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因为和谢府二少爷定了亲,皇后对她上心了些,觉得她温柔和顺,经常召她过去作伴,这天她陪伴皇后听佛经,太子却着急地求见,一见面就向皇后提出要娶谢萦姝,皇后当场就允了。
初云替自家哥哥着急了,赶紧派人告诉了萧慕晟。
萧慕晟听了,一股凉意从头顶贯穿到了脚底,伴随着的是无可抑制的怒气。
他感觉自己快要喷火了,前世他带兵出征打了败仗断了双腿,被朱景行设计囚禁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他想也没有想,直接冲来兴师问罪。
谢萦姝下巴剧痛,痛得她眼泪盈上了眼眶,晶莹温热的泪珠滴到了他的手上。
萧慕晟心头一震,不由得松开了手。
她吸了一下鼻子,逼回了眼泪,不去管脸上的疼痛,冷冷地看他:“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见惯了他的嬉皮笑脸、见惯了他的笑容,竟然忘记了他骨子里的阴狠,他的面容多么可怕,让她想起了前世他下手时的面容—
萧慕晟正在气头上,听她冷言冷语,愈发气得手指冰凉,
他目光锋利冰冷,语气嘲弄:“我以为你支持哪个脓包真的是为了你口中的天下黎民,原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当皇帝,你好做皇后,口口声声说爷虚伪狡诈,最虚伪的是你!”
他的话刺得她心头痛,她挺起脊背,冷淡地道:“六皇子,你别忘记了,我们本来就是两条道上的人,我自然会选择对我最有利的,不用在乎你怎么想!”
一句话也让萧慕晟的心发起了涩,他以为自己不一样了,她也会不一样,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无论他怎么做,她还是认定了他是坏人,还是会站在太子一边。
自己的在乎在她的心中,也许只是一个笑话。
他冷笑了一声,眉眼间的冰霜愈发冷冽:“那好,你既然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他言罢转身就走,原来的小心翼翼,终于失去了他亲手加上的桎梏,
他红了眼睛,心间凝上了杀气—
谢萦姝愤怒和委屈交加,气得站在原地,好半天才顺通了心口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他离开时候的眼神,惊觉不好,赶紧出外唤来了暗卫,吩咐立刻带上所有人跟她去太子府—
夜深沉,街道上已经是寂静无声,太子府不远处的街道处,宽阔的街道上却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无比的狰狞。
太子站在马车上,惊惧地看着那个穿着夜行衣步步逼近他的人—
那人的身手无比地凌狠厉,所到之处,侍卫纷纷倒地—
那人的气息无比地凶残,他步步靠近,带着死亡的威胁—
那人举起了短剑,直直地朝着太子刺来,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夜空中带过了一抹寒光—
太子感到了巨大的杀意扑面而来,他举掌欲抵抗,但心头已经开始绝望--
“当--”一声响,一道剑光疾飞过来,挡住了那人的短剑,后边有多道身影纷纷而来,把那人困在了当中—
马蹄声响过,谢萦姝骑着马匆匆而来。
那人轻蔑地一笑,正要出手。
谢萦姝却嗖一声抽出一把短剑,抵住了自己的喉咙,叫道:“你再动手,我即刻自刎!”
“萦姝,别干傻事!”太子着急了:“他要杀的是我,与你无干!”
谢萦姝却没有看他,只看着当中的那人,目光坚定:“我说到做到!”
那人阴沉地看着她,黑布遮盖了面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前边突然传来兵马的声音,太子展眉对谢萦姝道:“是我府中的兵马,你快把剑放下,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捉住他的--”
“不--”谢萦姝想也没有想:“不许伤他!”
黑衣人身形微微一僵,突然出指一弹,铛一声击落了谢萦姝手中的短剑,一个飞跃,跃到了她的背后,伸手揽住缰绳,纵马一跃,越过了人墙飞奔而去。
谢萦姝的声音传来:“不必寻我,我自会回府--”
跟着谢萦姝来的身影一瞬间退去,太子回过神来,赶紧吩咐去追,却早已没有了任何踪迹—
马匹一口气跑到了城外树林中才住了脚,两人静默了一段时间,谢萦姝突然发怒了:“你有病吧你!发什么疯?”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会害死很多人吗?
身后的人却静悄悄不语,她一转身拉下他脸上的布,看着他阴晴未定的眼睛生气地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萧慕晟一把扯住了她的手,沉声问道:“ 为什么不准太子伤我??”
谢萦姝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没好气地道:“因为我不想死--”
“为什么要用你的命来威胁我?”
“我干嘛非得回答你--”谢萦姝反唇相讥:“救了你的狗命你还不高兴怎么的?”
萧慕晟心头冲天的怒火在听到她说“不准伤他!”的一瞬间消失了,
他当时心头突然冲上了一股子悸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是在乎他的—
谢萦姝心头的怒气和焦急也渐渐平复,见他沉默不语,便道:“你要骂也得有个由头,莫名其妙地冲来,谁该是你的出气筒怎的?”
“太子向皇后提出请她赐婚--”萧慕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给你和他!皇后已经答应了--”。
谢萦姝的心头一跳,宛如被当头一棒,皇后若是答应了,她是万万不敢违抗的—
她愣了一会儿,用力扯出手,狠狠地把他一推,推了下马,转过马头疾驰而去—
留下了一句话:“不许再来翻我的窗户!”
萧慕晟没有防备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待他站起来,马已经跑远了,他骂了一句:“烦人精!”
然后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赐婚的事情?
糟了,做错事了!
果然接连三天,萧慕晟再想要翻窗找谢萦姝就难了,暗卫倒不是个事儿,主要是他每一次去,她都没在书房中。
这个烦人精莫非是真的生气了?
谢萦姝急匆匆地赶到家的时候,太子正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看见她来,赶紧上前扶她下马:“那个人你认识?”
谢萦姝点头:“他并不是真的想杀您!”
太子眼中疑惑愈发深:“我能猜他是谁吗?”
谢萦姝摇头:“殿下,别猜,也别说,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求您不要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