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正慢悠悠的推着陶镜杨在屋里荡秋千。
他听着陶镜杨的口中,一会儿冒出个陈萍萍,一会儿又冒出个影子、黑骑。
再一会儿又是那太子李承乾。
几番下来,李承泽的表情便从一开始的关切,逐渐变成了震惊。
他想不通,为何只是一场范闲的送行宴,至于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
而这些人,还都偏偏的找上了陶镜杨...
李承泽手上还在轻轻的推着秋千,还没等他把这一切都理顺,便又听陶镜杨开口:
“对了,李承乾说今晚要约你谈事,地点由你定。”
听到这儿,李承泽便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
他眯着眼睛思索,顺手搬了张椅子坐到陶镜杨身后。
两只胳膊撑上她身后的秋千椅背,又将下巴搭在陶镜杨的左侧颈间处,闷闷的说:
“为什么呢?”
他的喉咙贴着陶镜杨的身体,说话时带着的微微震感,让这声音听着不像是从耳边传来的,
更像是由她自己的身体中发出的。
陶镜杨感受到了他的疑惑,右手抬起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
“我觉得,咱们倒是可以去看看。晌午时太子说话的神情,看着并不太像是假的。”
李承泽被轻轻拍脸的时候,眨巴了两下眼睛。他歪过头,就这么近距离的盯着陶镜杨的脸。
不过也许是离得太近了,让他有些看不太清。
陶镜杨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便也侧过头看向他。
然后......
她飞速的亲了一口李承泽的脸颊,发出了「啵」的一声。
做完坏事就迅速转过头,权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陶镜杨弯不下去的嘴角出卖了她,她现在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旁边人在这一切发生后,短暂的愣了两秒钟。
李承泽强压着自己也要控制不住的笑意,似是对陶镜杨委屈的「控诉」道:
“镜杨,你怎得是个登徒子?”
陶镜杨哪猜的到他此时的心思,于是就「破罐子破摔」,干脆摆烂:
“诶~让你发现了~我就是这样一个......”
她话还没说完,身边人就突然凑近,也轻轻的啄了她的脸颊一下。
像突然从身侧来了只小猫,轻飘飘的从你的身边经过。
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只有你自己清楚,它的尾巴正悄悄的环着你的脚腕。
陶镜杨愣愣的一手抚上了自己面颊的「滚烫」处,呆呆地看向李承泽。
只见他笑的爽朗,眉宇间净是俊逸之姿。
“镜杨如此占我便宜,我讨回来,不算过分吧?”
... ...
登瀛楼。
广月楼是李承泽众多产业下的其中一个,而他这回挑的这个地方,不过只是个普通酒楼而已。
而另一边,太子李承乾早早的就悄悄出了宫,被人指引着进入了原定好的包厢。
门从里面打开,此时的屋中,已经「坐」好了两个人。
李承泽还是没个正型般的坐在那儿,身着暗紫宽袖大长袍,飞肩锈色花织纹,腰佩黑带白玉块儿。
后背靠着矮椅背,单脚踩着椅子边儿。
而屋里的另一个人,看起来比太子这个二哥还没正形。
一身米黄长裙灯笼袖,明黄云肩团云纹,腰扣金丝暗绣纹。
只见陶镜杨此时正坐在窗沿上,两手交叉在胸前,双腿自然下垂,搭在墙壁来回晃悠着。
见李承乾进屋后也没有见礼,只是出于礼貌,微微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李承乾盯着屋内中本不应该存在的「第三人」,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李承泽观察着李承乾的神情,一边开口:
“太子殿下,这次来怎么也不带个人跟着?”
李承乾这回出门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一如往常的明黄色,而是虽低调,但却依旧透露出奢华的黑色。
不得不说,这太子穿上黑色后,确实显得他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甚至还透出几分飒爽之感。
“二哥~我这回是偷偷出来的,若是还像平常一般带那么多的人,岂不是要被陛下给发现了?”
李承乾笑眼聊着,破天荒的也斜躺在了榻上,与平日里那样板着的姿态大不相同。
陶镜杨抱着胳膊,冷冷看着李承乾今日的表现。
实话实说,太子今日这样儿的做法,真的很像是无故受了什么重大刺激一般,感觉这从里到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着实有些不寻常。
且现在,这屋中不只是陶镜杨有此感觉,就连李承泽也觉得奇怪异常:
“你身为太子,就不应该有事儿瞒着圣上,也不应该如此乔装打扮的约我出来。”
李承乾呵呵发出了一声「嗤笑」:“诶,二哥这话说笑了,儿子大了总归有点小秘密。”
李承乾进来半天,也不说自己的来意,只是在说道「秘密」之时,悄悄地瞟了一眼陶镜杨。
李承泽注意到了太子的眼神,压下心中的怪异,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她。
她依旧坐在那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李承乾的后背,在察觉到李承泽的目光后,就向他wink了一下。
李承乾自来屋中后,也没有忘记观察陶、李二人的互动。
他今日约李承泽是真,而他通过陶镜杨来传话,也是存了试探两人关系的心思。
太子为什么要试探李承泽与陶镜杨的关系?
这还得从那件事儿说起。
————
那日夜宴结束,姑姑在次日清晨传了他去广信宫内殿喝茶。
“姑姑,您叫侄儿前来,是有什么事?”李承乾跪坐在长公主对面,板板正正的看着长公主。
李云睿看着李承乾与陛下年轻时相似的脸,不自觉的就想起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女人。