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干就是不能干！打死我也不去餐馆打工！”赵海生开始劝了赵小飙几句，没想到赵小飙反应特别激烈。
“打工能有什么用？就拿那么一点工资？能让你飙叔过上好日子吗？”赵小飙情急之下，也不管平辈论交了，直接就自称飙叔了。
“你13叔在咱们老赵家也算有点本事的人啊！虽然是在乡下，可这几年跑计划生育的那些当官的、当工人的，没少去我那里住！我给你说，狗子贤侄，你现在也算是出了名的人物了，报纸上介绍你都介绍好多次了。‘快马不用鞭催，响鼓不敲重锤！’这道理贤侄你懂吧？”
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还没几天呢，赵小飙直接就称呼贤侄了，看来这人也是真急了。
看着没法劝，赵海生只能先稳住他，同时也觉得该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了，其他压力没有，经济压力可是实实在在的。
“现在的问题是要给你办证件啊！你可以不去餐馆上班，先在那里把证件办了，你才可以工作，你自己也说了，阿诚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的，没有证件就要被送去平昌挖沙子了。你也想去挖沙子？”
说到去平昌挖沙子，赵小飙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赵海生继续说：
“再说了，你知道办证要多少钱吗？材料费就得收60块，每个月还要收20块，每次得交一年的钱！就这还不是谁都能办？得有单位接受你，还得有单位给你担保，这些可都是钱，就不算这些钱，你也得交300块钱吧？我老爹在你那里跑计划生育，给了你多少钱？你有钱吗？”
听到有这么多钱，赵小飙的气势马上低下去了。
“我也有钱，而且我，等我找到刚子哥，就能一起赚不少钱！”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最后赵小飙还是向现实低头了。
“那就先办证件，办了证件我就自谋出路去。狗子兄弟你可别生气啊，刚才我就是着急了，咱们还是平辈论交，平辈论交啊！哎，狗子兄弟你知道自谋出路吗？现在自谋出路可时兴了，到处都是自谋出路的人，有能耐的人都自谋出路，你飙哥我呀，也准备主谋出路！”
赵小飙说是要自谋出路，可还得依靠赵海生给他办证。东省的人最看重编制，也最怕穿制服的。赵海生老爹本来已经谋划好了跑计划生育，也没被抓住现行，但一个穿制服的领导问了他几句，他就都交代了。
赵小飙也有这个问题，来京之前他就听张大刚说过。之所以打着护送阿诚找丈夫，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那就是张大刚告诉他，抱孩子的女人穿制服的不抓，因为抓了没地方照顾孩子。
第二天陪阿诚去找丈夫，赵海生想了想也一起去了。赵小飙力主一定要抱着孩子，理由也很充分，谁家男人不想看看没见过面的孩子啊！
京市西城区西外南路28号，开始赵海生以为挺好找，不过问了几次都没人知道，后来一个老头说，你们找的是动物园服装市场吧？顺手指了指方向，“往那边走到头就是了。”
大家走过去一看，说是批发市场，其实就是一大片空地，不过已经摆满了摊位，每个摊位都用木头自己搭起了架子，上面摆满了衣服。
“就是这！就是这！俺就说就是这了！”还没等问人，赵小飙已经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是哪里来的？”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听到有人用方言大叫，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对方的制服，赵小飙一下子就蔫了。
“俺没叫，俺没叫！”赵小飙一边说还一边往赵诚身后躲。
“你躲什么？出来，就是你！”大盖帽看到赵小飙往后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本来不想查也得查一下了。
听到大盖帽让自己出来，赵小飙又一下子站得笔直，一动也不动。赵海生不得不出来解围。
“同志，这位是我老乡，他们是来探亲的，我们这几个，都是p大的学生。”赵海生指了指跟着来的王朗和阿诚，随手递上了自己的学生证和身份证。
大盖帽查看了学生证和身份证，又看了赵小飙的身份证，赵小飙还拿出了车票和村里开的介绍信。看他带的这么详细，大盖帽都笑了。
“没事你瞎躲什么啊？昨天刚来的是吧？记着啊，居住超过7天，就得办证了啊！最近治安不好，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小心小偷！”把证件还给大家，大盖帽好心叮嘱。
“你们学生也要注意安全，外面不比学校，尤其这个市场，人多复杂。”
看着大盖帽走远了，赵小飙马上又复活了。不过看他心有余悸的样子，也没人嘲笑他。
“等我办好了证件，我就可以横着走了。海生兄弟，让你朋友抓紧给我办吧，办到餐馆就办到餐馆，哪里都行，快点给我办好。不瞒大家说，刚才我都准备去平昌挖沙子了！”
大家一路走到市场里，从第一家就问：“您好，请问这里有个叫张大刚的吗？”，问了好几家都说不知道。赵海生看了看，很难确定对方是不是担心惹事，不愿意多嘴。
连问了几家之后，最后找了一个看起来和善的中年人，先聊了几句，然后赵海生自我介绍，自己是p大的学生，自己一个老乡叫张大刚，在这里摆摊的，这几个月没给家里消息，家里人托人来问问。
“张大刚？这里人一般都称呼外号，比如大家都叫我老李，谁也不知道我大名叫什么。老实说，这市场里摆摊的，我倒还真认识几个，但你问我大名，我还真不知道。”
“刚子，大家都叫俺男人刚子。”抱着孩子的阿诚急忙插嘴补了一句。
“刚子，这名字倒是熟。”老李回答，又探头向后面一家喊：“阿娟，这里有人找刚子！”
“谁找刚子？”这时候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都是流行的款式。她一眼就看到了阿诚。
“你找刚子，你是他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