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迪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克利切,忽然带着几分嘲笑的口吻道:“这些规矩都不难,就是那个每天要写一篇日记…啧啧,某些人搜肠刮肚挤出来的词,估计从头涂改到尾,还会拼错两个字母…”
“你说谁涂涂改改?”
克利切急了,
“你在说我对不对?你在笑话克利切,但我告诉你,你会失望,克利切写日记的水准一流!”
弗雷迪轻飘飘道:“最急的那个家伙对号入座了,我可没指名道姓说谁的一流日记满篇都有拼写错误。”
爱丽丝觉得,早餐吃什么有定数了。
吃红温慈善家吧,已经八成熟了。
眼看着连艾玛都拉不动架了,佣人们及时送上了美味可口的早餐。
热气腾腾的羊排与牛奶,烤过的吐司则抹上了一层黄油,每人还获得了一个正正好的水煮鸡蛋。
这个水煮鸡蛋可不是一整个煮熟,剥了壳就吃的那种。
按照传统吃法,这些鸡蛋被盛在专门的蛋杯中。佣人们用小勺子敲开了上面的壳,半个白嫩嫩的鸡蛋就那样的立在杯中。
用蛋勺一挖,里面的蛋白嫩生生的,蛋黄的最中心还没有凝固,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这里的食物还算不错,招待的很周全。”
弗雷迪难得说了句好话。
艾玛微笑点头附和,道:“晚宴更加丰富哦,这里的主人应该研究过我们的口味,每道菜都恰当极了。”
克利切盯着带骨的肉,大口大口喝着热牛奶。
比起那些食物,干净醇香的牛奶更适合他的口味。
能这样畅饮,已经是一件美事。
美食拉回他们之间的气氛,将刚才的冲突短暂压了下去。一时之间,几人相处的还算融洽,隐隐有种和谐的味道。
等肚子有了七八分饱,几人放缓了进食的速度,餐桌上有了些简单的交谈。
弗雷迪冷不丁道:“外面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绿色的工具箱,不像是这座庄园里的。”
“那个工具箱?”
艾玛转头,友好道,
“莱利先生,您预估错误了。工具箱确实是庄园主人准备的,里面的锤子与铁钉都很新。”
弗雷迪打量着她,没头没脑问:“你是个工匠?”
艾玛笑容不变:“不是,我是名园丁。”
“哦,园丁啊。”弗莱迪认真看了眼艾玛,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片刻后,他转而看向爱丽丝:“那您呢?这位…爱丽丝小姐?您从事什么工作?”
爱丽丝回答道:“我是独立调查记者,目前在伦敦和一家报社有着合作,在那发表过不少报道。”
“独立调查记者……”弗雷迪沉吟思索着,半晌才带着几分不甘心的意味追问,
“那前段时间,伦敦可发生了不少事,爱丽丝小姐了解吗?”
爱丽丝颔首:“您是指贵妇涉嫌邪\/教事件,还是那场暴动?我自然了解,那几篇新闻的撰稿我都有所参与。”
不知是不是错觉,爱丽丝在弗雷迪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失望。
弗雷迪问完了,轮到爱丽丝问了:“莱利先生从事着什么职业呢?”
弗雷迪平静道:“我是一名律师,前几年搬到了伦敦,入职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律师啊,我知道,就是帮着那些有钱人打官司呗。谁给的钱多,你就向着谁。”
克利切忽然找到了自己的长处,略有些得意,
“不像我。作为一名热衷于慈善事业的好人,我一直致力于帮助那些流落街头的孤儿,给予他们一个甜蜜的家。”
“连我来参加这场游戏,目的都是希望能拿到钱投资第二家孤儿院。咳咳,我一直认为,在上帝的教导下,世人应该互帮互助,兄弟姐妹同心协力。”
克利切如愿听到了一声肯定,那是向来捧场的艾玛:“目标是继续开孤儿院?皮尔森先生,您真是……一个,好人。”
克利切压低帽子:“咳咳,低调低调。我很少在外说这些,做慈善不过是发自内心的美好品德。”
“慈善家?你这家伙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职业被拿来对比贬低的弗雷迪略带着不屑和厌恶,直接起身,
“在企图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体面人之前,先把你脚上的泥巴擦干净吧。”
“你!”
这场早饭终究没能和谐收场。
如果不是弗雷迪走得快,克利切又被艾玛死死拉住,餐桌的桌布怕是都要被掀掉,这些盘子没一个能保住。
爱丽丝撑着扶手,左右看着那些不易被破坏的内饰,叹了口气。
看来这位慈善家和那位律师,天生的不对付。
爱丽丝现在隐约猜到克利切为什么不怎么喜欢她——克利切讨厌上等人。
恰巧,那位律师,是地地道道的大英小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