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知道明风身边有一个看不见的“人”,那个“人”对他很好,而且总是欺负明风。
比如说,把明风想要的菜谱奖励,换成猫儿喜欢的口味之类的无伤大雅,但是让明风深深郁闷的事情。
明风和系统是数万年的老朋友了,他们穿梭过很多世界,做了很多任务,最后,才终于攒够了赎身的积分,一起脱离,然后随机进入一个安宁养老世界。
这个世界,就是他们之前选择的养老世界。
不过很可惜,并不安宁。
明风很珍惜亲情,尤其是猫儿这个弟弟,猫儿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并不是玩家,和蒲言属于不同体系,互相也不知道彼此。
他们那个系列的世界,做任务结束一个世界以后,都会封闭感情,遗忘过去,免得沉浸在过去中,不利于下次做任务。
蒲言这边也有这样的机制,不过不是强制性的。
不过,总的来说,也就一个意思:
愿你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取其字面意思。
愿所有任务者完成任务归来依旧一如当初的心性。
所以,明风没有被那么多世界影响,他依旧珍惜亲人,珍惜猫儿。
所以,在得知猫儿失踪以后才会震怒。
“能探测到他们去的大概方向吗?”明风问道。
系统:“可以,不过不推荐宿主追踪。”
“怎么说?”
“很远。”
“有多远?”
“一个月的距离,以现在的科技,如果宿主执意要去,推荐宿主去庆国,寻找那两个金手指携带者,他们是完全的科技金手指,还有位面金手指,不同于我,只能给宿主提供图纸。”
明风立刻起身:“没关系,统子,我现在就去。”
“我一定要带回来猫儿!”
…………
与此同时,青城。
这是一个贫瘠荒芜之地,所居住之人,皆避世。
这是一个比无名村更加偏僻遥远的地方。
而且,靠近沙漠,却四面环山,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山中央有一座大城,那就是青城。
青城,寓意希望和生机勃勃,是这里从来没有的两样东西。
青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硬要说的话,青城自己就是一国。
一个,极端的地方。
雨女和目目连已经到了这里好几天了。
发现极端这两个字,和这里真的是意外的相匹配。
极端的天气极端的地理条件,极端的善良,极端的罪恶,极端的规则,极端的人。
这里就是一个极端。
雨女穿着蓝色的小裙子,撑着雨伞站在街上,她控制了自己的能力,没有下雨,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撑伞。
大晴天,她穿着奇怪的衣服,打着奇怪的蕾丝洋伞,露出来胳膊和小腿,皮肤白的惨淡,却没有任何人指指点点。
因为,这里是一个极端的地方。
雨女的惨白色皮肤,实在是太正常了。
因为她在这里还看到过蓝色的,红色的,,绿色的,黑色的皮肤的人。
有人一身袈裟,却凶神恶煞,提着曾经不知道染血多少,已然变成了黑色的长棍,只有手握的那一截,露出原本的棕色。
有人满脸刀疤,披散着长发,明明是个女子,却表现的比男子还随意。
有人痴痴呆呆,疯疯癫癫,在城里走的大摇大摆,总是撞到什么人,然后在地上打个滚,再也不起来,直接呼呼大睡。
有人妩媚多姿,巧笑倩兮,却在下一秒直接伸出殷红的指甲,扭断了肉摊上活牛的脖子。
这里的人都太奇怪了。
而且,目目连可以看到怨气,还能看一个人的简单的功过。
杀的人越多,那个人身周围的黑气越浓。
救的人越多,那个人身周围的白气越浓。
可在这儿,白气者,他一个也没看见过,黑气者络绎不绝,满大街都是。
这里住着的人,基本上都犯下过罪孽。
但是,他们却都老老实实的住在了这里,不出去,不惹是生非,不打架,就像普通人一样,务农,耕田,宰猪,杀牛,煮菜,做饭,洗手作羹汤。
奇也怪也。
奇哉妙哉。
“连郎你又在看什么呢?”妩媚的女子,同坐在屋檐底下的目目连搭话,她手里还提着一只刚杀的小羊羔。
她看起来像只狐狸精,生的多情风流,妩媚动人,任是谁看到她,都会觉得此人不是花魁,就是某位达官贵人的妾。
反正,都是比较受人追捧,好吃好喝的职业。
没人会想到她会住在这么一个荒芜的城里,卖肉维生。
这个女人的名字,目目连不知道,因为女人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说自己叫渺渺,谁都喊她渺渺。
目目连在这里姓连,连木。
渺渺问的话,目目连不回答。
渺渺也不期待目目连回答,她早就知道,这人不受她的魅力,像个石头又像冰坨子,捂不热的。
青城很难遇到陌生的人,不过也不是没有的人,很多大奸大恶的人,想放下屠刀了,又不想认罪,就会来青城。
说起来确实很可笑的,这是一座充斥着罪恶和血腥的城,在这里,没有杀戮,但是每个人都有过杀戮。
一群刽子手说想要安度晚年,也不知道是痴人说梦,还是梦中痴人。
没有三观正的人会喜欢这里,也没有三观正的人会喜欢这座城,这里都是血水,正常人会被淹死。
“哎,连木,今天我家杀鱼,你吃不吃?”街对面,一个面容慈祥的妇女笑眯眯的,是那种一看到她,就觉得亲切的脸,让人顿生好感。
可这个人,目目连在她身后,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血海,还有铺天盖地的尸骨。
“去,我带了好酒。”目目连回答道。
渺渺在一旁酸溜溜的:“你就会回答田大娘,却是不理我,莫非你是个瞎子,还是个没有心肝的男人?”
目目连就说:“我不是人,自然没有心肝。”
渺渺就笑的前仰后合的:“是是是,你不是,当然不是,我们大家,哪一个配得上称人嘞。”
田大娘用毛巾擦了擦手,又蹲在那儿切菜,一边切一边插话:“你可别逗这疯丫头,搞不好,今天晚上她钻你的被窝。”
渺渺一跺脚,面红耳赤:“怎么的说话的,谁都知道我喜欢美人,哼,不过……不过……连郎若是愿意,钻被窝,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