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些人明显有些不服,但是欧阳修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范公有着天幕的背书,他们现在说再多,也抵不过接下来往后的日子中范公在天下人心中的看法。
天女说的都是既定的历史,哪怕现在他们可以逞一时之快来抹黑人,但历史终究会记录下一切。
对此,也有不少人是持肯定态度的。
赵祯看着他们吵嚷了几句,很快就出声制止了:“范希文如何,还是先看天女怎么说吧。”
当时他脑袋一热,想要变法改革,终究是没能成形,但范仲淹在他的心里,依旧有着特殊的地位。不一定是最信重的,但一定是特殊的。
因为范仲淹对他来说,不仅仅只是新政变法的主持人,当初范仲淹也是要求太后还政于他的主要谏官,可以说,范仲淹在他的人生经历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那么,我们来看看,这位在《岳阳楼记》中唱出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物,是怎样才能得到“求之千百年间,盖示一二见”的高评价——
范仲淹,生于公元989年,字希文。他祖籍邠州,后移居苏州吴县。是北宋初年着名的政治家、文学家、改革家、军事将领。
他幼年丧父,母亲改嫁长山朱氏,遂更名朱说。到了公元1015年即大中祥符八年,范仲淹苦读及第,授广德军司理参军。后历任兴化县令、秘阁校理、陈州通判、苏州知州等职,因秉公直言而屡遭贬斥。公元1052年,即宋仁宗皇佑四年,改知颍州,在扶疾上任的途中逝世,年六十四。
累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楚国公,谥号“文正”,世称范文正公。】
【他生于宋太宗赵光义端拱二年,成长于宋真宗赵恒时期,但他最为知名的活动多发生在宋仁宗赵祯的治下。
我想,应该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范仲淹的一生,历经三朝。】
对于这一点,前面有个人的经历比他还丰富呢!
“历经三朝,其实也还好,而且他是在宋真宗时期出仕,勉强来说,也只能算得上两朝。若是按照天女的算法,前面苏轼还历经五朝呢!”
但对于赵匡胤来说,天女这一段话无疑是一个重锤,当时就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宋太宗……赵光义?!
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而沐浴着自家兄长、皇帝暗沉的目光,赵光义一个瑟缩,有些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而朝中其他臣子,也都是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愿看接下来的发展——虽然他们知道这并不是他们不想看就能不看的。
前面播放的内容,赵匡胤一直在生气,就是因为他的那些子孙后代各有各的不争气,实在是给他丢脸,谁知道,原来一开始的“因”就是错的。
——他们的祖宗可是“宋太宗”赵光义,有和他有什么关系?
徽钦二宗的那段历史可以说让他丢尽了脸,谁知道他这里还有个“罪魁祸首”。
“赵光义……”赵匡胤拖长了声音,里面满是阴沉。
赵光义当即膝盖一软,就跪下了:“皇兄,我可什么也没做啊!”
赵匡胤回想起他时不时就会看的回放,再加上时不时就飘起的弹幕,发现这还真是第一次说明了他的后一任皇帝是谁。
赵匡胤冷哼一声:“你当真以为朕不知晓你的心思?如今这天幕揭示,朕还真得好好看看你这位‘宋太宗’啊!”
至于什么心思?天幕中的“赵光义”都当上皇帝,还能有什么心思?哪怕之前赵匡胤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光义额头冷汗直冒,忙不迭地辩解:“皇兄,此事乃污蔑,臣弟一心只为大宋江山,绝无半点异心。”
赵匡胤没有管殿内沉寂的气氛,只是看着赵光义:“我可没说你没有一心向着大宋江山,你当了皇帝,怎么不算是为大宋呢?毕竟这也是你的‘江山’啊!”
听到赵匡胤这些话,殿中的大臣们都恨不得自己当场消失。
此前一直被召来和当今陛下一起观看天幕、及时讨论的优点似乎成了催命符。
赵光义也深知自家皇兄的性格和武力,逃跑是不敢逃跑的,只能瘫软在地。真是要命,天女怎么忽然就说到了他的名字。
此前他虽有这般的心思,但从未表露过,不过他也隐隐觉察到自己并非没有可能。只是,他的名字不应该此时被天女说出、他的后代也不能这般无用啊!
兄死弟及其实并没有很奇怪,而且他也还有母亲的帮助,但子天幕出现后,他的优势也逐渐有了变化——实在是那场靖康之难的杀伤力太大了,没有人能够看着“北宋灭亡”而无动于衷。
赵匡胤审视的目光从赵光义身上划过,他知道赵光义势力逐渐强大,只是他也想不到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他的后代居然无用成这样。
至少这次,赵光义不会是他的选择。
当初第一次直播天幕赐下的金色麦穗,正好加强了他的身体健康程度,这也让他有着更加充裕的时间来安排这一切。
这样想着,赵匡胤的目光从朝堂上众人低垂的官帽上一一扫过,终究没有做什么。
他只是吩咐下去,将人带下去,先软禁在府中、仔细看管起来。具体怎么办,还是先等等天女后面的内容是如何说的。
靖康之难再惨烈,终究也只是赵光义的后代,而不是他本人在世。
哪怕他再恼火想要处理掉赵光义,现在他的理由也还不够充分,他还不能立刻这么做。
但已经继位、改名为赵炅的宋太宗,在天女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后,也是深深一惊。
有多个历史位面其实是很容易推断出来的,毕竟天幕上时不时飘过的特殊标识的弹幕并没有停过。他还看见了汉唐的人名呢!那么他自然会为还在皇兄手下生活的“自己”而担心。
不过这份担心也很快就被他抹去——这是他再担心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反正他已经登基即位了,他现在烦恼的,是和辽国的战事,是他那些不争气的后代子孙。
这件终于在北宋初年暴露的事情玉不识并不知道——她早以为自己已经说过了,现在她也只是按部就班的继续着自己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