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墨秉文推到病房后,病房里的电视正报道这一起车祸事件。
事故共造成二十九人死亡。十一人重伤,五人特重伤。
大卡车拉着的一车水果,超载且疲劳驾驶,要负主要责任,但货车司机当场死亡了。有关部门正在处理相关事宜。
“小渊,快去打听,你林叔和柳姨和方姨,他们也在车上。”开始只顾着自家老公去了,现在知道老公脱险了,才想起来一起出来的好友。
“我也去。”南溪现在都不知如何和李婧独处,而且她也担心柳姨和方姨这些对她好过的人。
李婧知道南溪要时间消化,也没说什么,同意他们去。
很快两人打探了三人的消息。
万幸的是林国栋,柳凤茹伤的虽重但没生命危险,而方萍情况不太乐观,做完手术送进重症病房了,他们也不能探视。
“柳阿姨他们的亲人还没来,我先在这守着,你回去照顾你爸妈吧。”南溪看着病床上,裹的像粽子的两个昏迷的人,于心不忍,主要也不想和李婧他们待一起,她得静静。
看到一向活泼开朗的小人儿,这会蔫巴巴的,墨凌渊眉头紧锁,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而且现在也不是说事的时候。
“好,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
南溪到病房后,往柳凤茹和林国栋的病服里各塞了张了平安符,希望他们平安度过此次灾难。
李婧见只有墨凌渊一人回来,走到门口往外看也没见南溪。
墨凌渊就知道他母亲在找南溪,“溪溪在楼上,陪林叔他们,他们伤的很重但没生命危险,方姨在重症监护室,情况不太妙。医院这边已经通知家属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小渊你说溪溪会不会不理我们了?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听到你爸爸严重失血,我就怕了,只想怎么救回你爸,把溪溪的事忘了。她那么渴望有父母,有亲人,这会该伤心死了,你去陪陪她吧。”李婧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已经发生了,现在该做的就是如何和她解释。
“不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我在她不自在。”墨凌渊看着南溪眼里暗淡下去的光,也有些心疼,他现在去陪她,不仅南溪会觉得不自在,他也属于在自虐,所以没必要去。
一个人不曾拥有时,或许会有遗憾,但拥有再失去,那才是痛苦。如今的南溪就是这样,自己知道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有些羡慕别人有爸妈的,自己也想要有爸妈,也仅此而已。突然有一天她真的有自己的爸妈,她也从他们身上感受了父爱母爱,以及家庭的温暖,却在她被幸福包围的时侯,忽然告诉她父母是假的,亲人不再是亲人。这对于一个渴望有父母亲人的人来说何其残忍?
晚上林巧云赶到了,她父母还没醒,她哭的跟个泪人,南溪无力去安慰,告辞了。
医院她也不想侍,一张瞬移符最大里程一百公里,她用了几张才回到学府别苑,这时叶苗刚洗完澡出来,南溪突然出现吓她一跳。
“我去,吓死我了,溪溪你怎么突然来了?”
南溪没说话,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墨凌渊:我先走了。
然后她抬头看着叶苗,“苗苗,我很难过,我以为我不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我也是有父母的,只是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
“这是怎么了?溪溪你别吓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上次还听到墨叔叔和李阿姨说墨总才不是他们的孩子,养他是想收他做女婿来着。”叶苗也从未见过毫无活力的南溪,她也有些慌了,藏在心里的话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墨善人今天出车祸了,我也给献的血。”南溪轻声说。
“车祸?献血…”直系亲属不能献血,那他们当时为什么会这样说?叶苗看南溪的样子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是怕南溪伤心,可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南溪希望,她已经接受自己是孤儿的事实了,又告诉她有父母?哎!烦人,怎么总让我知道这些?
“苗苗我饿了,我们吃火锅吧。”此时快晚上十一了,南溪还没吃东西,下午又抽了那么血,这会挺饿的。
叶苗看看时间,知道南溪十一点会睡觉,但她也没多说,走去厨房忙活去了。
墨凌渊看到南溪发来的信息,心里一阵发慌,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她怕南溪钻牛角尖。
他打电话给墨宇辰,“大哥,我爸出车祸了,在c市中心医院,你来替我几天,我有事要处理。”
“好,小叔现在情况如何?我马上动身。”墨宇辰和苏禾正吃夜宵呢,接到电话吃惊不已。
“苏禾,我要去c市,小叔出车祸了,我现在就得走,不好意思啊。”
苏禾也惊讶,“好,你走吧,这里我买单。”
墨宇辰点点头走了,苏禾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南溪该睡了吧,要不要打电话给她?
墨凌渊挂了电话,和李婧说了声便坐直升飞机往A市赶,在此之前他已经打电话到家里,知道南溪没有回家,那很有可能在学府别苑。他打电话给叶苗证实了他的猜测。
等叶苗做好火锅底料,并上桌,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南溪并没睡着,而是呆呆的看着某处。叶苗朝着她的视线看去,是一堆酒,红的,啤的,白的都有。是南溪零元购时当饮料扫荡进来的。
“溪溪,可以吃了。”
南溪平静的说:“你陪我喝酒吧?我想试试酒是什么味道。”
叶苗觉得南溪很不对劲,太安静了,表情也平静的让人害怕,或许她需要释放某些情绪吧,喝点酒也好。
“好,我陪你。”
叶苗拿了几瓶啤酒,她也喝的少,酒量不好,啤酒度数低,没这么容易醉。
平时见到爱吃的火锅,乐的见牙不见眼,今天却不动筷子,只捧着酒杯。
“原来酒这么难喝的?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喝?”南溪喝了一口,觉得有点苦,有点怪,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反正难喝。
“难喝就不要喝了,来吃菜,我挑了你爱吃的洗的。”叶苗帮南溪夹了些菜放碗里。
“换一种吧。”南溪又去拿了一瓶白的和红的,都打开,又重新拿杯子,一个倒了杯白的和红的。“总有一种好喝的吧?”
