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的等到隔壁城市才碰面。
在下一个服务区的时候,石磊和粟莉停了车休息,已经等着他们了。
看到陆时野车子停好,石磊捧着一小碗关东煮都快贴到车窗上了。
“你干什么?”陆时野摇下车窗,示意他往后退退,才又将车窗摇上,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到?”看陆时野下车,他赶紧又凑上去。
陆时野皱了皱眉,将他以及他手里的那碗东西一并往后推,推开他的同时余光看了一眼从另一边下车的苏青竹。
苏青竹面无表情,不,应该说面露凶色,看着好像要杀人。
“饿不饿?我把这里东西尝了个遍,也就这个味道不错?吃不吃,我去给你买一份?”
石磊又咬了一口,问陆时野这话。
“真好,相识于微,都不需要多高级的东西取悦你,以前没少吃吧?”
苏青竹下车就抬脚往餐厅和便利店方向而去了,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不咸不淡说的这话。
“她……吵架了?”
石磊看着她背影,问陆时野。
“没吵,现在很难跟她吵起来,单方面不待见我而已……”
陆时野很有自知之明。
“不识好人心啊,你给她的东西那么重要,她连句谢谢都没有啊?”
石磊有点替他家野哥不值得。
“说了”,陆时野看了他一眼,抬了脚,也跟着苏青竹的方向而去,石磊自然也屁颠屁颠跟上,感觉到石磊在身后,陆时野便把那句话说完了,“说了,请滚远点,谢谢。”
“哈哈……”石磊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时野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石磊又赶紧收起笑脸。
他觉得他这段时间有点分裂,有时候觉得苏青竹说的话蛮有道理,有时候又觉得他家野哥很委屈。
果然,感情的事情就是很难有明确的是非对错,不好站队。
“哎,粟莉还在里面买东西,别打起来……”
石磊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撒腿跑进了便利店里。
里面挺和谐。
苏青竹在选东西,苏莉在买单,便利店里有好几个人,她们看起来好像不那么关系微妙特别。
“好吃是吗?”看石磊进来,苏青竹看了他一眼,继续选东西。
“是是是,要不要一份?”石磊赶紧小跑过去,笑眯眯的。
“好,你帮我买吧,我懒得在里面待着了。”
苏青竹说完话,直接出去了,到门口等着。
整个过程里,她都没理陆时野。
她现在什么处境,她知道,但轮不着陆时野来提醒她。
陆时野倒是得知道知道他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抄作业都抄不会,以前她出钱出力可没拉着他问报答,现在陆时野跟她聊处境,狗屁的处境。
石磊很快买了东西出来。
苏青竹笑了笑,接过的时候又问,“你车在哪,我去看看。”
“哦”,石磊不解,但照做,真的带着苏青竹到自己车子停的地方。
“可以上去吃,没关系,我不嫌有味,我没那么多讲究。”
看苏青竹绕着他车看,石磊赶紧给她开车门,说了这话。
苏青竹笑,真坐上去了,不过吃东西的时候开了车窗。
没一会,陆时野的身影就过来了,粟莉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准备走了,还有什么要买的吗?”陆时野垂眸问车里的苏青竹。
“没了,可以走了,我坐这辆车。”
苏青竹抬眸看他,回答得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
“苏青竹……”陆时野咬牙切齿了。
“吼什么?要帮你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围观吗?看看你有多牛逼多霸气外露吗?”
事实上声音比较大称得上吼的人是苏青竹。
眼看要有战事起,石磊赶紧清了清嗓子开口,“野哥,那个,就让她先跟我坐一车?”
苏青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两个商量。
陆时野脸色不好看,但眼下好像除了妥协并没有任何办法。
陆时野深呼吸好几秒,才点了头,刚准备转身,苏青竹又叫住了他,“喂,帮个忙吧,丢一下。”
“我来我来”,石磊赶紧接过,怕两个人之间冲突更重。
“给我吧”,陆时野脸虽然沉着,但还是从石磊手里接过垃圾,然后转身去丢,回过头看到苏青竹所在的车子已经启动离开了。
陆时野深深叹息,转身看到粟莉还站在原地等他。
“不好意思啊,我载你吧……”
陆时野抬脚往车子方向而去,粟莉也跟着他的脚步,不过到车旁的时候,陆时野又开了口,“你坐后面吧。”
有些东西苏青竹可以选择要不要,但对她来说,绝不是我不要的你就能给别人。
粟莉愣了愣,还是有些沮丧的坐到了后面。
其实一路上,陆时野都知道,粟莉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后面,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刻意再说什么和问什么。
“野哥,你打算追回她吗?”
沉默许久,粟莉开口问了这话,语气很低,带着明显失落。
“是,不过,我们先不聊这事。”
陆时野承认,但不想就这个问题聊更多。
如果是一般的朋友,或者一般知根知底一起长大的朋友,这种问题不算事,甚至好朋友之间能帮忙出谋划策,但跟粟莉,并不是这样的关系,所以他不愿意聊自己感情上的事。
其实没什么改变的,陆时野自己不觉得他们之间变了什么,或者说他现在成功了就翻脸不认人。
在以前陆时野也没有在她面前过多聊起苏青竹的事情,只是都知道苏青竹是他女朋友罢了。
“我一直觉得,你在她面前脾气一直都特别好。”
“也没有”,陆时野难得还就这话题回了一句,顿了两秒又开口,“你看到的东西太片面了,你没有看到我对她不耐和敷衍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我曾经理所当然忽略她感受的时候,她想跟我结婚我也没有如她想象的回应她,也没有看到我们吵到砸墙砸屋的时候。”
陆时野难得说这么多,但更像是一种自我忏悔。
当然,也许听在粟莉耳朵里,是另一种拒绝,以及另一种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