人都说,林木院长这是为国捐躯。
皇帝虽然不耐烦林木的性格,此时此刻还是因为痛失一员大将而感到了悲怆。
举国皆悲。
而林府,虽然已经没有了当家人,但是因为林木生前的成就,依然得到了很好的善待,再加上他家里的那些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不可能说过的不好。
倒是迟梦凝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抑郁了很久。
她确确实实爱过林木,因为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把她在奴隶市场中拯救出来。
但是更多的。还是难过于林木死的太早。
她本来已经借着林木的路子,快要搭上六皇子了,六皇子本来就有反心,迟梦凝手里还捏着一些迟家隐藏的比较深的财富,只能搭上线了。
迟梦凝是迟家的女儿。
她从来不信自己的父亲会贪赃枉法,肯定是皇帝为了他们家的泼天财富,给她父亲随意按上的罪名。
她想要复仇,可是现在,失去了林木这条路子,她再也没办法复仇了。
又是三年。
蒲言度过了还算安宁的三年,新王温柔有礼,隐约能看到曾经的王的风范,在蒲言的辅导下,一年的幼儿期度过,长成少年,早就开始一步步学习并接手族中事务了。
蒲言走的时候,海面风平浪静,海底也难能安详。
他睡在自己的寝宫里,新王坐在他身边,眼神温柔而亲近。
“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我们的族群,保护好我们的族人。”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