叶苗也没喝过红酒不知味道如何,但白的真心不好喝。
“苗苗,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吗?”南溪来这后,以为收获了亲情和友情,如今亲情是假,那友情呢?它也会是假的吗?
“嗯,是,那么不堪的我,你都不嫌弃,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和你做朋友?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谢谢你!苗苗。”至少朋友还是真的,对吗?“我碰个杯吧,为了一辈子的友谊,干一杯。”南溪举起红酒和叶苗碰杯。
“好。为了友谊干杯。”叶苗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不如默默的陪着她,也举起红酒陪她喝。
叶苗喝过酒,但酒量差,两杯啤的就倒,但想着在家呢,醉就醉吧,陪南溪要紧。
南溪没喝过酒,不知怎样是醉,喝完一口红酒之后,头就晕乎乎的。
“这个比啤酒好喝点,但也难喝,来我们换这个。”南溪举起白酒。
叶苗此时已经有些微醺了,她迷蒙着双眼看向对面的南溪,只觉得眼前出现了好几个南溪的身影,晃来晃去,仿佛在跳舞一般。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南溪示意干杯。
两人再次碰杯后,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了一大口辛辣的白酒。这一口下肚,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变得愈发沉重起来,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果然,没过多久,叶苗和南溪便双双醉得不省人事。对于她们这种酒量浅得惊人、还一下子尝试了三种酒,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啊!
只见叶苗一开始只是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逐渐失去支撑,慢慢地顺着桌沿滑落下去,最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并顺带将一旁的椅子给带翻了。
坐在椅子上的南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看到叶苗正躺在地上时,她下意识地喊道:“是什么鬼怪在这里捣乱?”一边喊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随手朝着那把倒下的椅子扔了过去。
可惜的是,此刻的南溪早已醉得东倒西歪,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精准度可言呢?那张本应飞向椅子的符纸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之后,竟然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旁边的酒杯之中。
紧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传来,那个酒杯瞬间炸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原来,南溪刚才随手抛出的竟是一张雷符!不过还好,她拿出来的只是一张普通的雷符,威力相对较小。若是换做更为强大的五雷符或者天雷符,恐怕这两个醉成一滩烂泥的家伙早就悄无声息地奔赴地府报到去咯!
尽管如此,酒杯破碎的碎片四处飞溅,有一块划破了南溪的左脸颊,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鲜红的血在南溪白皙的脸庞上特别扎眼。
“呵,还,还有点道行?”
墨凌渊刚到门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一声巨响,顾不上其他,自己开门进去了。
一进来就见南溪满脸是血,地上还躺着一个,碗碟碎片到处都是。他心脏漏跳了一下,以为南溪杀人了。
“溪溪?”
南溪闻声看去,妖精,“你个妖精,看我不收了你。”说着踉跄的要朝墨凌渊攻击?
墨凌渊快速上前,并扣住南溪的双手,“溪溪,是我,墨凌渊,你哥。”
“哥?你不是妖精,是哥哥?我有哥哥吗?”南溪被墨凌渊扶着去沙发上坐下,她嘴里还在呢喃。
果然在她心里还是最渴望有亲人,墨凌渊轻拍南溪的背,小声的安抚,“溪溪别怕,一切有我。”
南溪渐渐安静了后,墨凌渊又起身去看叶苗,发现是醉了睡着了,松了口气,他都打算让人来将尸体处理了,还好是虚惊一场。
怕她着凉,去房里拿了床被子,将人裹住,就不管了,刚刚给她拿被子都是看在南溪的面子上,再做其他的,不可能,他墨凌渊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南溪早已无力地瘫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之上,紧闭双眸,仿佛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已与她无关。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却仍在轻声呢喃着:“我是孤儿,没有爸妈疼爱的孩子,更没有能保护我的哥哥......”
墨凌渊匆匆忙忙地找来了医药箱,他的步伐略显急促,眼神中满是关切。来到沙发前,他轻柔地伸出双臂,将南溪轻轻地抱入怀中,动作之轻盈,生怕惊醒了这个脆弱的人儿。待南溪半躺于他温暖的怀抱里时,墨凌渊从医药箱中取出一块洁白的医药棉,蘸取些许酒精,然后极其小心地擦拭着南溪脸颊上的血渍。
尽管那只是一道细小的口子,伤口也并不深,但墨凌渊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怜惜。他仔细地清理着血迹,确认伤口周围不再有污垢之后,又拿起一瓶碘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处。最后,他撕开一张小巧的创口贴,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那道小小的伤口上。
完成这些之后,墨凌渊抱着南溪缓缓走向卧室。他轻轻地将南溪放置在床上,然后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仔细地掖好被角,仿佛在照顾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做好这一切后,墨凌渊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南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南溪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显然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看到这里,墨凌渊终于放心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卧室。
他先来到餐厅,开始认真地清理地上那些破碎的碗碟碎片以及散落在桌子上的杂物。他蹲下身子,一片一片地拾起碎片,放入垃圾桶中,然后又用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等到餐厅被收拾得整洁如新,墨凌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回到卧室。
站在门口,墨凌渊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南溪依然睡得十分香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缓缓走出去,而后轻轻地合上了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屋内沉睡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