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进去坐,我把这些药草整理好了再给你把饭菜端进去。”
虞薇就这样站着,看林跃寻将背篓上的药草拿出来放在由竹子编成的竹篓上,弯着腰,低着头,整理着那些新鲜采摘的药草,只见他耐心地将一株一株的药草分离,目光认真。
她忽然感觉到有些不真切,这种日子正是她之前一直想要过的。
她洗了洗手,走到林跃寻的旁边,面容倔强,“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这些活?”
“你把围栏换新和烧火做饭已经很累了……”
林跃寻听闻,心中一愣,他看向身旁虞薇精致的侧脸,“不行,你若是有空的话就去洗漱。”
他的眼眸里含着认真,“我怎么能让你辛苦了这么久,还要做抖散药草这种活?”
林跃寻犹豫了一会,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他忽然握住了虞薇的手。
虞薇往上看向林跃寻幽深的双眸,“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跃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声线磁性清润,尾音上扬,传到虞薇的耳边,她莫名觉得有些缱倦。
“薇薇,你说过,我们已经成婚了。”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
“我想,我应该担做夫君的责任。”
他那双桃花眼一直盯着虞薇,低低地开口,语速不急不缓,温柔至极,撩人又让人不由得悸动。
虞薇的视线转到林跃寻牵着她手的那只手掌上,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红唇抿紧,脸颊却出现了一点绯色,她轻轻开口:“我……我不管你怎么想……”
想要说的话说不出口,她本想说那些事情通通都不做数,但接触到林跃寻的眼神,她语气停顿了下来,“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急忙转身,留下林跃寻呆在原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忽然轻声笑出了声。
好像……有这么一个妻子,也不错。
至于他记忆的事情,他决定还是慢慢来为好。
不能太过着急,顺其自然吧。
林跃寻将那些药材都抖散之后,让它们风干,做完便直奔厨房而去,看到柴火灶里的柴火还在燃烧着,他微微勾起唇,很快就将自己摘的菜都炒了。
他端着碗进到屋里的时候,虞薇正坐在桌子前,双手托着自己的脸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吃饭了。”他将菜以及两碗饭放在桌上。
虞薇回过神,看见桌上的只有一份青菜,她的手止不住地摩挲着饭碗,“你……”
林跃寻挑眉,疑惑道:“怎么了?”
她低下头,睫毛闪了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你刚受伤……就让你做这么多活,桌上还不见荤腥……”
虞薇的手一直捏着,林跃寻瞧见,他安慰道:“这有什么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除了一开始头脑有些晕眩之外,就没有其他症状了。”
他的一双桃花眼一直盯着虞薇,不想放过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见虞薇放松了下来,他的薄唇勾起,“薇薇,吃吧。”
虞薇美眸轻闪,眉头蹙起,轻咬贝齿,“明天我去城里将一些采摘的药材卖了,我买点荤腥给你补补身子。”
“我陪你去。”
虞薇的话音刚落,林跃寻就紧接着回应。
见虞薇诧异的眼神,林跃寻有些干巴巴地解释道:“你一个女子,生活本就不易,买卖药材的定会欺诈你,况且这山路时不时有山贼出没,你一人不安全。”
“我……”
虞薇本想说她走路走惯了,有自己的经验,不会碰上山贼的,但见林跃寻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只是低头,“好吧。”
林跃寻见虞薇答应了自己,他的心情大好,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虞薇的碗里,“吃饭。”
“你的身子骨弱,等明天你也补补。”
虞薇抬起眼眸,对上林跃寻盯着她的视线,“好。”
等吃完,林跃寻收拾好碗筷,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到房间,但是……
由于之前虞薇奶奶去世了,需要些银两让她安心下葬,她房间内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这其中就包括她之前睡过的床榻,都拆成木材卖了。
于是这座院子里,就只剩下一开始林跃寻躺着的那张床榻。
他浓黑如墨的头发还滴着一些水滴,顺着他的下颌线流到他的脖颈处,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看见床榻上方坐着的虞薇,他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急忙转过身,道歉:“不好意思,薇薇,我应该敲门的……”
林跃寻今早从这张床榻上醒来,加上又没有充足的时间来观察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就以为这间房间是虞薇给他住的了。
没想到,这座屋子里……就只有一间房间。
他擦了擦自己忽然有些发痒的鼻子,“我现在就出去。”
“稍等。”
林跃寻刚迈开步伐,就被虞薇喊停。
他的身子立马僵住。
虞薇半披散着青丝,她低下头,侧脸如画,声音轻灵:“关上门。”
林跃寻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些许,屏住呼吸,他的眼眸死死盯着地板,关上房门,隔绝掉外头树叶被微风吹拂的沙沙声,林跃寻此刻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转过身,嗓音有些沙哑:“薇薇,这里只有一张床……”
“我知道。”
虞薇望过去,单薄的寝衣包裹住她的身体,显得异常凹凸有致,林跃寻只是抬起眼眸匆匆瞥了一眼之后就立马低下头。
“我去别处地方住就好。”
虞薇的红唇微张:“你身体没有养好,这件房子比较不会漏风,对你额头上的伤有益,就住在这吧。”
“那你……”
她的眼睫毛轻颤,“我也住这……”
“莫非……你嫌弃我不成?”
林跃寻急忙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薇薇,我的意思是……是男女之间……”
虞薇的手紧紧抓住床褥,“你不是说你要担当起夫君的责任吗?”
“难不成你又诓骗了我……”
虞薇的表情并未改变,但眼眸里的温柔不再如初,攥紧被褥的指尖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